第95章 寒门?


第95章  寒门?

        到了京兆府,井春并没有急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给宋一问,而是先去找了尚在牢狱的井统昌。

        看着若有潦倒的井统昌,井春淡淡道:“若我救你,我有一个条件。”

        听见声响,井统昌望着还是佩戴京兆府令牌的井春,转而确有些惊愕,“你在和为父谈条件。”

        在井统昌看来,他所质疑的并不是井春的袖手旁观,而是以此为条件进行谈判。

        那他井统昌还有何作为父亲的地位而存在?

        “不然呢?心甘情愿的事情的我做不来,还不如都给彼此一个好处,倒也不觉得心中亏欠。”

        井统昌愣了愣,看着与自己有着木栏之隔的井春,“我是你父亲。”

        “我知道。”井春眼神冷漠,带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散漫,“但,父亲有将我看作女儿吗?”

        井春继续补充道:“我并非穷凶极恶,也并非孺子不可教也,但父亲视我如何自己知道,我懂得知恩图报,但没有恩,我怎么报?”

        井统昌不觉握紧了拳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松了下来,恍然间想起那日方芸说的喜事,自己老来得子,若真是这么死了,说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

        井统昌别过头去,“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放宽平民画生入试资格,达官显贵与寒门学子的入试考试需一视同仁。”

        井统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条件,或者说这分明是一个长时间才有可能去纠正的事情。

        若凭井统昌一人之力肯定难以打破这种垄断,况且平民阶层想要跨越阶级原本就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还是争取临近高堂之位的官职,其中的险阻不少,绝非说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

        井统昌颇是淡定回道:“你不懂官场。”

        “是你不懂寒门。”

        井统昌却是冷笑,“寒门?谁的祖上不是寒门?哪有生来就愿是寒门的?你以为你为寒门打抱不平便是眼高于顶吗?大错特错,扩招寒门之举看似说的是公平,实则在于收买人心,一个家国的治国之策,绝非你说的那般简单。”

        井春却是丝毫没有被井统昌的话劝退,反问道:“若是公平也需要变着法子拐着弯子变成收买人心的借口,那这个国家还有无平等可言?”

        “人与人之间从未平等。”

        井春眼神顿时寒了几分,“如何不是平等?人既为人,谁不是血肉之躯?谁不是两条腿走路?人如何不是人了?怎么就不平等了?”

        井统昌看着井春,眼神中甚是震惊,颤抖着嘴唇,他有些模糊,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井春,她的想法全然不是十年前的井春可比拟的。

        井统昌又细看了井春,淡淡道:“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人有人上人,亦有人下人,各有各的本分与归途,如何走,如何过,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三言两语的意气之词。”

        井春顿了顿,眉眼中煞有一份失落,“并非是意气之词,寒窗数载,却不见得成效,谁忍心得了,正如你欣赏紫杉先生一样,却不知这世间还遗落了更多的紫杉先生这般又才华之人,你能说这是出身的错吗?人各有志,各有出身,出身低微之人就该做人下之人吗?那你可曾想过紫杉先生所作之努力抵过翰林画院的各路画师?你今朝赏识,他朝就视而不见吗?”

        井统昌没再说话,只是眼睛失神地望着牢门上的铁链,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生死说的是井统昌,而富贵就是在于那些寒门。

        “你是不愿了?”

        井统昌长叹一口气,也放松了自己姿态,“小春,我是你父亲,虽说你性格有了变化,但你威胁不了我的,为父大可为了活命允了你的条件,但为父知道君子言必行行必果,事情我办不到也做不到,不是不愿,是无法。”

        看来,这条件算是没有谈妥,事已至此,井春便最后作揖离开,只是走出两步后,又回头看了井统昌一眼。

        “小春。”井统昌忽而喊住了井春。

        井春双手插怀,相互对视的眼神都都有些抵触。

        “你反悔了?”井春开门见山。

        井统昌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淡淡道:“昨日梦到了你娘。”

        井春顿了一下,她万般没想到井统昌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谈起井夫人,难不成要打感情牌不成?

        井统昌身躯显得渺小了许多,双手朝着自己的袖中缩了又缩,眼中泛着些许的光亮,“这还是十年来我第一次梦到她,她的容貌和先前一样,只是我已经苍老了,不再似从前了。”

        “我想,你娘大概是怨我,我唤了她好多声她都不应我,怨我这十年来这样对你,才十年不肯见我,临了了,才想起了我,千言万语的,我竟说不出一句话。”

        井春冷漠道:“我倒是真怀疑你是不是被冤枉的,若是旁人,遇到杀人偿命这样事情是一丁点的线索都不肯放过的,你还有心情与我在这里谈论你梦中所见?”

        “还有,”井春补充道:“你也别想着利用我心中的对阿娘的愧疚感救你出狱,阿娘怨你,我更怨你。”

        不等井统昌多说,井春便走出了牢房,她很满意方才自己对井统昌的冷漠,一想起这十年来井春所受的委屈,自己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正想着,便见着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出了一个人,看这行头就不是一般人能穿着得起的,那些人身后又跟了不少侍卫。

        宋一问也在其中与中间一人商讨着什么,只是遮得太过于严实,井春自己都没看得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不过想来应该是个大人物。

        井春倒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有是什么达官显贵之人前来报案,毕竟连黎王殿下都能来京兆府报个失窃案,京兆府还有什么人的案子是不敢接的。

        井春看向了匆匆赶来的李捕头,指着一众人,问道:“那谁啊?能让宋大人亲自迎接?”

        “井工,誉王殿下都来了,您怎么还在这啊?”

        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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