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离岛不能静悄悄
很多人，有学生、有上班族、甚至企业高管和企业主，都非常热衷于效仿军队的管理、军人的作风，甚至是军人一言一行。究其原因，无他，因为军队里有一群最服从命令、恪守纪律、各司其职、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的军人…
山魈下达命令也就简单几句话，但真要组织海上轻装泅渡训练，这安全问题就够高大山头疼的。
长期生活在海边或者以海上捕捞为生的人都知道，海水可不像河里湖里那么平静。
暗涌、海流、海浪、杂草杂物以及海鱼等，任何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丢了命。
很多人可能不相信，没关系，大家可以去网络查查普通海员的招募条件，绝对没有必须会游泳这一条，毕竟掉落大海后，99.99%死亡率可不是瞎说的。
害怕训练中途出事故，高大山只留下一人在营区留守，其余人都拿着救生衣等物件去了码头。
三十分钟没到，对讲机就传来高大山声音：“山魈山魈，听到请回答。”
“我是山魈，收到请讲。”
“码头、快艇和对抗人员已经准备完毕，三分钟后开始训练，注意听我的呼叫声。”
“山魈收到，山魈收到。”
一旁的三人也听见了呼叫声，连忙站起来活动肢体，二次检查枪支弹药和那个装货物的箱子。
为了营造真实感，山魈特地在箱子里放了大概二十公斤石子，加上自重，二十五六公斤跑不了，好在箱子外围一圈有四个把手，否者，又重又小巧的玩意，真心不好拿。
“到码头差不多一千来米，等会我们分三组拎箱子，我、欧德孟单人一组，波士和史莫钱两人一组，没有拎箱子的人就在前方探路和消灭敌人，波士和史莫钱第一组、欧德孟第二，我最后，明白吗？”
“明白了。”
随着高大山在对讲机里呼喊开始，训练正式开场。
波士和史莫钱上手一拎箱子，跟着山魈、欧德孟往外小跑，才两百米不到，两人就有了强烈不适。
一个十几公斤的箱子，正常人也就拎一两分钟或者三五分钟，厉害的拎七八分钟，不是拎不动，而是勒手吃不消。不是作者哥想打击人，现实生活里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做不到，更不用说两个女生还要拎着跑。
为了照顾女同志，山魈和欧德孟各自在道路左右两侧往前推进，速度不快不慢，刚到三百米的点，欧德孟就掉头拎上箱子往前。
果然，猛男上手就不一样，一手端着枪，另一只手还能拎着箱子小跑。
往前跑了一百来米，依旧是风平浪静，山魈还在诧异怎么没人拦截，突然，旁边水沟冷不丁冒出来两个持枪敌人，好在反应及时，四次点射，干净利落把敌人解决。
轮到山魈拎箱子的时候，他一边小跑一边告诫：“我不相信他们只有两个人来拦截，后面我们慢一点，稳扎稳打把快艇抢到手。”
“是，组长。”
正如山魈讲得那样，高大山在来的路上仅埋伏了两人，在码头礁石区和快艇上却安排了四加二人，幸好任务组放慢脚步以块准稳的枪法把他们解决，否者，肯定是人人带伤游泳。
三艘快艇一前一后成品字型离开码头向外海驶去，800米没一会就到了，高大山让战士驾驶快艇围着任务组转圈，快艇在海浪中起起伏伏，两个目标靶上下晃荡，无法瞄准射击全凭感觉，就连山魈这样的高手也射偏了，四个人一连开了十来枪才打中靶子。
所以，大家不要相信哪些电影电视剧里情景，什么一枪爆头，什么百步穿杨，全是演戏。
打完海上靶，就剩最后一项泅渡了，山魈开始向三人讲解要领：“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搞海上泅渡，所以，我早上让你们穿了游泳衣，但是任务现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肯定没有空闲时间让我们慢慢脱衣服，今天就让大家适应一下吧！下去后采取蛙泳，你们三人跟着我，欧德孟最后，波士和史莫钱在中间，我们游的时候尽量跟着浪头前进，海上800米应该30分钟能完成，考虑体能诧异，第一次40分钟完成就算我们训练成功。”
三人慎重的点点头，开始麻溜脱衣服，泳装是特制的，类似于潜水服，黑色，包裹性强，第一次穿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四人陆续跳下海后，这种紧绷感就逐渐消失了。
山魈在前面以标准的蛙泳姿势划水，波士等人就紧跟在后面，海里游泳果然和湖泊游泳池差太多。
海水下，浪涌散乱冲击，需要双脚更多摆动来保持速度。
海面上，浪头忽高忽低，屏住呼吸后依然呛水成了常态。
波士、史莫钱和欧德孟此刻的内心已经开始崩溃，蔚蓝大海真得只能远看，海水海草海藻海苔等实在是太恶心了。
在体能消耗和恶心的双重加持下，任务组四人不得不放慢游泳速度，最终，第一趟800米海上泅渡成绩还算过得去，仅用39分就完成。
踩着滩涂淤泥，四人如同海龟一样爬上沙滩，瘫倒海边一个劲喘粗气。
“组长，要是我不幸落海，你就带着设备自己游回去吧，这海水实在太恶心了。”
史莫钱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清理头发上的海草，一边往外吐酸水。
“上一次在海里搞泅渡还是六年前，当时就在岸边300米位置游，今天我算是体验到大海的厉害，还是组长牛十三，拖着一个箱子，硬生生游了这么远。”
“咳咳，组长，你们平时也这样海训吗？”波士此刻也是形象全无，无力地爬在一旁发问。
山魈闭眼喘着气，费劲地说到：“哈,哈，其实我也很讨厌海上泅渡，你们想想，四周都是水，但是一口都不能喝，那滋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跟随他们一起上岸的还有高大山和几个战士，有人递来水壶，有人递来毛巾。只有高大山冷不丁爆了几句粗口：“发可，之前看见两个女同志好几次被浪淹没，老子被吓得血管都炸了，山魈首长，咱们不搞这么猛的训练可以吗？万一你们谁出点事，就是十个高大山也担不起啊！”
山魈抓起一把沙子朝高大山扔过去：“呸，乌鸦嘴，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连史莫钱都抗得住，那说明我们这个训练是成功的，你可不要说泄气话！”
“是是，您是首长，您说了算。”
休息了好一阵才收拾东西返回营区，距离下午训练还有四个多小时，高大山就带着人去靶场训练打靶。用他的话来形容就是：你们任务组打不完子的子弹，只能我们警卫排包消了。
简单洗漱后，龙安三人再次瘫倒在钢架床上，山魈则拿出笔记本记录上午的训练过程：第一次海上泅渡800米，测验龙安三人水准，得出结论，如果是欧德孟拖箱子游，波士史莫钱跟游，三人的极限应该在1200米以内…
把上午的训练要点记录在本，山魈又把前两天没有写完的训练事件补上，这才躺在床上打起盹。
经过几小时休息，四人恢复了元气，信心满满地投入训练，而且大家运气也不差，海风海浪也没怎么作妖，有惊无险完成了下午和晚上的海上泅渡。
四天的快节奏、高难度、强压力训练让所有人都尽显疲惫。
这一晚，连老特山魈同志都放松了警惕，愣是从晚上十点睡到第二天七点才醒来，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基本上都是八点才醒。
倒数训练第二天，为了缓解紧张的心理状态，山魈组织模拟拍卖流程训练。
流程很简单，依旧是三组人，分别从箱子里抽取一定数额的代金券，用来参与拍卖，如果数额正好够拍，则其他两组人接受惩罚，如果爆了，就自家受惩罚，惩罚项目也是五花八门，集体舞，集体歌，小品等等，总之，把紧张严肃和开怀大笑相结合，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不同于枪支射击训练，也不同于海里游泳，这种模拟更考验人的智慧和临场应变能力，好在龙安三人都是机智聪慧的同志，从上午一直到下午收场，70%获胜率就足以说明他们的过人之处。
吃过晚饭，太阳也缓缓落到海平面下方，燥热的天气也逐渐消散，山魈独自来到海边小山坡最高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
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应该想什么，对于此次任务，他内心是持保留态度的，但作为一个执行作战人员，他需要无条件服从命令。现在，努力完成任务才是他以及所有人的期望。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用猜，肯定是高大山过来了。
“山魈组长，是我高大山，我看这两天训练好像少了很多，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山魈没有回头，凭借这些天种种迹象，他知道高大山来问什么了，指着石头边缘示意他坐下。
看了一眼这位和自己同龄的中尉帅哥，他微笑着回答到：“老高啊，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在海岛训练六七天，现在已经五天了，也到时间离开啦！怎么了，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女同志？”
高大山尴尬地摸摸额头：“哈，这你都看出来了，不愧是特种部队来的首长，连情感之事都这么了解。”
“哈哈，你就算了吧！想想你平时训练时盯着某个女同志看，傻子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说？这是来找我要手机号还是打听她的具体情况？”
“嘿嘿，只要不涉及秘密，您就告诉我一下呗!以后但凡有事，我高大山能做的，绝无二话。”
听了心底话，山魈站起来拍拍他肩头，哈哈笑了几声：“老高啊，不是兄弟我不帮你，两位女同志除了姓名和工作单位，其他情况我是一概不知，你这是问错人咯！”
看见山魈往营区走，高大山立马追了上来：“什么情况，你们一起出任务，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着高大山一脸急切样，山魈也不再逗他：“小个子女生她姓钱，至于手机号、企鹅号、邮箱什么的，你自己问她要吧？具体情况我是真不知道。”
说完，山魈就大步下了小山坡，留下高大山在原地自言自语。
“啊！”高大山转身朝向大海，郁闷地吼了一嗓子：“我要是敢去要，还找你干什么？”
回到临时宿舍，山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龙安三人也默默收拾自己的物品。
欧德孟：“组长，我们在凌晨离开行吗？毕竟一起训练了好多天，也是大体制下的兄弟们，敬个礼说声再见也不是难事吧？”
史莫钱：“是啊，组长，这些战士就像我弟弟似的，而且我们在海岛又吃又喝，还搞得一团乱，打个招呼走岂不是更礼貌？”
“组长，我觉得欧德孟和史莫钱说得有道理，海岛上没外人，更没人能监控这里，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听了大家的肺腑之言，山魈手头仅仅顿了一下，没停下也没抬头：“大家意见都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的，赶紧把手枪归箱上锁，晚上交给来接应的人。”
“是。”
晚上八点看完新闻，山魈把警卫排战士集中在会议室，准备和战士们来个话别会。
此前，会议室大条桌上已经摆了一大箱百事可乐，几包瓜子花生和一条大中华，没有鲜花和桌布的点缀，这话别会看着还真是简单。
此刻，任务组四人和警卫排十七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不多不少正好把凳子全部塞满。战士们一个个坐得笔直，不知道来会议室干什么，现场气氛严肃极了。
山魈见气氛不对，就笑呵呵开口解释道：“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哈，想着大家跟着我们一起受累了好几天，我们任务组也没什么好答谢，只好让老余同志买了点零食饮料回来，一来给大家解个馋，二来也是利用这个机会和大家聊聊天，只要合情合理的问题，不涉及秘密的事情，我们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不要看见我们女同志就害羞啊，你们很多人就跟我弟弟差不多大，所以，我也算是你们半个姐姐，有什么话想对姐姐讲，就大胆说出来，我一定为你们解疑答惑，要是我不知道的，就由组长和欧德孟老同志来解答，嘿嘿！”
史莫钱拐着弯给山魈和欧德孟挖了一个有问必答的坑，警卫排战士都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气氛点燃，山魈赶紧把瓜子和花生丢在战士身前，又拆开可乐箱，开始一个个派发易拉罐。
“没办法带酒上岛，这可乐大家将就着喝吧！”
见每个人都拿到可乐，高大山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兄弟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任务组的首长们碰一下，感谢他们的款待？”
“是。”
一说这个，战士们的兴致立马直线上升，齐声洪亮地回答着。
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话别会气氛也是渐入佳境，战士们开始轮番上前向任务组敬献可乐。
没错，警卫排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报了前几天训练失败之仇。
好家伙，一人一次敬半罐可乐，无处可逃的山魈、欧德孟硬生生喝了8听易拉罐，就连喝喷了战士们也没放过两人。
以至于后面好几年时间里，山魈、欧德孟再也没有喝过可乐，因为每次在餐桌上见到可乐，他们都会联想到海训岛会议室喝吐的场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除了喝吐事件记忆深刻外，还有一件事他们也记得很牢，就是战士们怂恿高大山向史莫钱要QQ号和手机号，发问之人紧张地说话直哆嗦，结果回答之人是干净利索，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听见史莫钱爽快回应，高大山不知道是兴奋过头还是怎么的，从凳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硬生生把一张会议桌掀翻在地，当时的情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这样一来，高大山半途就红着脸退了场。
好在有二班长、小胡、老余这样的开朗之人调解气氛，最终，话别话圆满落幕。
深夜，任务组卫星电话传来震动蜂鸣声，假寐的山魈按下接通建，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男声：“山魈同志你好，我是龙安局15号，卡车已经上防波堤了，麻烦收拾一下，大概十分钟就到营区大门。”
“好的，我们已经收拾完毕，随时可以登车。”
“明白。”
说话声已经把其他三人唤醒，迷迷糊糊中有个女声冒出来：“组长，你不是说要和大家告别的么？这是打算半夜直接走吗？”
不用说就知道是谁犯迷糊了，这个问题也只有史莫钱会提及。
“我没说不辞而别啊？是你自己睡太死了，犯迷糊吧？”
“欧德孟，这个哨子给你，去操作上吹个紧急集合，我要给大家一个难受的告别礼。”
“哈哈，组长，你可真够坏，不过我喜欢，这就去，你们也赶紧出来。”
看着欧德孟风风火火跑出会议室，山魈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训练服，紧跟着出了门。
外面黑漆漆一片，好在天公作美，云层中有些许星光闪烁。
山魈快步来到欧德孟身旁：“吹吧，早晚要有这一回。”
欧德孟点点头：“明白。”
几秒过后，一长五短的紧急集合哨响彻海训岛营区。
警卫排几个房间内，二班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耳朵里是哔哔的哨子声，脑子不太清醒的催促到：“起床起床，紧急集合了，赶紧的。我的曹操，排长半夜三更搞紧急集合做什么？”
短暂荒乱过后，战士们按照日常训练要点，摸着黑迅速穿戴衣物，虽然美梦被无情打断，内心也很不舒坦，但紧急集合谁敢拖拖拉拉，那乐子可就大了。
窸窸窣窣穿衣，咚咚锵锵下楼，很快，警卫排全体人员就站立在篮球场。
二班长、三班长看见排长高大山也睡眼朦胧地站在队伍里扎腰带，立马就懂了：这是山魈首长给大家加餐训练呢！
天涯的春季，海风夹带着些许凉意从身上刮过，顿时让人清醒不少。
天黑，看不清山魈等四位年轻首长的表情，于是，战士们笔直站在篮球场，大气啊不敢呼。
见人来齐，欧德孟开始整队：“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从左至右报数。”
“1、2、3…9”
“二排缺一。”
转身向山魈敬礼。
回礼。
“组长同志，警卫排应到17人，实到17人，请您指示。”
“请稍息。”
“是，稍息。”
山魈朝前跨了一小步：“同志们，在离开前给你们搞紧急集合，我万分抱歉。原本想凌晨时分悄悄离开，可两位女首长说悄悄走对不住大家，于是，我选择了这个特别的时间来和大家告别。在过去的5天又9个小时里，我们经历了许多，你们顽强不服输的精神让我记忆犹新，那些共同训练、吃饭、休息的点滴，任务组将会终生难忘，再次，请接受我们最崇高的敬意，任务组全体都有了，敬礼。”
高大山、二班长、小胡、三班长、老余等所有人都懵了，看见四人礼毕才回过神：任务组四位年轻首长是真要离开了，而且还把时间放在凌晨，太糟心了。
就在二十几号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小山坡上晃着四道强光，起起伏伏朝营区飘来。
“正如大家所见，接我们的汽车来了，本次紧急集合到此结束，任务目标，宿舍就寝，解散。”
【作者题外话】：由于一些特别的原因，第二部分的写作姗姗来迟，刘二正在积极调整写作速度，还请大家原谅和等待。祝大家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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