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别

虽然大猴也不知道这果子是什么东西，但它基因中仿佛有个声音，那声音让它把那个果子拿过来，吃下去，只要吃下去便会有天大的机缘。

  李仙一也不阻拦，就静静等着大猴磕头。

  等最后大猴磕的头破血流，这才缓缓抬起身子，它的嘴里不断呼喊，似乎在不断述说着什么，可惜李仙一听不懂猴语。

  大猴伸出宽大的手掌，解下腰间的虎皮裙，恭敬的接过李仙一手里的玉化果子，用虎皮裙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李仙一伸出小手，大猴更加亲昵的凑了上去任由抚摸，真的宛如一个宠物，但是他体型太大了，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时李仙一看着大猴露出来的屁股，怎么看怎么想笑，那圆滚滚的屁股呈现深紫色，像是隔壁二狗调皮捣蛋被他妈妈把屁股打紫了时一模一样。

  其他的小猴屁股都是淡紫色不仔细看不出来，唯独这只大猴是深紫色，难怪要披着虎皮裙。

  “好了  你带着猴群回山里去吧，好好生活。”李仙一忍着想笑的冲动开口说道。

  大猴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回身跑到门口，然后再次跪下来对着李仙一拜了拜，随后转身吼了几声，带着猴子们离开了。

  这时，李仙一刚要回屋，就听见旁边的小屋里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他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天虚道人此时两只手扒着窗框，整个人贴在墙上。

  而发出声音的是倒地的凳子，原来刚才李仙一拿出那颗玉化果子后，天虚道人感受到了院子中发出的灵气波动，他好奇之下爬到了窗户边想要看看，没想到腿脚没恢复好，一下子把凳子踢倒了。

  见到此景，李仙一只好上前把他从墙上摘下来，然后扶回了床上。

  “你小子知道给出去的是什么东西吗？”天虚道人有些不可思议的倚靠在床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仙一。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是什么了？”李仙一整理好凌乱的屋子，开口问道。

  天虚道人得意的一捋胡子：“当然，那可是整个修仙界都想要的好宝贝啊，虽然只看见了一眼，但能猜出来个八九不离十。”

  “那你给说说。”李仙一来了兴趣，戒指里的这些东西，他虽然知道很珍贵，但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平日里不去想还好，现在经过天虚道人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心里痒痒。

  “那好！提前给你上一课，免得到时候随便把好宝贝送人，还不自知。”天虚道人挣扎起身，双手一撑床边，直起身子。

  “从天地初开灵气灌满五界，这天地间本就奇多的花草树木经过灵气滋润，会显化出不同的用处，其中有些灵草奇花可炼丹制药，神树仙木可用来制作各种物品。”

  “而你刚才送出去的那颗果子，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青玉灰灵果，那是一种很珍贵的果子，这种果子在一棵树上，万年才会长出一颗。

  之后十万年会在玉化上增添第一种颜色，每长出一种颜色后，下一条颜色的生长时间就会延长，一共会出现七种颜色，而第七种颜色则是需要一百万年的生长时间。

  当有人服下七色的青玉灰灵果后，会演化出七种强大的神通，如果能参悟这些神通，那可真是天大的机缘了，我记得修仙界曾经就有一位至尊老祖吃下过六色的青玉灰灵果，当时他接连参悟六种神通，最后创造出一门不亚于帝术的功法，在那个时代，他的实力只在大帝之下。”

  说到这里，天虚道人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口渴，拿起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看到正在沉思的李仙一，随即开口说道：“没关系，送给那只大猴就送了，咱们宗门内收藏有几颗青玉灰灵果，你想要的话，我就找师兄要来一颗。”

  天虚道人刚才没看清，他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就摔下去了，以为那只是一颗十万年的普通青玉灰灵果，毕竟七色的果子太珍惜了，大帝仙王都不一定得到。

  李仙一点了点头，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给的果子好像上面就是七种颜色。

  他转头看向天虚道人，见到对方不以为然，他也就没说出果子颜色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无色的还是七色的都不重要，送出去的东西他也不会在要回来。

  毕竟，他戒指里此时还躺着几颗，他虽然不确定但里面好像有一颗果子的颜色比天虚道人口中的七色还要多。

  ……

  之后的几天里，李仙一每天都来照看天虚道人，天虚道人也教了一套简单的吐纳法给李仙一，让他在修炼之前熟悉天地灵气，但让天虚道人没想到的是，李仙一每次吐纳之后，那天地灵气犹如鲸鱼吞海般的涌现他。

  满屋的灵气狂暴涌动，宛如一片池塘，这让天虚道人不由得想到，如果李仙一是在宗门的洞天福地内吐纳灵气的话，恐怕会让四周灵气犹如海洋宽广。

  而李仙一只是吐纳天地灵气，没有真正踏上修炼之路，而这些灵气最终都便宜了一旁的天虚道人，这也导致原本需要修养几个月的伤势，没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身体的碎裂虽然恢复完好，但道基的损伤却还是没有恢复，这也让天虚道人的实力掉落了大半，现在的他恐怕也就是刚刚踏入圣皇境界的实力。

  对于修复道基的损伤不能操之过急，所以天虚道人决定尽快带李仙一回到宗门，以免得夜长梦多。

  李大仁和秦香梅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李仙一很久，而牛小花得知李仙一要离开小镇，哭着跑回了家里，不管李仙一怎么叫她都没出来。

  离开前的深夜，李大仁夫妻的屋子里，烛火灯光一夜未灭。

  白日，等李仙一收拾完要带的东西后，天虚道人本想直接带着他踏空离开，不过李仙一摇了摇头：“我想离开前看一眼镇子。”

  一转头，杨樵夫赶着一辆板车停在门口，这是杨樵夫平常拉柴用的，板车上铺着软和的被褥，这都是杨樵夫新缝的过冬被子，他还租了一头驴用来拉车。

  见到李仙一，杨樵夫一跃下车开口说道：“小一，杨伯伯来送你了，上车！”

  李仙一也不嫌弃，爬上了板车，李大仁与秦香梅才从街口匆匆赶回来，看他们的样子一夜没睡。

  杨樵夫骑上驴子开始拉车，天虚道人不想破坏他们一家，闪身消失在原地。

  李大仁一言不发的坐着，秦香梅则是把李仙一抱在怀里，然后掏出来一物。

  那是一只荷包，上面绣的正是李仙一家门口的桃树，只不过看起来歪歪扭扭，能感觉到绣荷包的人很焦急，一些针脚相连的地方还有些斑驳的血迹  显然是太过着急扎到了手指。

  李仙一把荷包捧在手里，没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着。

  “小一，娘没怎么绣过荷包，有些丑，平时不想带可以不带，如果到了人多的地方记得千万别带，免得其他人看见了笑话你。”秦香梅的声音温柔，可以明显其中带着些许哭腔，不过在李仙一面前她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

  她要给李仙一树立一种彪悍母亲的形象，免得让李仙一以后想家担心他们。

  “不丑，娘绣的最好看！”这时的李仙一看起来才像一个五岁孩童，依偎在秦香梅的怀里。

  荷包很重，可以明显感觉其中有什么东西。

  李仙一打开荷包，从中取出了一块平安扣，这枚平安扣经过打磨，上面还刻有一生平安的文字，只不过这些刻字有些歪歪扭扭，看起来也是急忙赶工出来的。

  李仙一抓着平安扣，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李大仁。

  感受到李仙一的目光，李大仁抬起脑袋，视线对了过来。

  “张财主家雕佛像剩下来的，人家不要，我拿回来了，刻着玩的，你顺道就带走吧。”李大仁说的很随意，但他表情看起来很沉重。

  李仙一仔细看了一眼平安扣，手感温润细腻，颜色翠绿鲜亮，杂质极少，一看就是块好玉，人家又怎么会不要了让李大仁捡回来呢，肯定自己父亲买的好玉料。

  不过他没有拆穿李大仁，而是静静的把平安扣放回荷包，然后带在了身上。

  一路上，秦香梅一直在嘱咐李仙一，仿佛有千言万语说不完，李仙一也不嫌烦，就在母亲的怀里默默听着应着。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或者很快。

  等到过了镇口的时候，那里聚集了一大堆的邻居，他们都是来送别李仙一的。

  李仙一一下车，一群玩伴涌了上来，他们都把自己珍贵的玩具送给了李仙一，这些孩子对李仙一的离开很伤心，但也认为有一天还会见面，没有太过伤心，不过他们的父母则知道，这一别或许没有机会再见了。

  等到这些玩伴送的差不多了，人群中的牛小花被她父母给推了出来。

  一见到牛小花，这些孩子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牛小花抱着一个大袋子站在李仙一面前。

  “小一，这是我家晒的柿子饼，都在这了。”牛小花把大袋子递给李仙一，这时还能看到她脸上有泪痕。

  “嗯，我会都吃光的！”

  牛小花看起来有些扭捏，她不时看向后面的人群，那里站着她父母。

  最后，牛小花鼓起勇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不由分说的把东西塞到李仙一手里。

  这是一个用柳枝交织编成的头冠，李仙一还记得，这个柳冠是他和牛小花第一次见面时，头冠就挂在牛小花家的柿子树上，当时牛小花想要爬树摘这个柳冠，最后还从树上摔下来砸到了自己。

  他也没想到一年多了，柳冠还是完好，本来他还以为没几天就会被牛小花给拆了。

  “你给我这个干嘛？”李仙一开口问道。

  “你前几天送了我木簪，现在我送你柳冠，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牛小花双手叉腰开口说道。

  忽然间，她好像恢复了之前泼辣的气质。

  说完这话后，牛小花最后抱了一下李仙一，然后转身跑回了人群中，红着小脸钻进了她母亲的怀抱里。

  见此，李仙一微笑着，带上柳冠抱着柿饼，挥手对着人群说了声再见。

  天虚道人突然出现在李仙一身边，抬手一招，一架浮空小舟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一挥手李仙一就浮起身体坐上了小舟。

  没见过这种情况的镇民也是不断惊叹，直呼今天见到仙人了，今后李仙一父母在镇里的地位连那些大财主也比不上了。

  天虚道人驾驭小舟离去，速度不快，只是缓缓升空，以确保李仙一能多看一眼小镇，还有那些镇民。

  最后，在李仙一不断的回望中，小舟消失在了天际。

  人群中，被母亲抱着的牛小花，等到小舟消失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君且信步登天路，莫惜玩泥孩童时！”

  不知怎么的，牛小花脑海中忽然蹦出来这句话，她也不由得念了出来，连眼泪都止住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四周的镇民都听见了，这些人转头就夸赞起了牛小花这句话说的好文采，活脱脱一个第二李仙一。

  牛小花红了眼，害羞的直往母亲怀里钻。

  这话她曾经听白先生说过，但当时的她转头就忘了，不知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过了很久人群散去，镇外只剩下了李大仁夫妻，还有杨樵夫，牛小花和她父母。

  “他走了，你走吗？”

  “不了，我准备留下来养老。”

  “你个老不死的，你不走我走。”

  “他走了。”

  ……

  坐在小舟上，李仙一撕开怀中的袋子，从中取了一块柿饼，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今后要省着吃了。

  一旁驾驭小舟的天虚道人扭头看见了李仙一头上的柳冠，好奇之下仔细观瞧。

  感受到看向自己的目光，李仙一望向天虚道人。

  “小友，你头上这柳冠，可不是什么凡俗之物啊。”天虚道人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李仙一摘下柳冠仔细看了看，不过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疑惑的看向天虚道人。

  天虚哈哈一笑，手指轻点柳冠，一股灵气钻入进去。

  顿时，柳冠外面那层外壳脱落，里面的内芯已接近玉化。

  “这东西充满灵息，凡人佩戴之后开智，洗涤身体杂质，看来那女孩也颇有仙缘，能得到这样的宝贝。”天虚道人感叹一句。

  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李仙一的身上，没有仔细观察牛小花，不管之前怎么样，牛小花佩戴了这么长时间的柳冠，她已经有步入修炼之路的资格了。

  李仙一盯着柳冠，他在回想一件事情，牛小花家之前和其他人家一样，门口种着一棵柳树，只不过后来她家把那棵柳树给砍了，之后才种下的柿子树。

  只不过这些事他没亲眼见过，都是牛小花和他讲的，说不定这柳冠就是用那棵被砍的柳树上的柳枝编成的。

  忽然，一股狂风吹过，差点把李仙一吹倒，连忙扶稳小舟，李仙一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

  万里山川，无尽河流，参天巨树，一切都尽收眼底。

  山川河流，古城疆国，此时都在小舟之下，这是李仙一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仿佛所有东西都被他踩在脚下一样

  看到李仙一震惊的样子，天虚道人嘿嘿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带你认识一下，这就是你所居住的东荒，只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小小一角。”

  “只是小小一角，那整个世界有多大！”李仙一好奇的问道。

  天虚道人一捋胡子，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这个世界具体有多大，祂太大了，从来没有人探索完整个世界。”

  “那我们这个世界有名字吗？”

  “有，叫做仙灵界！取自仙山楼阁，钟灵毓秀。”

  “仙山楼阁……钟灵毓秀。”李仙一琢磨着这句话，他看向这片天地，眼中迸发出了无限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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