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混沌之鬼
那大道之音,表面上听起来缠绵悱恻令人心酸。但仔细听来,却有着一股刀剑齐鸣的铿锵有力,似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巾帼英雄,在暮年之时感慨一生辉煌事迹。
“此地已成绝域,你们又何必来此处呢……”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逐渐低落,那道缥缈的身影垂下纤手。空旷的宫殿内,这位绝世的女子孤独而立,声音低沉令人心酸的很。
“难道说她并非是一道幻影……”林天心中咯噔一声,望着女子介乎于虚实之际的身影,心头禁不住想道。片刻后,他才轻咳一声生涩的说道:“前辈,我们误入您的洞府实在是……”
寥寥数句,林天将自己与孙锋如何大战,又如何被卷入这方天地中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那名女子听罢却是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沉默着起身拿起槌子,轻轻调动身边的编钟。
“荡……”
黄钟大吕,洗涤神魂。林天身躯微颤,体内难以压制的主宰真血也安静下来不再兴风作浪。再看孙锋,那一脸的疲惫也是荡然无存,恢复到了当初剑道峥嵘的至强模样。
“多谢前辈!”林天与孙锋无比感激的抱拳道。
“举手之劳罢了。”女子轻笑两声,目光转向林天,刹那间身形似乎凝结了许多,“你这尊化身想修炼永恒不灭体到第一成的至高境界,仅仅依靠在祖源山脉的磨炼是不够的。我还有两滴真血,一并送给你了吧……”言罢,她屈指一弹两滴无形无色的真血没入林天身躯内。
“这是……”
片刻后,林天已然明白女子的来历。这女子的气息与先前留下那三滴真血的混沌主宰一模一样,难道说这位炼体的混沌主宰并没有消失,反而晋升到了更为恐怖的境界?对她而言,肉身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了?那岂不是背离了自己坚持无数年的道了吗?
“原来时隔亿万年,前辈还活着!”林天领着孙锋向女子拜道:“敢问前辈道号,晚辈日后定将为前辈再续道统,让天下皆诵念前辈之名。”这样一位远古混沌主宰出现,不知道又要搅起怎样的风波,又将生出何等的事端?
“我当然还活着,想让一个混沌主宰死去,可没那么容易。”
女子缓缓伸出手,一片花瓣缤纷而落飘到她的指尖。凝望着这片花瓣,女子悠然的说道:“但我这等模样,却又哪里能跟活着沾得上边?”
林天顿时沉默,他已明白了这位女子存在的形式。只是当年女子竭力一战,身死之后残存的气血、执念形成的虚幻罢了。继承了当年的记忆,也有着无上神威却与混沌主宰有着本质的区别,严格说来该是“鬼”吧。
“名字我已经忘了。”女子不咸不淡的说道,纤细的手向林天和孙锋挥了挥。这般白皙纤细的手,谁曾想到昔日曾带走无数至强的生灵,“这里是不祥之地,我们也算有缘,练剑的小子我传你一部心法。得了这些好处后,我就送你们走吧,以后也别再来。”
女子言语温柔,却有种不容质询的意味。孙锋正欲推辞,女子却是虚空一指,刹那间万千虚空崩塌,磅礴的剑意镌刻进孙锋的神魂内。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孙锋似是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在那一一场场腥风血雨间一柄万古不变的利剑贯穿始终。
一位强悍的剑客,从最卑微的时刻崛起,一步步踏上至强之路。纵在最后一刻,被万千强敌围攻,也是端正衣冠轻拭长剑,以无穷的剑意迎接最后一刻。刹那间,万千星域崩塌,却是黎民无伤,每个凡人都被这剑意接引到了另一处所在。
“前辈……”孙锋双目含泪,被这道剑意中凝练的意志所感动,更是感慨于女子会将如此宝贵的东西赠与他。这等凝练的剑意,女子想必是温养了多年,给予孙锋恐怕难以施展出更为锋利的剑了。毕竟对于修炼剑道的人来说,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剑罢了。
“你不必如此。”女子淡淡的说道:“这是我替一位朋友保管到现在的,其中有他修炼无数岁月的遗留。你与他倒有几分神似,将这道剑意转交给你,也不辱没他。”女子言语间流露出几分倦意,似乎一切已是前尘往事不愿再多提半句。
但孙锋仍旧是伏在地上,向着女子施了大礼,女子瞥了他一眼也没有阻止。
“此处久待无益,你们还是走吧。”少许之后,女子轻声说道。她轻柔一拂,凭空裂开了一道旋涡,一时间空间紊乱诸多能量四溢。孙锋尚未起身,女子已然一卷衣袖将林天和孙锋送进了旋涡中。片刻的失神后,林天与孙锋回到了祖源山脉接近二十分之一位置。
“主人!”林蚕跌跌撞撞的迎了上来,见到林天骤然出现显得无比惊喜。林天细问之下,才知晓他与孙锋已离开了千年时光。林蚕始终能感知到林天的气息,却发现飘忽不定,于是在祖源山脉中搜寻了千年。这些日子,他忽的心生预感来到这峭壁等候果真见到了林天。
“想不到已过了千年时光……”
林天感慨,那方天地中时空紊乱,他还以为仅过了一年罢了。
“那位前辈的确令人敬仰的很啊。”孙锋感慨道,能以女子之身炼体成就混沌主宰。在身死之后,又凭借残余气血和执念重新触碰到混沌主宰这等不可知的位置,实在是恐怖的。可惜这般万古难寻的女强者,最后却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甘心自封于祖源山脉内天地。
“对于这般的强者来说,这样的结局或许也很好。”
林天叹息道,他与孙锋借助那件珠状的至宝想再度联系上那方天地。却发现祖源山脉内只是空荡荡一片,或许这位女强者已经将天地挪移到了另一处位置。或许她已将整个天地都损毁,就此长眠于无尽虚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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