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刚买的就被“偷”了
“知道了这事，你还有心思继续跑船么？”赵新坐在别墅露台上，抽着烟，吹着海风，看着闷头不语的刘胜，自己心里嘀咕着。
夜已经深了，海滩上还是偶尔传来游客的说话声，伴随着海浪的冲刷声，断断续续。
冷静下来的刘胜问了赵新几个问题后，就没再说话，一直坐在客厅中沉思不语。
在赵新看来，刘胜的优点还是很多的。
高中时跟自己同班三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家父母以前都认识，关系靠得住，知根知底；其次这厮当过七年兵，而且还是海军陆战队下属的侦察大队，军事技能没的说（被湾湾警察暴打那事就别提了）；第三就是当过海员，长年跑远洋运输，还是个二副。
要说在远洋货船上当个二副是非常不容易的。首先需要精通救生艇筏和救助艇培训、高级消防培训、精通急救培训、雷达观测与标绘和雷达模拟器培训、自动雷达标绘仪培训，船上医护培训。等拿到以上各类培训的合格证后，还需要上船实习满一年才能换三副证书；接着还要做满18个月的三副，才能换二副证书。
以上的条件还是理想状态，平常一般人想达到这个地步，最快要四年，最多要七年甚至更久。
刘胜因为曾是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海员需要的很多培训他在部队里就已经完全掌握，但这厮还是经过了四年才当上二副。
赵新觉得刘胜性格上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暴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也不鸟。就因为这个，吃了太多的亏。
不过，刘胜眼下还不到30岁，还有机会调整性格。
“不行了，困了，明天上午还得继续砍价呢，我先睡了。”
“你等一下。”
等赵新困得开始打哈欠，准备回卧房睡觉的时候，刘胜叫住了路过的赵新。
“怎么了？”
“你跟我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我是睡不着了。”
“老兄，难道你还要跟我侃一宿？拜托，咱们不是来度假的，买完船就得回去，我那边还有一百多口老弱病残呢。”
“你用大花猫试了几次？”
“不是跟你说了吗，就试了两次，一次两小时，一次三小时。”
“大花猫没事？”
“当然没事，活的可欢实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要是有事早就出事了。”
刘胜点了点头：“你先睡去吧。”
赵新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他不再管刘胜，径自回屋大睡。
而刘胜，则起身来到了露台上，凝视着夜色中黑沉沉的大海，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赵新就被自己设置的闹铃叫醒。起床刷牙冲澡，换了身衣服，走出卧房。
“我去！你，你这是一夜没睡啊！你这抽了多少烟啊？”
露台上，刘胜看着大海默不作声，而玻璃桌上的烟灰缸里，插着密密麻麻的烟头。
“走，吃早饭去。”刘胜转身拍了拍赵新的肩膀。虽然这厮一夜没睡，可眼神却贼亮。
“大哥，您还是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好家伙，这一身的烟味儿，跟从大烟馆出来的似的。我去餐厅等你。”
赵新独自来到酒店的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杯咖啡，随意拿了些食物。
刚开始吃，手机就响了。他拿起一看，居然是顾曦。
“喂，赵新。”
“呦，我说大清早喜鹊叫呢，原来是顾大美女来电。”
“讨厌。大海边上有喜鹊吗，竞胡扯。”
“怎么样，婚礼彩排完了？”
“哎，别说了，昨天折腾到半夜，结果一大早就被她们拉着起床吃早饭。”
“那你准备一会再去睡个回笼觉？”
“睡什么啊，她们拉着我上午去坐游艇出海。”
“那还是不错的嘛。呦，那咱们今天中午吃不成大餐了吧？”
一大清早，吃着早点，美女陪聊，赵新很满意；要是美女本尊在此陪聊，赵新更满意。
“哎，我问你，昨天你给我朋友打电话了吗？”
“啊？”赵新没反应过来，什么朋友？
“啊什么啊。就我给你电话的那个，游艇俱乐部的。”
“没，没打啊。我们昨天下午就是去看了船况，没买呢。”
“怎么了？”
“砍价呗，总得钓着点对方嘛。”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里面传来了对面叽叽喳喳的一群女孩说话的声音，夹杂着顾曦说话的声音。
“我先去吃早饭了。一会再说。”顾曦一句话说完，直接就匆匆给挂了。
搞什么？赵新有些失望，原来不是早餐全程陪聊啊。
放下电话，赵新看见了在餐厅门口东张西望的刘胜，随即挥手示意。
等刘胜取完餐坐下后，赵新对他说道：“吃完早饭你还是先去补一觉吧。上午我自己去游艇俱乐部接着砍砍价。”
“能砍下来吗？”刘胜怀疑的问道。
“能少点是点嘛。留下的钱还要用在别的地方呢。”
刘胜点点头，三口两口的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用纸巾擦了擦嘴，抬头看着赵新道：“我刚才打电话给船老板，辞职不干了。”
“啊？”赵新抬头愣住了。“就这么会儿？”
“嗯。我考虑清楚了，跟你过去，咱们一起干。”
赵新看着刘胜的眼睛，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他笑嘻嘻的看着刘胜：“真考虑清楚了？”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刘胜白了赵新一眼。“你拉着我过来陪你看船，又告诉我这个秘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咱俩是兄弟嘛，这种好事万年难遇。而且要不是因为你家里的事，我根本不会找你。”的确，如果不是因为刘胜离了婚，赵新可不会找他。
刘胜无奈的点点头：“我现在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我姐和那些亲戚……嘿，经过这次的事也看出来了，就那么回事罢了。算了，随他们去吧。
说句实话，我这虽然是个二副，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万块，这还是船老板跟我有交情，当年参加护航任务时认识的。
再说了，没有我，那大游艇你一个人开的动？还是说你打算先办个培训班，让岛国农民们考合格证？”
赵新哈哈一笑：“想清楚了别反悔就成。否则这后面的计划里，很多事我一个人根本玩不转。”
刘胜闻言叹了一口气：“可麻烦就在于光凭咱俩也玩不转啊。”
“这倒是真的。我这边还有我弟，到时候可以拉他来帮忙。”
“你姨的那个孩子？他之前干嘛的？”
“给国企老板当司机，老板被双规了，他也失业了。二婚也离了。”
“嘿，人不大都二婚了，真特么能折腾。他来能干什么？”
“我上次回来，让他去大洋彼岸去参加一个射击训练营课程，一是散散心找点事做，二是让他学点本事。”
“看来你小子早有蓄谋。”刘胜露出一脸坏笑。
“你去补觉吧，具体的事咱俩还得细聊，等你醒了再说。”
两人正说着，赵新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又是顾曦。
“飞机上的那个女的？”刘胜好奇的问道。
赵新点点头。
“得，那我不打搅你泡妞了，我回去了。”刘胜随即起身离开。
赵新这才接通电话：“喂。”
“赵新，你现在在哪呢？”
“我啊，在酒店餐厅呢，怎么了？”
“那你别走啊，等我一下，我带我朋友去找你。”
“谁啊？”
“我那个卖游艇的朋友。”
“哦哦，那我在酒店大堂等你好了。”
顾曦随即挂了电话，赵新则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点，离开餐厅，跑到酒店大门外抽烟等候。
赵新站在酒店大门口，掏出烟刚抽了两口，顾曦带着她那朋友就到了。
顾曦的那个朋友也是位女性，四十多岁，姓杨。
三人相互介绍后，来到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坐下，点了饮料，这才开始交谈。
赵新从最初的闲聊中得知，这位姓杨的，哦，人家也没结婚呢，权称杨小姐吧。这位杨小姐是游艇俱乐部中的高级经理。杨小姐的公司因为跟顾曦就职的那家公司签订了长期广告合作，而顾曦正是负责具体执行的文案。因此几年的交往下来，两人虽然岁数上相差不少，但私人关系却处的十分亲密。
杨小姐作为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经常南北两头飞。
赵新疑惑的问道：“沪江、胶东那里我知道有游艇码头，可首都那里买游艇放哪啊？颐和园还是水库？那也不允许啊。”
杨小姐捂嘴一笑：“赵先生您可真逗，是运河。现在好多公司把公司聚会啊、商务会议什么的都安排运河里的游艇上开，也挺有新意的。”
“哦！”赵新恍然大悟。
“赵先生，能问一下您选中了我们俱乐部里销售的哪条船了？”
“Azimut 98。”
嚯~！这位是怒有钱啊！杨小姐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曦。
“小姑娘真有运气啊，这是碰上大大款了。这要是成了，这辈子也不用奋斗了。唉，想当初我……”
杨小姐正暗自腹诽了一番，随即考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呢，和顾曦是很好的朋友，您又是顾曦介绍的朋友，那我就给您说句实话。这船，是人家委托我们售卖的，卖主的预期价位就是不能低于五千万。而我们接手之后，对这船又重新做了保养和更新；之前一些家具和门什么的都有磕碰的地方我们也做了修复；还有就是码头的泊位费，因为卖主的经济出现了困难，也一直是我们在负责缴纳。这些投入，我们也得算进去。”
一旁的顾曦听到“五千万”这个数字时，大脑思维就停顿了。她原本以为赵新要买的游艇不过一、两百万而已，找朋友帮帮忙，能降个几万、十万的，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赵新这么土豪！
不过顾曦心思细腻，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女孩。于是她扭头装作不经意的四下打量酒店大堂的装潢布置，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吃惊。这时耳边就听见赵新说道：“是，您说的话我都理解。做生意么，都得有利润。”
“顾曦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说给我找了单生意，然后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过来了。”杨小姐这时笑着看了眼顾曦，而顾曦的脸唰的就红了。
“您和她是好朋友么，互相帮助应该的。”赵新明白了，早上顾曦匆匆挂了电话，原来是找这位杨小姐去了。哎，小姑娘也真够不容易的啊，这是看上自己了？
杨小姐轻轻一拍面前的茶几，对赵新说道：“得，那就给您一个实在价。我做主，便宜四十万。”
杨小姐心底滴了得有一碗血。
这得少拿多少提成啊，不过她觉得能有机会认识赵新这个大土豪，十有八九以后肯定还有挣钱的机会。
赵新闻言思考了一会，觉得也就这样得了，就算他自己去砍价，未必能有四十万。而且他现在的时间太紧，一旦入冬，熊岛那边的海面就会结冰，这样就得耽搁到明年开春冰化了才能走。与其在一条船的价格上浪费时间，完全不划算。
“行，那就这么办。那么您看接下来怎么操作？”
“您看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先把合同签了，后面的要办的登记过户手续还有不少。”
“那就下午两点吧，我准时到。”
“好嘞。那我恭候您了。”
“您太客气了。实在感谢。”
杨小姐随即起身和赵新握了握手，看着顾曦说道：“那我先回去，你们俩呆着吧。”
顾曦小脸腾的就红了，赵新看了眼顾曦笑而不语。
等杨小姐走出了酒店，二人重新坐下，顾曦一手端着果汁，一手捏着吸管，过了一会才说道：“赵大土豪，本人出马，帮你剩了四十万，中午得请我吃顿大餐了吧。”
“什么土豪啊，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敢问您中午想吃什么？”赵新笑嘻嘻的看着顾曦。
“呸~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想好，先听听你想请我吃什么？”
咦~这是让我报菜名吗？好吧。
“那我说您听听，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停停。你这跟我说相声呢。”顾曦一手捂着嘴笑，伸手捶了赵新肩膀一下。
“哎，你那朋友呢？”笑了一会，顾曦好奇的问道。
“他啊，回去补觉去了。昨天晚上撒呓挣，一夜没睡。”
“啊？什么叫‘撒呓挣’？”
“就是闹腾，折腾，抽疯。”
“哎……”赵新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早上不是说要跟闺蜜们一起去坐游艇出海吗？”
“还说，要不是帮你，我这会都在游艇上了。”
“得，那还是因为我耽误您哈皮了。顾曦同志，本人十分感谢您的帮助。”赵新故作严肃认真状。
“咦~~少来。”顾曦面带嫌弃状一扭头。
赵新呵呵笑着。他这些天也实在是劳心劳神，国内国外飞来飞去不说，还要在营地里面对着一群身高不过一米五，面黄肌瘦的老幼妇孺。说起来古代的岛国妇女真是没法看，利吉的老婆志乃就算是这群女人里最漂亮的了，可在赵新眼里……算了，不提也罢。
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个养眼的大美女打打镲，闲聊一下，也是很好的享受。
“你陪我在海滩上走走吧，顺便让我参观一下土豪住的别墅。”
顾曦提出了要求，赵新也乐得多跟她呆一会。
两人在海滩上慢悠悠的走着，一边随意聊着。
顾曦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沙滩长裙，高跟鞋拎在手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海风飘动，雪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熠熠生光，吸引了诸多路人的目光。
当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也如同利箭一般嗖嗖向赵新射去。
顾曦那涂着浅色指甲油的脚趾如同雪白的贝壳一般，吸引了赵新贼兮兮的目光。
“嗯，瘦不露骨，肉而不肥。好诗好诗~”
“看什么呢，你个大色狼。”顾曦娇笑着骂道，一脚挑起一蓬沙子正好打在了赵新的脸上，让她哈哈大笑。
“呸呸~”赵新一边胡噜着脸上头上的沙子，一边吐着嘴里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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