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敢杀她!
黑,漫无边际的黑,大片大片吞噬人心的阴影从里面散发了出来。
他早该习惯了这一切了不是吗?
司宣将女人折腾了一晚上,他不迷恋女人的身体,哪怕是欢爱的至极,也是他带给女人无限感官的刺激和高潮。
只是女人柔软的身体和胸部像是有魔力般,能暂时缓解他身体里面的一头野兽。
骑在女人身上的司宣面色暗沉似铁,黑眸微红,泛起重重杀意。
真正给他带来快感的,确是女人惊恐扭曲的嘴脸以及破了洞的身子,流淌的血液。
“你、你要干——”下一秒,女人的脖子被大手钳制住,脖颈宛若天鹅般后仰着,清晰地向男人展现自己完美的弧线。
她不想死!
司宣的双眼彻底红了,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缺,女人白皙的小脸涨成朱红色,双脚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没用!”
失了兴趣,司宣下床穿好黑色的制服。
心底大片大片的空虚,被暗黑侵蚀,被时间腐蚀。
他,为什么而活?
“上尉,司大人过来了。”木青从外头推门走了进来,敬了一个礼。
又是一个!
目不斜视。
“嗯,我马上到。”
司宣理了理制服,顿了一会儿;“将我保险箱里的那把枪,拿给我。”
“......是。”
那把枪,是上尉母亲留下来的!
在木青取来手枪的时候,司宣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像一尊高不可犯的石雕。
夜晚,对他来说,和白天并无不同。
即便能入了梦境,也只是一遍一遍的噩梦在重复着。
总有一个女人能轻而易举地进入他的梦里,模模糊糊地在他脑子里说着什么,他却根本听不清。
又或者是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些画面似乎是欣喜的、冲动的、痛苦的、决绝的。
可他看不清,第二天清晨才昏昏睡去,像是大病了一场。
久而久之,他开始拒绝这种漫无止境的梦魇,开始同漫无止境的黑夜做起争斗。
折磨女人,杀人,自残,他从未停止过采用的方式。
“上尉!”木青木蓝一同走了过来。
木青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想要反抗军令:“枪——”
“给我!”司宣冷冷打断,直起身。
俩人对视了一眼,木青朝木蓝点点头,木蓝这才将枪双手奉上!
这个枪,他们记得没错的话,是司大人的夫人陆焕然自杀时的那把!
夫人自杀的时候,少爷才七岁多!
“不必跟着我了。”司宣接过枪,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俩人心头的黑云越拢越深。
“哥——”
木蓝唤了出来:“我们,要不要去搬救兵?”
“上尉这些年来,已经将自己置于孤身之地,还有谁愿意救他呢?”木青神色黯然。
“宋伊——”
“她?”
“宋伊的老公,顾惜辞!”
木蓝有条不紊地分析着:“顾惜辞明面上是公主的老师,王后跟前的红人。但王后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气,他能端得好,谁知道私下里和王上是什么样呢?”
“再说,我们现在唯一说得动的,也就只是他了!”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你是想——”
“没错!”
木蓝眼底满是坚定。
木青头疼起来,他这个弟弟,看似无畜,实则大智若愚,关键时刻,甚至比他这个当哥的还要来得果断!
“就照你说的办吧!”
推门进去,司宣脸色都没变一下:“父亲!”
迎面望去却是木籽明亮的眸子,漾着浅浅的羞涩,钻在司铎的怀里。
“你好!”木籽被司宣冰冷的视线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弱弱地打找招呼。
司铎搂着她的力度紧了紧,笑着迎了上去:“来和你打个招呼。”
“婚礼上的余孽清理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眼底的空洞清晰地流淌了出来,司宣微微抬起下巴,在司铎的跟前展露无遗。
“父亲,当年,母亲要是有她一半的温顺,会不会就不会死了呢?”
司铎脸色仍旧挂着浅浅的笑意:“想她了?”
猛的掏出胸前的手枪,司宣对准上司铎的额头,木籽吓得当即石化在原地。
“您不该逼死她的!”
“你情愿是我逼死的,这样你就好着借口对我下杀手,是吗?”司铎眼睛眯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不向他父亲,却是向着白濯那个男人!
人心,已经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瞧,你向白濯表明心意,我也诚心表示放权,可他不信!”
“......一个为了权利能踩着自己妻子尸体的男人,鬼信!”
司宣语气发冷,宛若巨蟒吐着蛇信。
外人只知道司太太病发自杀,却不曾想年幼的他将他母亲死亡,从门缝里看得一清二楚。
“她有精神病,你该知道的!”
“......司慕的腿,是她发疯了打折的。”
往事,一一浮现上心头。
木籽听着这对父子之间诡异的对话,身子像筛子般瑟瑟发抖,真想直接晕了过去!
身后男人怀里的温度,也是越来越冰。
尽管在她这个角度,还是可以看到男人嘴角上挂着的笑意。
但她知道,她身后的男人,已然被惹毛了!
放下木籽,司铎翘起腿,“你出去。”
木籽站着没动。
“我不喜欢话说第二遍。”
“你就这话,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了。”嗫嚅地张了张嘴。
木籽苍白的小脸几乎看不到任何血色:“我、我不想离开你。”
“可你怕!”司铎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我那是,在担心你呀!”
“......那你就好好地站在我身后。”
木籽重重点了点头。
“用枪,可一点都看不出你的本事,用刀吧!”
司铎从口袋里变出两个锋利的折叠刀,打开,刀片泛着银银的光泽。
宋伊将从钟爱那边借过来的行李箱打开,放了些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东西少得可怜,几乎用不着这么一个大的箱子!
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男人环胸靠在门框上瞧着,一双沉黑的眸子深沉得像万年深潭。
“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的?”
偏头望了一眼男人,宋伊蹲在地上,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
“你已经将我最重要的两样一起带了回去!”
男人上前将她拉进了怀里,语气闷闷的。
宋伊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发丝:“什么呀?”
“一个你!”
“还有一个呢?”
“我的心!”
“......”
突如其来的甜言,让宋伊心里没由来地一甜。
“你啊,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指了指男人的薄唇。
谁知,男人竟跟个孩子般的一口将她的食指含入了嘴里,细细地啃食着。
“喂喂,你够了哦!”她只是暂时收拾个行李,就这么故意闹腾她!
竹夕没有仆人,木青木蓝便自个走了进来,便在一间卧室看到俩人相濡以沫的场景。
宋伊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脸色讪讪,这男人,居然没有关门!!
“顾老师,我和木蓝有事和您商量。”
木青一脸诚恳。
林惜朝沉默片刻:“你们到外面等我。”
“等下——”宋伊叫住了他们,“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和司宣有关的,她不是比任何人都有这个必要了解吗?
“这——”
木青木蓝对视了一下,眸色似有不忍。
木青没说话,反观木蓝站了出来:“是这样的。”
“上尉要杀了司大人,就是——上尉的父亲!”
“他疯了吗?”宋伊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个男人,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
“是王上下达的密旨。”木青沉这脸。
林惜朝突然笑道:“你们可以走了。”
“请听我们说完。”木蓝坚毅地敬了一个礼,“司家的蛊虫是分为子母蛊,子蛊依靠植有母蛊人的血液,一旦供给不足,便会形成反噬。”
“我想这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惜朝四周的气息沉了下来,宋伊身后摸了摸男人的后背。
“另外,养有母蛊的宿体死了,子蛊变会发疯,开始疯狂反噬子蛊的宿体。”
“......”
司宣黑色身姿敏捷如风,堪堪避开司铎威力十足的当头一拳,身后的大门凹陷了下去。
俩人既是父子,身上流有同样的疯狂因子,只是司铎刻意压抑,而在司宣的身上这点又被无限放大。
空气里是男人们粗踹的呼气,彼此之间通过眼神从而进行精神上的对峙!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哪里出了一点纰漏,便会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
又是一番激搏,司宣的脸上、身上渐渐添了新的伤口,鲜血侵湿了黑色的制服,司铎也不容乐观,手臂被司宣狠狠划了一刀子。
木籽攥着粉拳在胸口,提心吊胆地看着,无论哪个受了对方的一刀子,她的心都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你们......别打了!”
天哪,有谁可以来分开他们!
木籽看不下去,从后面绕了上来,司铎微微侧目。
司宣逮到机会,举起滴血的刀子,刺向男人暴露出的胸口。
“不要——”
没有丝毫犹豫,木籽奋不顾身扑了上去。
嘶——
似曾相识的血液从胸口喷出,木籽的身子软了下去,司铎忘了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敢杀她!”
眼底彻底殷红。
隔了好多年,司宣才知道,父亲这句话的深意!
你敢杀她!
他以为,这世上,除了王上,没有他下不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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