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逃婚
房间内又剩下三个人,气氛古怪压抑,饶是左戈都不敢轻易开口,瞪着圆圆的眼睛来回打量着,生怕踩到高压线被烤成一只外不焦里不嫩的烤鸭。
钟爱坐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窒息!
“我进去看看。”
荣锦起初脸色微沉,听了这话不知怎的沉得更厉害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大概连荣锦都这么冷漠地对她,钟爱心底莫名地更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林惜朝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尤其是白颂儿也对他倾心,她从没想过自己真能站在他的身边。
一个侧身,让她看到他比星光还要璀璨温柔的双眼!
“老婆,我带你看医生。”语气轻柔地像是羽毛拂过。
钟爱缓缓闭了闭眼,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上前去:“我给她喂了我的血,她现在睡了过去。”
“具体的,还得去医院做下全面检查。”
林惜朝的呼吸依旧平静,却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大意了!
他以为药水可以维持到十天之后的司慕大婚,还曾几度在情爱里面与她纠缠。
俊美的容颜已是一片森然,多日来被他压抑心中许久的隐痛,再次悄无声息地袭来。
“她中了司宣养的蛊毒。”
蛊毒——
饶是钟爱,神色也不由僵住。
“那就没必要去医院了。”
拦在前面:“我的血,只能暂时地压抑她体内的蛊虫,时间一长蛊虫就会产生抗体,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除了变为司宣的傀儡就只有死!”
林惜朝全身僵硬,像是一座死去的雕像,没有半丝人气。
“总归是有办法的。”艰难地从嗓子里吐出几个字,男人狠心决绝。
她早已是他的女人,谁都带不走,也不准带走!
钟爱被他眼底疯狂蔓生的晦暗惊了惊,蓦地想起了什么,叫了出来:“你、你该不会是——”
“只要是个法子,我都会尝试。”
“林惜朝,你tmd疯掉了不成,我告诉你,杀掉司宣没有用的,蛊虫是用饲主的血喂养的,早就和饲主息息相关。司宣一旦死了,蛊虫是会立马死去,但是她也活不了!”
“理由!”
钟爱面沉如水:“你可以拿她的命去验证。”
“......”
酒店——
雪白的床单上,女人羊脂般细腻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是好的。
男人哪怕此刻做着剧烈运动,眼底还是冷漠疏远。
似乎嫌女人叫的不够凄惨,手掌扯上女人的头发,空气中几乎可以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没趣!
女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司宣面无表情地抽身离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他可不希望这只猫咪这么快就被虫子给弄死了,否则往后的日子就太无聊了。
目光又游离到女人身体上,司宣眉宇陡然厉了起来,不是情欲,而是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
他还没玩够,就敢给她装死,谁借她的胆子啊!
拿起柜子上银色的小刀,司宣眼神瞬间嗜血阴沉起来:“开房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对不对?”
“这样吧,我呢,不要你为我死,就留下你的十根手指和一双眼睛怎么样?”
冰冷的刀片贴上女人的脸颊,女人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猛地睁开了眼,她实在是受不住他的虐待才想出装晕这一茬的!
司宣将食指竖到嘴巴前,他不喜欢听人为自己的过错做辩解。
“咔——”
一刀下去,溅起一朵妖冶的血花。
热气蒸腾上来,连骨头里都充斥着一种热烈的温暖。
这里的温泉还具有疗伤的功效,宋伊头靠着池子边沿的石阶,很快昏昏入睡。
“你的心还挺宽的。”钟爱的声音穿透重重雾霭落入宋伊的耳际,睁开眼,宋伊看到她脱下浴巾滑入了池子。
“所有的药物,都只能拖延住你的病情。”
“嗯。”轻轻嗯了下。
钟爱的火爆脾气窜了上来,气不打一处地瞪着她,她到底能不能对自己的病情上点心!
“治不好,你也无所谓?”
“我无所谓,就是放不下林惜朝、爷爷他们。”低喃的嗓音细细柔柔,没有太多的情绪,平平淡淡,却让钟爱听出了一番心疼之意。
宋伊的长发用着一根木簪子随意地盘着,比平日添了几分娴静气质。细密的沾着水汽的长睫微颤,宛若深潭清澈的双眼让她由衷生出惊艳的感觉。
钟爱默默闭上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默默地泡了一会儿,钟爱起身离开。
宋伊虽闭着眼,却还是可以察觉到的。耳边再次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以为她又折了回来,但是那感觉又微妙地不对。
睁开眼,林惜朝与她对视片刻,却只是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巴,甚至从她将水里抱出来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宋伊虽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多日来两人耳鬓厮磨的情形。
她越来想要打住,回放的画面尺度就越大,耳根子“轰——”红到了脖颈上。
耳际是男人低沉的笑声,他是这样温柔的一点点吻过她的脸颊,在她偶尔睁眼时,发现他一直在看她,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目光。
宋伊将头望男人怀里深处埋了埋。
天色偏暗,大街上,一个急匆匆的纤细的身影低头自顾走着路,刻意压低帽檐。
“砰——”
白颂儿一头栽进一个冰冷的怀里,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上那道吃人的视线淬着冰渣子射了过来。
小腿没骨气地一软,跟着身子又倒进男人的怀里。
这次头顶上的眼神更古怪了,白颂儿心底一阵忐忑,尤其是听到男人低沉的笑音,整个头皮发麻,想撒腿就跑,男人的大手却将她往怀里送了送。
“松手哦,否则——”白颂儿脸皮火辣辣地烧了起来,鼓起勇气瞪了过去,话还没说话,大脑紧绷着的神经便“咔——”地断了。
明眸瞪得老大!
“你、你怎么在这里?”
见是司宣,白颂儿心底松了口气,不仅不怕他了反倒还热情地挽上他的胳膊:“不过是你的话,就太好了!”
司宣没答话,暗眸晦暗不明地锁着她:“谁给你的胆子跑出宫来的?”
七天之后,是她出嫁的日子。
“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心虚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看向他。
“哎哎,你抓我的领子干嘛?”
司宣单手提起她的后领子,白颂儿急了,当街嚎了出来:“司宣,你混蛋,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这次被逮回去了,下次出宫就真的是下嫁给司慕那天了。
“嫁给我哥,不好吗?”
司宣脸色沉得不像话,司慕的腿要是没什么毛病,这些女人早就像一头头饿狼扑了上去。
她到底还是和那些女人一个货色!
“不好!”白颂儿眼泪都掉了出来,细碎的嗓音带着一丝委屈,“我是喜欢司慕哥哥的。”
她喜欢司慕?
司宣此刻视线更冷了,白颂儿像是跌进了冰窟窿里,咬着牙断断续续道:“但是我不爱他,我也不想嫁给他,这样的我,根本就是配不上司慕哥哥的。”
她配不上司慕?
她这个小脑子瓜成日想些什么!
街上远处传来整理快速的步伐,白颂儿咯噔了一下,红着眼望着线条冷硬的司宣,她父亲派人抓她的士兵来了!
“司宣,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回去!”可怜兮兮地望上男人,哀求道。
白颂儿咬牙狠了狠心:“只要你不将我交给士兵,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什么,你都愿意?”
司宣眼皮子掀了掀,一脸玩味邪恶地望着她。
眼见着那些士兵越来越近,白颂儿眼眶瞬间又聚集了满满的泪花,司宣手指微微松动,却依旧提着。
士兵越过之际,白颂儿所有情绪达到顶端,“哇——”一声大哭了出来,伸出手臂像只树袋熊牢牢地缠上了司宣的身子。
“闭嘴!”男人嘴角狠狠抽了抽,巴掌堵上她的嘴巴,视线对上女人蒙上雾气的眼睛僵了僵,语气愈发地不善,“憋回去!”
“否则,拔了你的舌头。”
“哇哇——”
白颂儿胆子都吓得散了,可劲儿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可一看到司宣阴沉的脸色,还是破了功,低低地抽噎着,听得司宣更加地心烦意乱,脸色和气场也就更沉了。
“司上尉。”步兵头头闻见声音跑了过来,敬了一个礼,战战兢兢。
这下,白颂儿连话都说不出来,哭也忘记了,躲在他的怀里一抑制不住地颤抖,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算了,少了一只野猫,多了一只小狗也不错!
大力地将怀里的人儿贴紧自己的身子,司宣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
视线落在女人浑身发抖的身子上,眸色暗沉无比。
白颂儿,这次可是你自投罗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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