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分离


周遭一切斑斓的景物,在她眼中失去颜色;本就沉寂的宫殿,在她耳里突然如同荒漠般寂静。

宋伊只能听到自己如鼓擂般的心跳声,什么都说不上来,眼睛涩涩的,浑身的肌肉都在震颤着,掌心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像是死了一遍。

“你现在就这样走掉了,宋伊,我真的特别地恨你、讨厌你!”钟爱鼻腔被一股酸意浸透,脸上没有太多的神色和起伏,“我也明白,他这是在保护你。”

她是个外人,无权插手!

“可你走了,他就是一个人了!”

凉风袭上宋伊的身体,她的手心和脸颊又开始回暖,那是极为不正常的暖意和红晕。

“我的左手腕,现在是什么情况?”

钟爱吸了吸鼻子:“你底子好,肌肉修复也可以,但你上次在婚礼上使用过度,导致韧带损坏严重,情况不是很好。”

“还有就是——”顿了顿。

“你的手,简单的生活自理还是可以的,只是难以再握重物!”

“......”

宋伊没再说话,大眼睛空荡荡的,像是听进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钟爱于心不忍:“抱歉,我刚才急了。”

“但是,这些你有权知道的不是吗?”

蒙在鼓里面的爱情,能走得长远吗?

一天的爱情,那叫过家家;一年的爱情,那是耍流氓;十年的爱情,呵,它的名字叫生活;一辈子到头,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林惜朝既然爱她,她自然是希望他们能长久下去。

只是,她要是同荣锦谈了一年,算她对他耍流氓吗......

甩了甩秀发,钟爱不再去想这头疼的将来!

“我有些私心,但我放不放手,并不影响我希望顾惜辞好的初衷!”叹了一口气,钟爱眼底浮起的隐晦在夜色中格外透亮。

宋伊后背挺直,单薄中却透着一抹孤傲,安安静静道:“我知道了。”

“谢谢了。”

没让她像个傻瓜一样蒙在鼓里,愚蠢地心安理得地走掉了!

突然,很想看到他!

想要将行李狠狠砸在地上,搂着男人的脖子一遍一遍说着不回了!

想要感受男人胸膛里传来的火热,一遍一遍地证明着她在呢,在他的身边!

宋伊飞奔向男人的卧室,推开门,这才发觉眼眶早已湿透,停下脚步,视线模糊地看向里头的男人。

男人打开她的行李箱,放进去了一些零食和换洗的衣服。

这些,她不太用得着,聪明如他,又怎会不了解呢!

努力擦了擦眼角,心底的疼痛愈发深重,疼得她,死去,活来!

隔着数米远的距离,宋伊缓缓抬起手,轻轻描绘着男人的轮廓,最后闭了闭眼睛,退了出去。

停顿的空档,理智悉数回来!

她现在留下来,一点用都没有呀!

去外头的洗手间,将自己的小脸冲了把凉水,宋伊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女人两眼肿得跟个核桃似的,鼻头还泛着红,她连自欺欺人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去应付那个心思细腻得令人发指的男人了!

等了一会儿,宋伊受不住这般毫无期限的等待,低头往卧室走去。

她总有办法,瞒天过海的不是吗?

果然,一进屋,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谁欺负你了?”

“没有。”宋伊将头埋得低低,头顶上传来的压迫却令她越来越窒息。

“头抬起来!”林惜朝上前,双手按在她的胳膊上,力道有些失控,宋伊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眼睛又红了。

男人连忙松开,抬起她的下巴:”疼了?“

眼泪又是一松。

男人手足无措,环着她的双臂,又是亲又是吻的,宋伊却哭得更凶了,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林惜朝!”

“嗯,我在呢!”男人的心揪了起来。

“我的左手,好不了。”很笨拙的理由,但对男人却很奏效。

男人太过紧张在乎,以至于错失了宋伊眼底藏在深处的很多情愫:“没事的。”

“以后,我的左手,就是你的左手!”

“......我不想拖累你。”宋伊哽咽着,红红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男人。

这样的宋伊,林惜朝难以招架得住!

她就是现在想要他的左右手,他都能直接砍下来送给她!

“傻瓜,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男人不住地在她发上、脸上、脖子上,吻了一遍又一遍。

情到深处,爱抚是很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宋伊将自己的身体打开,呈现在男人面前,林惜朝眼神猛地一沉,深邃的欲望从体内涌了上来,压上了她的身体:“老婆。”

宋伊眼泪婆娑,透过隐约的晶莹,男人俊美的脸皮若隐若现,却清晰地浮现在她的心头。

男人像是察觉出什么,今晚格外卖力!

哦,她忘了,今晚,是他们分离的日子!

从浴室里出来,宋伊简单地画了一个淡妆,不想让人看到她太过狼狈的样子。

林惜朝送行到宫殿的门口,一路上对着宋伊又亲又啃,死活不能撒手,末了宋伊要出宫了,他还搂着她的腰。

“惜朝,我们说好的。”宋伊一点都没恼,安安静静地做着道别。

男人依旧没有抽回手:“我想,再看你一会儿。”

“别婆婆妈妈了!”

宋伊强颜欢笑:“三天之后,我估计还得坐一趟飞机,实在是承受不了啊!”

她的下半身,都现在还疼着呢!

“你啊!”男人宠溺地弹了弹她的额头,摸上她红肿的眼睛,“嗯,早点回来,我替你揉揉!”

“......”

宋伊无语地瞪了瞪他,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挥挥手,爬上了早已等在一边的黑色轿车,“好了,你赶紧回去。”

他们之前说好的,不用送到机场了!

她是真的怕,男人看到飞机,突然不让她走了。

那她可就真的没机会再回C国一趟了!

“师傅,等下。”宋伊喊住师傅,打开车门走下去,男人心有灵犀,一把将她抱住。

宋伊笑了笑,喃喃说了句,趁着男人微怔,推开他重新上了车。

阴影处,钟爱同荣锦缓缓走了出来。

“她还是走了。”

就这样抛弃了他。

视线落在男人修长寂寞的背影,钟爱呼吸微窒,心底总归不太舒服。

荣锦不动声色挑了下眉眼,嘴角妖孽勾起:“离开,不代表不在乎。”

一语双关。

“很多人,都是这样。”

钟爱被他阴冷的语气戳得头皮发麻,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可以拒绝的。”

她从来都没想过勉强他!

“钟爱,有时候,真想将你这个女人吊起来暴打一顿!”荣锦咬牙切齿。

“我讨厌家暴的男人。”

“......”

一句话,却足够让他下不了手。

家暴,是结婚之后的词吧!

天黑下来的鸢尾花庄园,比一般的地方还要来得漆黑!

没有人烟,花圃里的花农都是每周六和日才会上来一趟!

这个白绛的习性有关,孤僻不喜与人来往!

“报警的话,不是不能毁坏现场的吗?”叶雅兰顶着一双兔子眼,伸手阻止道,“你这样,不利于警察找证据。”

“警察,管个屁用!”

白止爆了粗口,叶雅兰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听过他说粗话。

男人脸色阴沉:“能杀死她的,这世上,有且仅有的,也就那么几个。”

尤其是,让这个精明一世的女人甘愿脱下衣服!

他一时真的想不到,哪个男人有这个本事,对于白绛的私人生活,他置若罔闻,以至于现在陷入这么被动的困境!

该死的——

他现在一团混乱!

叶雅兰望着床上女人,面容惨白,安安静静地躺着,身上的那套干净的裙子还是她从衣柜里翻出来给套上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怎么办,她现在又想哭了!

可是白止为了这事生了她好大一通脾气,还警告她,再哭就不要她了!

“那、那凶手还能找出来吗?”

“雅兰。”男人异常冷静地开口。

“嗯?”

“你出去一会儿。”

“可是——“她想要陪着他呀!

话说了一半,叶雅兰又咽了下去,这会儿他怕是谁都不想见!

“你别太伤心,难过了,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好。”

听到男人的应答,叶雅兰心中定了定,深呼一口气走了出去。

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叶雅兰,坚强点!

关上门,叶雅兰的小脑袋又垂了下来,她更希望的是,她可以一直在身边陪着他呀!

呃,什么东西这么香?

嗅了嗅鼻子,叶雅兰眼皮子耷拉了下来,身子发软,眼底陡然出现一双从未见过的黑色长筒皮靴。

这个,是军人穿的吧?

“白、白——”想叫,出口的声音如细如蚊呐,叶雅兰慌了起来,不会是杀死白止妈妈的凶手吧?

呜呜,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叶雅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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