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故人
宋珍说出藏在心里很久的话,素巧轻轻地拍着宋珍,二人都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夏云绞尽脑汁地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娘子。”吴嬷嬷走了进来,素巧直起身,宋珍也把泪悄悄地擦掉,接着素巧才对吴嬷嬷道:“有什么事儿妈?”
“苏大人说,要对您,当面致谢。”吴嬷嬷觉得这有些不妥当,但又不敢直接回绝,只能如实传达。
“致谢就不用了。”素巧想了想就对吴嬷嬷说:“还请替我转告苏大人,愿苏大人鹏程万里。”
只隔了一道门帘,苏度听到素巧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昔日曾经以为永远见不到的人,这会儿就在帘子里面,但苏度依旧不能见到她,只能听着她的声音从门帘里面传来。
世间的规矩就是如此,苏度想起离京前,母亲曾和自己说,要自己从母亲拣择的那些名门贵女里面,选一个人做妻子,自己当时回答不愿意娶妻,而母亲只说了一句,世间规矩如此,男子立业之后就该成家。
苏度只能和母亲定下一年之期,一年后再说娶妻的事。苏度了解自己的母亲,只要答应了,母亲就会遵守。
“夫……邝娘子,多谢了。”苏度只能在吴嬷嬷出来转达素巧话的时候,对着那门帘行礼。
吴嬷嬷等到苏度行礼完,就笑着道:“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苏度再次看向那门帘,该走了,如果不走,就会被人发现。但苏度也
晓得,这一走,只怕再也听不到素巧的声音,看到她的人。纵然这个村子离府城只有五里地,骑上快马,很快就能到。但这五里地如同天堑,怎么都跨不过去。
“大人!”吴嬷嬷见苏度有徘徊不去的意思,不由轻声问了一句,苏度这才回神,对吴嬷嬷笑着道:“多谢多谢。”
说完苏度就示意身后人跟上,吴嬷嬷见众人抬着张青,再看看他们带着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仆妇,吴嬷嬷的眉微微一皱,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和吴管事一起送他们出去。
看着苏度等人上车离去,里正才松了口气:“总算把官送走了。”
“你也常常接官的,怎么这会儿就装作一副从没接过官的样子?”吴嬷嬷反问里正,里正只呵呵笑了笑:“官和官不一样啊,我一听说,这位苏大人是南阳侯府的公子,那可是了不得的人啊。”
“要说起来,南阳侯府……”吴管事的话没说完,就被吴嬷嬷瞪了一眼,吴管事急忙闭嘴,里正已经笑着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一点都不怯,哪像我们,还有些害怕。”
“我也不留你在这喝茶了,还要去和我们家娘子说话呢。”里正对吴嬷嬷双手直摆:“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以后啊,谁要来你们家闹事,都要先问问我。”
里正再三再四的保证,吴嬷嬷笑了笑,也就关上大门,等门一关上,吴嬷嬷就对吴管事轻
声道:“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邝娘子分明不愿意提起京城的事儿,你倒好,还要再提起京城的事儿,显得你特别能。”
“我没有显得特别能,我就是,就是……”吴管事对吴嬷嬷陪着笑脸,吴嬷嬷见夏云已经走出来,也就撇下吴管事,笑着上前:“夏云姑娘,邝娘子她们可以出来了,这外面,都收拾好了。”
“吴嬷嬷就是想的周到。”夏云含笑说着,就手打起帘子,素巧和宋珍走了出来,宋珍哎呦了一声:“没想到回到这里了,还要和在京城时候一样,要回避来回避去。”
“你啊,就是想跑出去玩。”素巧捏一下宋珍的脸,宋珍吐一下舌,语带撒娇:“我也不是想出去玩啊,就是在这憋得很,原先我……”
宋珍想说的,是原先在这住的时候,也曾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笑,在这村里奔跑,慢慢地就被拘束了起来。
而在去过京城之后,就算宋珍没有明说,村里的人也都晓得宋珍的身份和原来不一样了,自然也不会再像原先一样。
“没意思。”宋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素巧笑了:“这里和京城还是不一样的,我听说到了六月,城里面有庙会,有唱戏的,还有各种杂耍班子,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女眷都出去,我们到时候也去。”
京城自然也有庙会,但庙会这些地方,哪是大家闺秀能去的?大家子的女眷,就算想要去庙里上香,
那也是前呼后拥,到了庙里,那些闲杂人等都要被赶出去,拜佛时候大殿内只有她们一家人,别说和人说话,就连有一两个想要留下来偷看的,都会被赶走。
日常往来,也只有去亲戚家,高门大户的亲戚,自然也是高门大户,一个个差不多的屋子,差不多的摆设,连服侍的丫鬟都是差不多的活泼爱笑。
“可以去庙会啊?”夏云的眼睛也亮了:“我还没瞧过这样的热闹呢。”
“瞧瞧,一个个的,都想去。”素巧故意无奈叹气,宋珍抱着素巧的胳膊:“邝姨难道你不想去。”
“我也想去啊,娘还在世的时候,带我去过一次。”素巧话语之中,全是怀念,那时候小小的素巧被万氏抱着,看那些庙会,挤在人群之中听唱戏。这样的热闹,也只有一次,之后万氏去世,再有庙会这些热闹,伯母只会带上堂姐她们,怎么会带上素巧?
美其名曰留素巧在家守家,一个小小孩子,怎么能守家呢?
“那我们都去,都去瞧热闹。”宋珍已经一锤定音,小宋姐也笑了,离开京城,远离那些富贵荣华,看来,也是很好的事情。
日子如流水一样地过,还有三四天就要去赶庙会了,吴嬷嬷已经问过邻居了,到时候会有人一起去,还是全家一起去,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家里男人少了些,吴嬷嬷正发愁吴管事一个男的不够,听说左边的包嫂一家是一起去
的,也就和她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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