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答应
“三爷,您不能去见那个寡妇。”管家已经又给苏度跪下,苏度只是绕过管家:“不给我备马,我自己也能去。”
这天下之大,什么地方去不得,当苏度上了马,往素巧那边去的时候,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就这样带着素巧走了,不再去想什么名声,不再去想什么地位,就和她一起,走在这天下,两人一马,风会吹过他们的发梢,笑容会浮现在他们的脸上,那些烦恼的事儿,都烟消云散了。
“苏通判,您怎么来了?”吴管事听到门上被人连连拍打,急忙打开门,看到苏度,吴管事不由惊讶地询问。
“邝娘子在吗?”苏度开口只是这么一句,吴管事啊了一声才道:“在的,在的,我们娘子平常也没有什么事儿,自然是在家。”
“怎么了?”素巧的声音已经传来,看着素巧和往常一样的面容,苏度心口的那团火烧得越发旺了,但这会儿苏度也晓得,不能就这样带素巧离开,天下之大,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京城来了信。”苏度看着素巧,飞快地说着,素巧嗯了一声:“所以呢?”
“信上要我回去成亲,说已经在为我说亲事了。”苏度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得不行,生怕素巧听到这话,就转身离开,不再听自己说话。
但素巧没有转身离开,还是站在那里,要听苏度怎么说。
“但我不想娶,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苏度把这句话说出口,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一种轻松,原来说出这句话,并没有那么难,而素巧还是站在那里,微微点头:“我晓得了。”
“我大哥还有两天就到,他会直接带走我,所以我有个请求。”苏度往前走了一步,紧张得呼吸都开始急促了:“我想请求你,等我半年,半年之后,若我能脱身,那我就来娶你。”
素巧还是静静地看着苏度,苏度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那跳得飞快,若素巧不同意呢,若她不愿意呢?毕竟,谁愿意这样无缘无故地等自己半年。
风吹过素巧的发梢,接着,素巧微微点头。苏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上前了半步:“只要半年,若半年,你等不到我,那就代表,我是个说到做不到的人。”
“我答应你。”素巧轻声说着,这一句让苏度喜悦非常,他看着素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是半年,但我也要和你说一句。”素巧的语气很平静:“若你有什么不测,那我也会上京去寻你。”
“你不必上京去寻我,我都不晓得,我爹娘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苏度心有余悸地说着,毕竟这里有个知府还几次想要素巧的命,京城还有邝大人等着。
“我若害怕,就不会答应等你了。”素巧十分坦然地说着,苏度看着素巧,只觉得自己从没有有过这样的欢喜,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但是,我会担心你。”苏度的话让素巧又笑了:“我晓得。”
只是我晓得,别的什么都没有多说,苏度的眼紧紧地追随着素巧的手,恨不得把素巧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系在心上。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还有,你也是。”素巧晓得这些深宅大院之中,多的是手段要不听话的儿女听话,尽管苏度已经做了官,但在南阳侯府,他依旧只是个孩子。
“我会的。”苏度深深地看着素巧,恨不得把素巧拥入怀中,但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下,苏度并不敢这样做,只是对素巧道:“我走了,你要记得,”
“你不用这样叮嘱,我都记得。”素巧笑容甜美,苏度点了点头,一步步地往后退,差点撞到了吴管事,吴管事伸手扶了苏度一把:“苏通判,要看路啊。”
“我会的。”苏度现在压根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也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看着素巧,苏度就有了许多的力气。
等到苏度离开,素巧面上的笑容才收起,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度此刻说的话是真的,但素巧也不晓得,苏度这些很真的话,回到京城之后,会有多长时间变化。
“邝姨。”宋珍从堂屋里走出来,抱住素巧的胳膊:“苏通判是个不错的人,可我总觉得,他配不上你。”
“傻孩子,在世人的眼中,是我配不上他。”素巧拍拍宋珍的手,宋珍还是搂住素巧不肯放:“我晓得的,世人眼中是怎么说的,可我也知道,他们只晓得那些名声地位,不晓得真正重要的是人品,是两人的,”
“不害羞,说什么呢。”素巧捏一下宋珍的脸,宋珍只闷闷地嗯了一声,万舅母也上前:“这会儿,说得很好,但谁晓得,谁晓得去到京城,侯府真要逼他娶,难道他还能不娶不成?”
这样的事儿,万舅母可比宋珍听得多也见得多了,乡间小儿女,也常常有私定终身的,爹娘允许了,那就是一桩佳话,爹娘不允许了,那就是棒打鸳鸯。有那私奔的,自然也有那认命的,男子当初说得多么情深义重,但等到媳妇娶进门,生儿育女之后,那点年轻时候的深情就消失了。
甚至有人会在问起年轻时候的事儿的时候,说一句,那时候年轻糊涂,不懂事,不晓得父母的苦心。
而女子就没有男子这样轻易,多有出嫁之后,被丈夫怀疑还和前面的人有来往的,动不动就是一顿打,甚至早早死去的,也不在少数。
“那是他的事儿,我既答应了,就会等他。”素巧的语气还是那样轻柔,仿佛说着一件最无关紧要的事儿一样。
万舅母晓得素巧的主意比自己大得多,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长叹一声。许多事情,总要等到以后,才会晓得,错就是错。
苏大爷是在三天后来到的这里,这次苏大爷没有住驿馆,而是直接进了通判衙门,那时候苏度正在看公文,苏大爷径自来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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