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他走了(二)
冉柠麻木的点点头,现在的她只能可怜的靠路人来提醒,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关心她了。
摇了摇头,将大片大片的雪花晃掉,转身的时候,才想起了欧子言,向周围看了几眼,周遭只有一片无际的白色。
只是骂你一句,你就走,我们终究还是回不去的。
她撑着沉重的身体上楼,眼睛被泪水胀的酸疼,回到小屋,关上了门,寒冷被挡在了外面,可是屋里的空荡让她的心更冷。
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眼睛瞥到床头上的酒精瓶,她才想起来他还在发烧——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我死了算了!”
“你既然想死,就去死吧!”
他们的对话清晰的响起在耳边,冉柠看着窗外的雪花,突然映出了他那张写满痛苦的脸。
“你既然想死,就去死吧!”
自己绝情的话轰响在耳边,冉柠的心突的慌了——
不知道怎么跑到的黄浦江边,也不知道路上摔了几跤,甚至肚子都有些疼,她也顾不上了,现在她只想他不要出事。
冉柠扶着江边的栏杆拼命的喊,可是除了一片白茫茫,根本没有任何人,她的心一颗心被吊的更紧了。
不远处的地上一个鼓起让她又惊又怕,走过去看到他没有血色的脸,她如雷击一般的失去了意识,站了几秒以后意识猝醒,双膝跪在地上,用手去扒去盖在他身上的积雪。
身体如冰一般的凉,甚至都有些僵硬,冉柠拼命的拍打着他的脸,“欧子言,你醒醒呀,干嘛跑这里来睡觉?”
那嘶哑的呼唤,那温热的泪水却怎么也唤不醒睡着的男人,她真的怕了,除了害怕还有绝望。
“上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她撕破天际的呐喊,让这个本来就阴沉的天气更加的悲凄。
他冰冷的脸被她紧紧的贴在怀里,他的一双手也被她塞到自己的腋下,她只想用自己的温暖唤醒他。
“小浦走了,我当然会伤心,刚才我只不过说了句狠话,你就跑来寻死,想想当初你睁开眼睛,赶我的时候,让我签字滚蛋的时候,我或许那时就该跳楼,那样就不会有今天了。欧子言你是个大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招惹了我,又把我忘记,在我准备把你忘了你的时候,你又来招惹我,我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你的。”
白色的雪地上,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说着只有他们才知道的故事……
医院的病房里,欧子言躺在床.上,手一直抓着她的,一会都不舍得松开。
“她又跑不了,你干嘛抓的这么紧?”在一边的宫本炎看不下去,讥讽着某人。
欧子言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宫本炎撇嘴,“都差点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了,你还这么宝贝她?”
宫本炎接到冉柠的电话,从黄浦江把他接到医院,刚看到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仅一天一夜而已,欧子言憔悴的几乎让他认不出来。
一边的冉柠脸色有些不自然,欧子言狠狠的瞪着宫本炎,示意他闭嘴。
宫本炎吃了某人的白眼,心里暗骂他活该受罪,却又为他的这份执着感动。
“嫂子,你也去检查一下吧,那么冷的天在雪地里抱着一个死人,”说话的时候,宫本炎瞥了一眼躺着的男人。
经宫本炎一提醒,欧子言这才意识到,神色惊慌的看着冉柠,“老婆,你有没有不舒服?”
冉柠摇摇头,“没事。”
虽然她说没事,可欧子言还是不放心,“宫本,你现在赶紧带她去检查,”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伸手想拔掉手上的点滴。
冉柠一下子抓住他,“你要敢拔,我就再也不会回来,”冉柠生气了。
“我……我不拔就是了,”后面的半句话很弱,一边的宫本炎见到欧子言这副表情,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
冉柠和欧子言因为宫本炎的笑而不自然,半天,宫本才止住笑声,“欧少,还是等你打完针陪嫂子去检查吧,毕竟她是你的女人,我跟着不太方便,”说完,又呵呵的笑了两声。
宫本炎的话让冉柠脸红,欧子言瞪了宫本一眼,更紧的握着冉柠的手,“这才像人话。”
“你……”宫本炎想反驳,却被某人的怒视瞪回去。
冉柠就这样被他握着,心里暖暖的,只是想到左承浦,她总感觉心里像少了一点什么,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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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科检查室外面,欧子言焦急的等待着冉柠,她已经进去了二十多分钟了,也没有见她出来,他的心变得不安。
“护士小姐,请问一下我太太好了没有?”欧子言终于忍不住的敲响了检查室的门,着急的没经允许就把头伸了进去。
“哎……哎……赶紧出去,一个大男人往里面挤什么?”欧子言被轰了出来,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他的脸窘的通红。
“哥们,你肯定是第一次当爸爸,这个不能心急,现在只是做产检,等生孩子时,你更会觉得时间难熬,”一边等待的男人找他攀谈起来。
欧子言有心没心的听着,他现在只关心屋里的女人。
冉柠终于从产检房里出来,欧子言赶紧扶住她,“医生怎么说?到底有没有事?”看着冉柠一本正经的脸,他的心慌的没底。
憋了一会的冉柠,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个字,欧子言愣了几秒,接着就跳了起来,“真的吗?”
冉柠点头,欧子言兴奋的对着冉柠就亲了下去……
忘记了拒绝,也无法拒绝,冉柠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唇边还存着他的温度,那一刻,犹如梦般,冉柠竟闭着眼睛,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当周围有唏嘘声传来,冉柠一下子惊醒,她一把推开欧子言,羞红着脸快步走开。
欧子言两步追上她,将她半揽进怀里,“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我好像……很熟悉……”他看着周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冉柠停住脚步,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开口提示,“我们俩就是这里说结婚的!”
“这里?”欧子言有些不能相信。
冉柠知道即使他忘记了,但也有知道的权利,曾经的往事,她一点一点娓娓说给他听,他更多的是惊愣……
“先生、太太,”你们卜个卦吧,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打断冉柠。
她怔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不幸,想起了自己早亡的父母,身体不由的颤抖。
“卜卦是什么?”欧子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有些好奇。
“没……没什么,我们走,”她匆匆的拉着他离开,一颗还未平定的心,又变得纷乱不堪。
小时候,她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大家都说她是‘扫把星’,甚至连大人见到她都会呸两声,唯恐她身上的晦气沾到自己。
现在呢?她的运气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
欧子言没有发现身边女人的异样,从医院里离开,他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只觉得明朗了很多。
欧子言本来是要住院的,可他为了照顾冉柠不方便的身子,坚持晚上回家去住,白天到医院打针,两个人经历了这场有惊无险的生死考验,关系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当冉柠打开屋门,看着左承浦空空的房间,她的心又难受起来。
看着她眼里的酸楚,他拥住她的肩膀,“不要这样,小浦离开就是为了不让你难受,你这个样子会对不起他的离开。”
冉柠又何尝不知道左承浦的心,只是面对他的成全,她的心又怎么会没有一点点愧疚?
晚上,冉柠不敢让欧子言再睡沙发了,可是让他睡左承浦的房间,他不乐意,她的心里也有些别扭,毕竟小浦刚走,就让另一个人占据他的位置,这样她会感觉更对不起他。
“你去睡大床吧”,冉柠咬了咬嘴唇对他说。
欧子言向屋里看了一眼,“你呢?”
“我……我不要你管,”她的脸微红,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睡哪里。
从她闪烁的言辞里,欧子言猜到了什么,“别想着和我分开,医生都说了,你现在是特殊时期,身边不能离开人。”
“不行。”他话一落单,她就拒绝,虽然她已经不怪他了,可是让两个人睡一张床,她的心还是有芥蒂。
欧子言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拒绝,轻轻的扳过她的身体,“现在你这个时期,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不过是想看着你睡,试着寻找曾经的感觉。”
他一句话说的她无话反驳,是的,米粥让他感觉到熟悉,酒精退烧他记得曾经有过,既然这样,就让他再找一下感觉吧!
冉柠找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简单的洗漱过后,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之间隔着两个拳头大小的距离,想想以前他们睡觉每次都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甚至连空气的距离都给挤干,而现在故意拉开的空间让两个人生份了很多。
冉柠在心里轻叹,别扭的感觉让她有些压抑,欧子言侧耳听着她的动静,犹豫着向她贴近——
冉柠终于不再期待,也不敢期待的闭上眼睛,他们能再次躺在一张床上,或许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大恩赐了。
“睡了吗?”他轻弱的声音在黑暗中那么清晰,而他的气息也离她越来越近,冉柠感觉到了,一颗心陡然收紧,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我想抱抱你,”他犹豫着说出口时,两个人的距离已经缩到最小,然后没等她回答,他的手臂就轻轻的就绕过去,他的大手寻到她的,紧紧的扣住,而他那双大脚亦是包住她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欧子言被她有些冰冷的身体吓到。
她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而绷紧,紧的让她都觉得僵直,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的开口,“我冬天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冰冷的,小浦在的时候,每天晚上都给我冲暖袋,让我抱着睡,”她又想起了小浦,眼睛酸酸的想要流泪。
欧子言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有怜怜的心疼,“以后我就是你的暖袋,每天晚上我暖你。”
他把她的头挪到他的胸口,紧紧的贴着自己,让自己给她尽量多的温暖。
听到他这样说,她更觉得心酸,她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人生若之如初见。”
欧子言怔忡了一秒,“人生若之如初见,我们就不一定会像现在这般珍惜对方,凡事都自有它的道理,我们只要把握住现在的幸福就好。”
仰着的小脸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里最后那丝犹豫也消失殆尽……
不由的,将脸往他怀里贴了贴,他的怀抱,她好久都没有靠过了,当周围全是他的气息,再多的不安也沉淀下来,甚至听他说着话都睡着了。
看着她睡熟的样子,欧子言又感觉到,这样的情景好像有过。
他现在对他们的记忆总感觉很近很近,可是又看不清,轻轻的吻印在她的鼻尖,“我相信我会想起来的,而且我也要记住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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