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光明
瘸狐狸走的很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老爹老娘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方源在开玩笑,直到见到瘸狐狸的尸体时才相信。
“没想到……还是个情种。”方源叹了口气,最后选择把瘸狐狸和它媳妇埋在家后面的菜园子。
大黑它们显然无法理解死亡,当等着将一铁锹土翻在瘸狐狸的尸体上时,几条狼串子立即躁动不安起来。
它们自己发出呜呜的悲鸣声,跑去把方源刚翻上去的土刨开,丑蛋还咬住方源的裤脚,把方源往远处拽。
它们不懂,主人为什么要把它们的伙伴埋起来,是瘸狐狸犯错了么?
“四哥,你不是会医术么?你再看看不行么?也许没死呢!”除了大黑它们,老六和小老幺也哭成了泪人。
别看老六已经人高马大的了,但总是跟个孩子一样,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在面对这种场合的时候就格外崩溃。
“四哥,求求你,你别埋瘸狐狸好不好?也许它还能活过来呢!”小老幺泪眼婆娑,丑蛋拽方源左腿裤脚,她就抱着方源右腿祈求。
瘸狐狸虽然来家里晚,但和老六,小老幺玩的最好,它不像大黑它们稳重,总是保持着警惕。
瘸狐狸是活泼的,机灵的,不介意和孩子们玩耍,又时时刻刻透露着乖巧。
方源感慨,也许在老六和小老幺心里,瘸狐狸像朋友多过像宠物。
“四哥是会医术,但四哥不能起死回生。”方源摸了摸小老幺的脑袋,柔声道:“四哥知道你们很难过,但生老病死是无法拒绝的历程。”
“瘸狐狸会死,大黑它们,追风,甚至……我们有一天都会死去。”方源缓声说道。
小老幺哭着道:“死了都要埋在地里么?”
方源想了下,苦笑道:“现在是,以后可能要烧成灰的。”
小老幺一听就不愿意了,死死抱着方源的腿,嚎哭道:“四哥,你死了不要把自己烧成灰好不好?你就埋在地里,我想你了就把你挖出来看看。”
方源差点没绷住,但苦笑一声后道:“好。”
小老幺不明白生与死的区别,或许在她眼里,死去的就是埋在土里睡觉了,只不过这一觉会睡很久很久都不醒。
老六蹲在给瘸狐狸挖的坑前,手指轻轻触碰着瘸狐狸的皮毛,脸上的泪水已经糊的到处都是了。
“六,带幺妹去前面吧!”方源对老六说道。
老六沉默了一番,然后道:“四哥,我想送瘸狐狸一程,让我帮它埋了吧!”
方源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先把幺妹送到前面去休息,你等我回来。”
“嗯!”老六悲伤的点头,抬手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等方源把小老幺送到前面,让苏妍带着,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老六已经在一铁锹,一铁锹的给瘸狐狸埋土了。
方源叹了口气道:“不是说了等我回来么?”
老六默不作声,等到土埋好,老六迷茫的问方源道:“四哥,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方源沉默,人死之后会去哪里?自己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倒是死过一次,但不像传说中的,又是天堂地狱,又是转世投胎,而是重新回到了1979年,将自己都人生重来了一次。
方源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是基本流程,还是说是个意外。
“谁知道呢,也许什么都没了,也许……会回到某段人生中,重新开始吧!”方源笑了笑道。
老六抬起头道:“那我希望能重新再活一次,但不要再那么苦了,就回到四哥你带我抓黄鳝,吃肉包子的时候最好。”
方源一怔,心里感觉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这一切一般。
“四哥!”老六好像下定了决心,肯定的道:“如果真能重活一次,我就不让你那么累了,我不调皮了,像二哥,五哥一样,给你当好帮手。”
方源被老六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主要是这话让方源觉得恐怖,仿佛被谁在暗中窥视一般。
“行了行了,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了,什么死不死的?”方源赶紧道:“你乖乖的,眼睛能好,四哥就比什么都开心了。”
“呃!”老六一怔,然后神色古怪的道:“四哥,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现在好像……能看见了!”
“……?”方源一脸错愕,抬起剪刀手插向老六的眼睛。
老六……被直接插中,捂着自己都眼睛道:“四哥,你想再把我戳瞎一次啊?”
“骗谁呢?你要是看得见,不会躲啊?”方源不屑道。
谁知道老六也是一记剪刀手插过来,插的方源哎呀一声,也捂着眼睛干嚎。
“你躲啊?你咋不躲的?”老六气鼓鼓的质问道。
方源懵逼道:“你这么快,这么突然,我怎么躲?”
“那我也是啊!我都没反应过来呢,你就插过来了,我躲得开么?”老六揉着眼睛怒声道。
“卧槽,你真能看见了?”方源惊了,这小子的眼睛都让自己有意丧气了,然后这样就好了?
老六没好气的道:“六刚才,眼泪太多了,我就擦了一下,然后发现……能看见了。”
说完还嘟嘟囔囔道:“我觉得是瘸狐狸在保佑我!”
“什么封建迷信的想法!?”方源怒斥一声,然后一边走一边喊道:“媳妇,家里还有香烛么?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点点,应个景,另外杀只鸡,瘸狐狸在咱家也这么久了,于情于理……行吧!瘸狐狸显灵了,老六眼睛忽然就好了,我得拜拜才行!”
老六这眼睛,瞎的轰轰烈烈,好的没头没脑,很符合他平日里虎头蛇尾的性格。
但全家人还是很高兴,老爹老娘甚至专门在家弄了一桌好酒好菜庆祝。
老六自己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抱着瘸狐狸留下的小崽子,表示自己要收养。
“养可以,但你得明白,狐狸的寿命不长,你现在养,就等于预约了一份悲伤,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等分别的时候……就会成倍的痛苦。”方源语重心长道。
老六摸了摸小狐狸的皮毛,沉声道:“我明白,但是四哥……我们不能因为未来可能悲伤,就放弃眼前的幸福……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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