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这醋吃的,能下饺子了!
容无阙闻言,不由睁眼看向卿玉晓。
远处依稀传来惆怅笛声,卿玉晓吸了吸鼻子:“别这样看我,我都明白。”
她侧头,眼中闪过狡黠:“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呀?”
容无阙的笑声随风落至她耳侧:“我认识你多年,你能有什么秘密?”
“有的。”
“愿闻其详。”
“三年前我不是骑马坠崖昏迷了吗?我醒来后就不是我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身旁人似乎愣了愣,笑道:“骗我的话太多,难辨真假。”
“没骗你,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
我对你一见钟情,她在心里说。
“我认识你那年,你六岁,大冬天离家出走,结果让人贩子拐了去,你被那人贩子薅住,我眼瞅着你在雪地里被拖行了十来米。”
卿玉晓眨眨眼:“还有这种事?我不记得了。”
“我蹿出来叫住那人,问他是谁,见有过路的车队,叫住人在城郊救了你,还给你买了糖葫芦。那天下了很深的雪,你哭个没完,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那糖葫芦,记得吗?”
卿玉晓语调微顿:“你突然说起这件事,是在点我呢?要我知恩图报是吧?”
“有自知之明也算你一个优点。”
“你少来,我不记得的事一律不作数。”
“耍无赖的习惯倒是从未变。”
容无阙印象中,母亲病重那年下了大雪,他和父亲带着病重的母亲去省城求医。在城西郊外,他们一家人遇上个抱着小女孩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女孩大哭大闹,大汉凶狠地威胁她再哭就把她扔河里。当时荒无人烟,母亲见女孩哭得可怜要父亲上前劝说了几句,没想到意外撞上人贩子拐卖小孩。被识破身份的人贩子扔下女孩逃走,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安慰都不管用,还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父亲当下决定要车夫田伯先把他和女孩送回县衙,父亲则带着母亲去省城。他被女孩哭得心烦意乱,随口说一句:“太烦了,你不哭,我就给你买糖葫芦。”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女孩真就止住了眼泪,眼巴巴等糖葫芦。容无阙自小被教导言必行、行必果,既然开了口,那还能怎么办呢?
大冬天的,容无阙跑遍整个青川县,好不容易才买回两串糖葫芦。
女孩含着糖葫芦,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哥哥,你真好。”
没多久,女孩被家人寻回去了,容无阙还问她,为什么非缠着他不放?女孩的理由让他哭笑不得。
她说,因为你好看啊,所以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容无阙回想起第一次见卿玉晓的情景,又想起遇害的爹,确实有点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空中“轰隆”一声响,一朵硕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接二连三。无数的烟花在天空中升起,照得夜空亮如白昼。
卿玉晓惊叹一声,瞬间爬了起来。
“烟花啊。”
“所以呢?”
卿玉晓气笑了:“所以很浪漫啊,你真的读书读傻了吗?”
容无阙不看那头顶上绽放的烟花,只看着卿玉晓,声音懒散:“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东西,骗你们小姑娘——”
卿玉晓没等他说完,快速点了他穴,让他闭嘴,隔了会儿警告他:“安静点,你不是恐高吗?小心把你踹下去。”
容无阙袖中手指动了动,想提醒她哑穴点错了,他看着她仰望星空充满光泽的眸子,索性将错就错,站着一动不动,没再发表看法。
赏完烟花,夜色已深,街上也已经没有多少形人,卿玉晓和容无阙各怀心事,回各自房间睡觉。
一大早,卿玉晓和大伙儿用过早餐,就嚷嚷着要抓紧时间赶路。
包子对卿玉晓这种心急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少帮主,这么热闹的地儿,不玩几不过去吧。”
卿玉晓顺手拿了一个花卷塞他嘴里,吩咐馒头:“馒头,他再啰嗦,点他穴。”话音刚落,包子连忙摇头,做了个噤声手势。
清晨空气宜爽,冬至很早就去买东西了,说好不容易到莲城,一定得尝尝这儿的特色。
回来时,冬至买回来不少新鲜莲子和一些本地茶叶,一包包分给大家。
“小冬,辛苦啦。”
卿玉晓掂量手中的莲子,拿出几颗剥着吃,冬至对她笑了笑,分发到曲杀歌面前时,曲杀歌没有伸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阿曲的我帮她收着。”
冬至习惯了曲杀歌的态度,只要她不赶他走,他会把自己当成空气。容无阙走过来,安慰性地拍拍冬至的肩膀,意思是不要泄气。
给客栈掌柜结完账,一行人坐上马车出发了。
关于昨晚遇到的碧衣女子和黑衣人,容无阙和卿玉晓有默契地没有多说,只是心里提高了防范。
至于曲杀歌对卿玉晓说的话,卿玉晓暂时不想告诉容无阙,她不想让容无阙有负担,也不想窥探容无阙内心。
他不想剥开的伤疤,他不愿意说,她就装作不知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积水泥坑出了莲城。
卿玉晓早知他们上京途中不会顺利,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
莲城去往另一个省城只有一条路,他们不走运,这条路因为昨夜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暂时被封住了。
负责前去探路的曲杀歌,折回分析:“过不去,道路全堵死了。”
他们离开莲城已经三个多时辰,不可能绕回去,容无阙看完手中羊皮卷,当下立断:“绕道去旁边水县,走水路。”
包子担忧地问:“水路安不安全啊,天天下暴雨,河里涨水啦,不会有水匪吧?”
馒头抬起佩剑敲他脑袋一下:“少乌鸦嘴,听少帮主吩咐。”
卿玉晓早计算过,如果按照正常路线,他们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十来天可以到京城,算上路上要游玩几天,最多半月也可以到。
现在路线有变,他们绕道走水县,到京城估计要花一个月,不过从目前状况来看,绕路是最好的方法了。
“绕路吧。”
她点头,同意容无阙的建议,曲杀歌颔首,表示没意见。
一伙人绕到去水县。
水县又叫水城,地势奇特,整座县城四周被陡峭的山峰包围,从高处看出就像一个圆盆,东西两个方向各开了一个缺口,方便与外界的航运交流。
山上不适合居住,水城百姓就住在盆底。这儿地势低,常年下雨,所以县城一年中大多数时候是一片汪洋。
因为这些原因,村民的房子大多建得比较有特色,出行基本要依靠小船。
卿玉晓他们刚到水城,就被这个地方的房子吸引了。
除了山中寥寥无几的屋子和唯一的道路,其他房子全部建在水面上,一艘艘色彩鲜艳的小船在屋子下的水面上穿梭着,别提有多好玩了。
卿玉晓舍不得他们的马车,可是走水路又不能驾着马车走。
他们向一位老渔民打听,才知道他们要是想从带马车上路,也不是不可行。
两日后,这儿会有一艘运输药材的大船经过,卿玉晓他们可以花钱搭乘大船一起同行,只要老板同意就行,以前也有不少客人搭顺风船走,一般没问题。
卿玉晓谢过那个老渔民,要包子和馒头住陆地上的客栈并看好行李,她执意要去住住这儿的水上客栈,然后等到那艘大船来了再出发。
曲杀歌不知道去哪儿了,卿玉晓倒是不用担心她。
她来到这儿,兴致比到莲城高得多。
租了一条小船,拉着容无阙找了一家客栈放好行李,然后非得去逛街。
水城的街市也与别处不同,虽然店铺都差不多,可是不用走路,而是撑着一艘小船,在水面上穿来穿去。
相比起逛店,卿玉晓更享受这种划船看稀奇的乐趣,她问船夫:“船家,你们这儿特产是什么呀?”
船家答完,卿玉晓回头,冲容无阙脆生生喊:“容哥儿,今儿个少帮主高兴,带你吃螃蟹去,管饱管够!”
“我吃蟹长疹子。”
“啊。”卿玉晓竖起一根手指,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你不能吃,我故意的。”
“无妨,我带了药,陪你去吃,我有大义之心。”
过了会儿,她问:“你是在感动我吗?”
容无阙不屑:“谁想感动你,我不想回客栈后,有人还拉我出去逛夜市,现在吃个饱,晚上我锁门了。”
“好主意。”卿玉晓趁火打劫,“我还想吃虾,你给我剥吗?”
容无阙一口答应:“当然。”
他顿了顿,又用屈尊纡贵的语气,冷笑一声:“一个一两银子。”
卿玉晓笑容僵住,他扫了她一眼:“很贵吗?”
岂止是贵啊,大哥,这摆明了抢劫啊!
卿于晓正要理论,就听到这个男人认真地说:“摘香楼的头牌给客人剥虾,听说一只一枚金叶子,比起这个行家,我算公道。”
卿玉晓玩乐时,去摘香楼听头牌的谢公子弹过琴,出手就是一把金叶子,不过那是青川有名的美男断袖楼啊!那能比吗?能吗?!
容无阙轻笑:“还是说少帮主喜欢谢公子那样的陪客给您剥虾?”
这个人,好记仇! 他这醋吃的,能下饺子了!
卿玉晓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震慑住,一时间无法反驳,甚至有点认怂地咬牙,从怀中掏出十两的荷包,弹落到他手中。
“的确公道,劳烦容公子,待会儿给本帮主剥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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