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重逢
离开高专的夏油杰很快为自己的设想采取了行动。
他首先去到了盘星教的“总部”，现在已经被打压到解散的盘星教只剩下很小一部分还在活动，他们的老巢也早已荒废。
港口黑手党的手段雷厉风行，盘星教所有的主要人员都已经死在了枪口之下，剩下侥幸逃脱的人也只能提心吊胆的躲躲藏藏。
于是几乎没花费多少精力，夏油杰废物利用了这处地方，并且还收获了部分希望寻求庇护的原盘星教教徒的追随。
特级的名号意外的好用，在他“叛逃”的消息被传开后，有不少诅咒师慕名前来，其中竟然还包括前诅咒师集团『Q』的成员。
由于在星浆体事件中『Q』的最强战力损失，导致了『Q』很快瓦解，也因此涌现出了一批没有归宿到处流浪的诅咒师。
看着面前正疯狂表忠心，大声宣誓“要永远追随夏油大人”的诅咒师们，夏油杰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脚趾尴尬地抠起了地。
感觉他们不太聪明的样子……算了，现在人手不足，凑合用吧。
于是便作出一副温柔又大度的样子，不计前嫌的接纳了他们，不出所料的又收获了一众感激。
咒术高层在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减小了对夏油杰的“通缉”力度，似乎是知晓无论派出多少人员也是徒劳，又似乎是假意放任等待时机抓住他的把柄。
高层的想法夏油杰无从知晓，不过他也并不在乎，这正好可以让他好好发展自己的势力。
发展了几百年的盘星教有着一套完整的等级划分和分工制度，在原有的基础上，夏油杰还区分了“内部”和“外部”。
“内部”为可以作为战力使用的部分，都是一些拥有咒术的人；而“外部”则主要是对于咒术界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想要维持一个势力屹立不倒，充足的资金供应是必不可少的，除了从“暗网”接任务拿赏金外，“外部”的教徒也能提供许多。
前盘星教幸存的教徒干活十分卖力，帮助夏油杰经营着“外部”。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们个个都是出色的传销分子，竟在短期内就汇集了一批被完全洗脑过的虔诚信徒。
夏油杰只需要在信徒面前偶尔展示一下“神力”，就能让他们更加敬畏与信服。
*
至于高专那边。
自从夏油杰出逃后，五条悟每天都一副恹恹的模样，不知道多少次在同期面前大声谴责夏油杰的所作所为。
浅野闲风则是一直留心着夏油杰的线索和动向，并且被迫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安抚情绪不佳的五条悟。
高层给他们下发了任务，要求两人尽快抓捕夏油杰，否则也当做叛徒处理。
夏油杰组建的“新盘星教”发展速度很快，很难不让高层察觉，新势力的萌芽一步步生长着，动静细微却足以敲响他们心头的警钟。
派去的人一批一批的回来，却连夏油杰的影子都看不见，甚至有几个咒术师还成功被对方策反了。
尊严和权威不断的受到挑衅，高层难免变得急切起来，也不顾及唯二能被调动的特级术师与夏油杰之间的关系，打算利用上位者的特权强硬的命令他们执行任务。
这样的要求自然是被浅野和五条干脆的拒绝，五条悟直接当面放话，烂橘子要是敢污蔑他是叛徒，他就敢带着另外一个特级一起叛逃。
虽然五条悟现在是很想找到夏油杰狠狠揍一顿，但那是他们同伴之间的事情，烂橘子算什么东西也想掺和进来？
听到这嚣张的发言，总监部顿时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默不作声。
三个特级咒术师叛逃的代价是惨痛的，那些个头脑不灵光的老头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终于清醒了一刻，原本自信掌控着全局的心态也荡然全无。
高层里有不少御三家的族人身居高位，总监部与御三家也有诸多生意往来，其间的联系是紧密且错综复杂的。
五条悟作为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他的决定和立场代表的不仅只有他自己，还关系到其背后的五条家。
所以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夏油杰去赌上整个家族的利益——这是他们最开始的推断。
但现在瞧五条悟的态度，看起来丝毫不介意与总监部撕破脸，这个推断后面大概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真的有东西可以束缚的住五条悟那样的任性吗？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至于另外的浅野闲风……说实话，除了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以外，这人对于其他的一切都保持着漠不关心的状态。
既没有对高专的归属感，也没有对权势的尊敬，甚至他连自己的生命安危都没多少在意，因此一直是高层重点警惕和防备的人员。
虽然他的言辞与五条悟相比显得收敛许多，全程也在规规矩矩的使用敬语，但同时透露出的杀意也更加尖锐明显。
五条悟好歹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周身的咒力却已经凝聚起来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高层们，像是正在认真思考着从哪里开始切割他们比较好。
两位特级已然表态，总监部再次做决策的时候便谨慎了不少，暂时消停下来。
此刻夏油杰并没有对高层发出过攻击或挑衅之类的行为，只是沉寂着，默默经营着“新盘星教”，也没有杀害过任何咒术师和普通人。
只凭借他离开高专脱离掌控这个理由，不足以让夏油杰站在整个咒术界的对立面，他们还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
最先找上门的是浅野闲风。
漆黑的深夜，夏油杰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昏昏欲睡之时，感受到周边的空气传来异动，突然从心底泛上一阵违和。
他立即睁开眼睛，抬头向窗边望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警惕起来，下一刻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死鱼眼。
月光下，他的同期正站在窗外默默望着他，看不出情绪，在昏暗夜色的烘托中，竟然无端生出些诡异感。
两人无言对视几秒。
随后，在夏油杰一言难尽的注视下，浅野闲风伸手推开窗户，动作轻盈地翻了进来。
夏油杰：……
“好久不见，杰。”
语气与平常无异，好像他从来没有不告而别一样。
夏油杰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见到同期，他不由得感到心虚。
良久，他才整理好心情，问候道：“好久不见，最近过的还好吗？”
“不好。”
浅野闲风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夏油杰怔愣了下，前者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的同期走丢了，怎么也联系不上，如果是你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夏油杰从这平淡的话语中听出了隐隐的怒气和担忧，难得见到一向温和到几乎没有脾气的浅野生气。
“抱歉……闲风，我……”
他低头道歉，没有做其他解释，下意识的保持沉默，不想将对方牵扯进来。
这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不应该让他们一起承担风险。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安静，浅野闲风叹息一声，走近到床边坐下。
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对夏油杰发火，缓和下语调，慢慢问道：“是因为总监部那边又作妖了吗？故意想逼迫你离开……”
夏油杰与总监部之间爆发的争执浅野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当时他远在外地出差，又实在没有空闲，所以便没办法过多在意。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导致的……
“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夏油杰回答道。
从离开高专的那天起，对于未来人生还感到迷茫的心便逐渐坚定了下来。
与高层抗争的选择是以往未曾设想过的，但当真正踏上这条道路后，他想他大概不会后悔。
浅野与他对上了视线，一段时间没见，夏油杰的头发长长了一些，随意披散着，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良久，浅野收回目光，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地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杰被欺负了。”
“……我又不是歌姬。”夏油杰有些无奈。
气氛轻松了不少，每次庵歌姬一出现在他们的话题里，总能让人忍俊不禁，由于五条悟，“弱小の歌姬”在高专已然成为了一个梗。
“如果遇到困难了，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还有记得要好好吃饭，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哦对了，还有咒灵球，等我帮你处理一下再吃，不然太恶心了。”
临走前，浅野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大堆话，夏油杰嘴角噙着笑意，神情柔和，静静听着同期久违的唠叨，时不时点头配合。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回去呢，毕竟五条悟这段时间一直发消息骚扰我，让我回去跟他打架，说是要好好教训我。”
听到夏油杰的发问，浅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回道，“为什么要劝你回去？杰不是都说了，是出于自己的想法才离开的吗？”
“仅仅是因为这样？”这下轮到夏油杰惊讶了。
“因为我相信杰啊，而且现在杰的状态看起来比在高专那几天好多了，所以离开高专应该不是坏事吧。”
当初浅野决定入学咒术高专的时候，看着他长大的店长选择尊重并支持。
【重要的不是抉择的好坏，而是每个抉择都出于本心。】
现在的浅野也是同样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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