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零八 征服与保护
在元木真看来,人类聚居地的规模一开始都很小,小部落能发展成为大部落乃至是建立国家的程度,一定伴随着征服与战争。
既然一切都是必然,那么他来推动一下历史进程,完全不会妨害自己的天人境修为,甚至是能产生许多裨益。
与赵宁、赵玉洁不同,元木真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不仅是吸取精气血来提升修为,还得千方百计稳固境界。若是天人境的基础都不稳,那便谈不上更上层楼。
“尊敬的守护......”
“叫朕陛下!”
“是,陛下,战士队伍已经开拔,请......”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叫什么战士队伍,叫军队!”
“是,军队......陛下,军队已经开拔,陛下有什么指示?”
“指示?朕的命令叫作敕令!”
“......”
“算了,慢慢改吧。走,朕带领你们讨伐敌人,让你们成为贵族!”
“是,陛下!”
毕恭毕敬在元木真面前说话的是白峰,这位青木部落的矫健猎人现在已经是部落的两位长老之一。
青木部落原本只有一位长老,在元木真的“安排”下死于之前的战斗中,白峰虽然武力不俗但年青了些,声望并不足以成为长老,准确地说是差得很远。
为了培养无条件忠于自己的力量——听从自己号令的鹰犬爪牙,元木真利用战争带来的机会,将白峰扶植成了军队统率,地位等同于青木部落其
他人自己选出来的新长老。
以往任何时候,青木部落都只有一名长老,而现在有两个了。
不止如此,元木真还借战争的名义任命了好几名手握权力的小头目,分别掌管兵器制造、食物调配、战利品分发、预备战士训练等事,这都是之前没有的。
从劳动角度上说,他们承担的是工作,从利益角度上将,他们掌握的是权力。
原属于部落长老的权力,就这样被元木真分离出了相当大一部分。现在,留在部落的长老已经只能打理一民政上的琐事。
绝大部分部民并没有反对元木真的安排。
惯性思维与元木真的保证让他们认为这都是暂时的,是为了应对严峻的战争形势,而战争是生死危机,分外重要不能不全力对待。
部民们以为战争结束后,这些暂时被集中起来的权力就会被还给所有人,那些元木真任命的职位都会消失,大伙儿会变回没有区别的猎人。
通过这些方法,用实力给部落带来好处并建立起威望的元木真,在联合部落中一步步培养起了受他个人控制的力量,并使他们的身份地位跟普通部民有了区别。
随后一段时间,军队四处征战。
他们吞并了许多小部落,也猎杀了许多凶兽。
战利品源源不断被送回三个部落,普通部民得到了吃不完的食物,有了之前无法拥有的武器,就连凶兽精血也能分到一些,甚至是奴隶。
所有人都得到
了好处,大家都很高兴。
当然,好处并非均分,以所谓的战争贡献程度为标准,元木真把战利品更多的分给了自己人,比如军队将士,比如手握权力的人。
渐渐地,部民有了贫富之别,有了上下之分。
等级开始在事实上出现。
潜移默化的,部民们对战争对征服热衷起来,尤其是军队等既得利益者。
军队的规模早就不是一百多人,随着征服的部落越来越多,军队吸纳了更多强健青壮,由被征服的部民组成的仆从军也出现了。
军队这个战争机器,以及赖之牟利的人正在成为一个新的利益集团。
终于,联合部落的军队遇到了第一个强劲对手。
那是一个五千人的部落。
观察这个部落作战前准备的时候,元木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征服这个部落的时候,身在枫林城西面的赵宁也第一次接触到了中等规模的部落,并且有了跟元木真差不多的发现。
“兽牙部落,枫林城西面有数的大部落之一,部民达到四千多人,传闻部落里不仅有不少御气境,还有一个元神境长老坐镇。
“他们有一个习惯,喜欢把狩猎到的猎物的最大那颗牙齿做成装饰品戴在脖子上,并以此夸耀自己的勇武。想知道这个猎人的实力,只要看他脖子上挂着的野兽牙齿数量就行。
“所以大家称呼他们为兽牙部落。”
魈山部落的长老带人跟在赵宁身边,望着前
方平原上的繁荣部落一脸感慨,“他们不只是狩猎、采集,还驯养了一些野兽、种植了一些粮食。”
原始部落逐水草而居,毕竟没有饮水便无法生存,河流越大地方越平坦的地方聚居的人越多,部落规模往往也越大,兽牙部落便是坐落在这样一片丰饶之地。
魈山部落之前不过是建在一片小河谷上,周围都是山地,而这里却是一片正经的河流冲积平原,具备开垦大面积耕地的条件。
赵宁在此界首次见到了成规模的种植区,心中颇有感触。
相比于狩猎与采集,农业无疑更能孕育文明。
走近观察,赵宁发现种地的人里面有不少衣衫褴褛,身材较为瘦弱,脸上也没什么神采,一副悲苦相,跟他见过的所有原始部落的正常部民不一样的人。
察觉到赵宁的疑惑,长老主动解释:“那些都是奴隶。魈山部落是小部落,没什么奴隶,即便有也不会过于苛待他们,毕竟大家还得抱团取暖。
“但兽牙部落是大部落,情况不一样。
“他们占据着真正的丰饶之地,种地就能获得很多粮食,不需要过于冒着危险去深山狩猎,跟野兽殊死搏杀,故而也就没有那么严峻的生存挑战,不需要团结所有人。
“所以这里有很多奴隶,奴隶的境遇也不怎么好。”
赵宁奇怪地看了满脸皱纹的长老一眼:“你懂得挺多。”
长老并不尴尬,而是谦卑地道:“尊敬的守
护神,你是知道的,我之前在枫林城生活,了解得东西自然多一些。”
在最初的交流中,长老说他年轻时去过枫林城,这并不是实话,后来赵宁成为部落守护神,他才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
进入部落,所见所闻让赵宁感受到了许多陌生而熟悉的东西。
他明显感觉到,兽牙部落的人分为三等。
其一是奴隶,那是最卑微的存在,居住的房屋十分简陋,都不怎么遮风挡雨,营养不良不说,还当街被打骂,赵宁甚至看到了几个被吊死的。
他们都是被兽牙部落吞并的小部落的人。
其二是普通部民,他们看似跟魈山部落的人没两样,但神态中却没有魈山部落部民的光彩,简单来说不甚开心、轻松、愉悦,普遍比较忙碌,大多是兽牙部落的本来部民;
其三便是赵宁此行要见的人,部落的长老们。兽牙部落规模较大,长老不止一个。
他们住在宽敞而大气的房屋中,有着相当数量的仆从,也是部落绝大多数奴隶的主人,浑身挂满了装饰品,眉宇间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
与魈山部落那种小部落不同,兽牙部落已有明显的贫富分化,掌握着大量奴隶与田地的长老不用亲自劳动,日子过得比魈山部落部民更加悠闲,却享有最多的粮食与各种生存物资。
“从今天开始,兽牙部落接受我的庇护,我将保证你们的安全,并赐予你们对抗蛮荒世界各种
危险的力量,让更多人成为修行者。”
面对部落的管理者们,赵宁宣布了他的来意,“作为交换,你们必须遵守我的规则,恪守公平之道。
“现在,将自由还给所有奴隶,给予他们部民身份,对他们一视同仁,并保证从今往后部落里不再有奴隶这种存在。”
她这番话让兽牙部落的长老们炸了锅。
那些坐在堂屋两侧的普通长老,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赵宁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地大声唾骂,让他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屋中一时唾沫星子乱飞。
高居主位的大长老是位比魈山部落长老还要老的人,身材臃肿大腹便便,身上的装饰品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脑袋上的花环插着不知名凶兽的艳丽羽毛,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具展览架。
他起身的时候,浑身的装饰品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脑袋上的羽毛左摇右晃。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短时间,因为他四百来斤的身材实在是过于肥胖,哪怕只是起身都要费很大劲。
魈山部落也好,赵宁新近庇护的其它小部落也罢,里面都没有这样臃肿肥胖的人。
奔波狩猎的猎人养不出这种身材,只有无所事事却能吃喝不尽的人才会如此。
好不容易站稳,兽牙部落大长老眼神冰冷地看向赵宁,庞大的身躯让他能给人无形的压迫感,身份与权力则在他身上积淀出了威严: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你的话让我们成为了敌人,而兽牙部落从来不会放过他的敌人,你会知道冒犯我们的下场!
“来人,架起大锅烧起柴火,把他抓起来洗干净,送到沸水里煮熟,然后切成一块一块让众人分食!”
长老们听到他这番话都很痛快,他们看死人一样看向赵宁,等着看他被五马分尸的那一刻。
然而他们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屋外的御气境战士进门来执行命令。
长老们疑惑不解,纷纷大声而急切地向门外招呼。可无论如何他们如何努力,都没有人回应他们,就好像全部落的人都成了聋子瞎子。
渐渐地,疑惑变成了不安,不安转化为惶恐,有人开始发抖,有人跌坐在椅子上。
最终,所有长老的目光都聚集在二长老身上。
二长老是大长老的儿子,拥有元神境实力,不仅是下一任大长老人选,也是部落最为强大的战士。
二长老感受到了众人的注视,他明白众人的意思,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轻举妄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挥拳冲向了赵宁。
事实证明,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刚刚挪动就爆成了一团血雾。
四散飞溅的血滴洒在了所有长老身上,把他们浇了个狗血淋头,惊得他们肝胆欲裂失声尖叫,抱着脑袋窜到了椅子后面。
眼见亲儿子当场化为齑粉,大长老目眦欲裂,原始的血性被
激发出来,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怒吼,不管不顾冲向赵宁。
于是,屋中爆出了第二团血雾。
大长老步了二长老的后尘,就此消失于天地之间,除了满屋子的血迹什么都不曾留下。
这一下,剩余的长老们都被吓得趴在了地上,超过承受极限的恐惧让他们连喊叫都喊叫不出声,只能浑身抖个不停,不受控制地屁滚尿流。
......
兽牙部落被纳入了赵宁的保护范围。
跟着他到来的魈山部落长老,带着一队人开始接手部落,在这里建立他们的规矩,就像他们之前所做的那样。
这些时日,赵宁每成为一个部落的守护神,都会让魈山部落的人在新部落推行他的规则。这需要一点时间,如若不然他早就连枫林城都纳入了麾下。
哪怕在这个蛮荒世界,赵宁也是普罗大众的守护神,而不是权贵的。他践行的是公平与正义的准则,而不是压迫与剥削的制度。
如果权贵愿意遵行他的规则,那赵宁当然会接纳他们;但如果吃人的权贵抗拒他定下的法则,那赵宁就会毫不客气地毁灭他们,就像处置杀人犯一样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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