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鬼影幢幢
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村庄轮廓若隐若现。远处,一群人马悄无声息地向这边逼近,他们步伐轻捷,没有带来半点动静,就像夜色中的鬼魅。为首的瘦小男子望着村中方向,轻声开口道:“吴大人,江茗禹的人马就在村中,我们可要现在就进村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谨慎,像风中飘扬的羽毛,不带一丝杂音。此人正是童瓦安插在此地的细作,他已经盯梢江茗禹数日,见大军进了村却没人把守,他立即返回禀报。
被称作“吴大人”的男子闻言,眯起眼睛凝神望去,漆黑寂静的山村中看不出任何动静,连个巡更的影子也无。他沉吟片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轻声道:“不急,你路熟,先潜进村中看看,只要江茗禹中招,我立刻带人解决残敌。”
他的声音像蛇信子一般低沉,语气中透着阴冷与残忍。
“你要记住,江茗禹此人极狡诈,一定要详查,小心为上。去吧!”吴大人的脸在夜色中看不真切,语气却掩饰不住焦虑,他深知此战事关重大,决不能有失。
瘦小男子闻令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即没入黑暗,他步履如猫,没有带起半点风声。吴大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双眼利如刀锋,杀气弥漫,似在等着享用这场惨绝人寰的盛宴。
此时,距离不远的山村内一片死寂,连虫鸣夜枭的声音也无。大小帐篷依稀可见,这让吴大人心中大喜——江茗禹的人不戒备,看来必是中计了!
正想着,只听寂静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啼鸟声,短促而尖锐。吴大人心下一紧,这是他与细作的暗号!有情况!他下意识握紧了腰间大刀,目不转睛地盯着村中方向,只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三更时分,天色漆黑,村中一片死寂。这时,一道身影急速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正是刚才派往探查的细作。他步履轻快,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喜悦,激动地汇报道:“吴大人,村中满地乱尸,房屋帐篷无人打理,看来江茗禹已完!”
微弱月色中,吴大人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洪亮的笑声划破长夜的寂静。“好!好极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大手一挥,眼中寒光激射:“全军杀入村中!找到江茗禹的头颅!”
士兵们闻令大呼,举起兵刃就向村中涌去。寂静的山村这时却没有任何动静,空荡荡的房屋黑洞洞的帐篷像一张张大口。
很快,吴大人亲自来到村中,只见遍地乱尸,面色青紫,死状痛苦。他抬头望去,满月高悬,皎洁清辉下村中景象更加怆人。吴大人脸上绽开狞笑,他终于等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全军速速搜查,务必在天亮前找到江茗禹的头颅!”他声色俱厉地命令。一个念头在他心头萦绕,只要得手,他必定功成名就,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这念头让他浑身血脉贲张,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狂喜!
士兵们四下搜查,很快就归回汇报,却并未找到江茗禹的尸首。吴大人脸上狞笑渐渐僵硬,他心中警铃大作,隐约感到大事不妙。这时,一名小兵抱着一个脑袋匆匆赶来。“吴大人,我找到一个脑袋,不知是否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吴大人猛地抢过那颗脑袋正要仔细端详,突然“乓”的一声巨响,几十个油罐在他身后爆炸开来,炽热的火光一下子点亮了整个村庄!
火光冲天,映照着四周的黑夜。油罐“轰隆”一声巨响,滚滚浓烟中涌出大疆军的身影。他们手持长刀和战矛,面无表情地缓步围住南疆小队,一个个战士组成的铁桶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吴大人脸色瞬间煞白,双目圆睁,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他四下环视,这才发现地上遍布的原来都是假人!方才还沉浸在得意和喜悦中的他,此刻只觉得方才的狂喜轰然碎成粉末。
“中计了!”他大声咆哮,拔出腰间长刀就要突围。就在此时,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江茗禹身着银甲,双眸如电,神情肃杀地驾马现身:“想害我大疆全军覆灭?童瓦也太小看我百万大军了!”
他拉紧缰绳,骏马停在吴大人身前。江茗禹居高临下盯着他,冷笑一声,眼中透着致命的寒意:“今日我必定会向你们讨回血债!”这句话语气傲慢冷酷,似在宣告南疆必败的命运。
吴大人激动得浑身发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被大疆武士死死钳制。此时此刻,刚才还妄想荣华富贵的南疆小队,个个面如死灰,早已丧失斗志,意识到今夜难逃死劫的结局。
江茗禹淡漠地向图克斯洛摆手,后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冷酷地盯着南疆士兵。“来人,立即斩下他们的人头,悬在城头,警告童瓦!”他语气平淡却透着冰冷的杀气。
“住手!饶命啊!”听到此言,吴大人仿佛遭雷劈,无比惊恐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语无伦次地乞求饶恕,但这已无济于事。此时此刻,他们原本指日可待的荣华,化为乌有。
图克斯洛冷然一笑,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眼中透着无情的寒光:“陛下已下令,一个都不留,给我杀!”
听到这冰冷无情的命令,包围圈中的吴大人脸色一变,知道是拼命的时候到了。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厉声喝道:“弟兄们,跟他们拚了!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赚一个!”
见司令这么说,其余五千南疆士兵也终于爆发出绝望的怒火,个个红了眼睛。“跟大疆狗拼了!”“大伙并肩上,杀了他们!”“杀啊!”一片怒吼声中,这五千人拼尽最后一口气,想突破重围。
但是,这可怜的五千人,在十几万大疆铁骑面前,就像滔滔江水中的一粒沙土,很快就被淹没。等南疆士兵喊完这几句,他们身边还站着的人,已所剩无几。
尽管如此,吴大人还是毫无惧色,继续大喊,率残余部下向包围圈一拥而上。三个大疆士兵接连在他刀下倒下,图克斯洛眉头一皱,立即策马飞奔过去。“让开!”还未等人群为他让道,一道寒光闪过,吴大人只觉颈部一阵刺痛,温热的血液汹涌流出,他努力想堵住伤口,却已无力再举手。
吴大人倒地的刹那,南疆军心完全崩溃。剩余的几百人很快也全数倒下,无一生还。围观的大疆士兵发出一阵欢呼,纷纷祝贺图克斯洛除掉敌方主帅。图克斯洛却面无表情,收刀入鞘,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在他眼中,这只是履行江茗禹命令的责任而已。
这时,江茗禹的白马缓步走来,他脸上没有喜悦,只是淡漠地扫视遍地尸体,点了点头。这场战斗对他而言就是个小插曲而已,大局就是要击溃南疆,收复失地。为达此目的,任何牺牲在他看来都是必要的。
江茗禹面色沉着,语气冰冷如钢,眼神凌厉如刀,嘴角微微下撇,眉头紧锁,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清晰地说:“把所有敌人的头颅砍下来,装满大车,迅速送往雄州城下,让左诏和童瓦亲眼目睹这惨烈一幕!”
士兵们迅速行动,毫不犹豫地举起利剑,“唰唰”的声音此起彼伏,敌人的头颅一个个落地,滚到一边,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有些头颅还保留着惊恐表情,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另一些已经毫无生气,面容呈现死灰色。士兵们面无表情,麻木而迅速地斩下一个又一个头颅,将它们堆积到大车上。
几辆沉重的大车在士兵们的推动下艰难前行,厚实的车轮碾压过敌人残破不堪的躯体和散乱一地的肢体肉块,车身和车轮很快就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车队缓缓驶离,载着无数破碎的生命,在荒芜的野地中踽踽前行,向着遥远的雄州进发。
江茗禹目送大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地平线。这时,他那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拳头也慢慢松开,神色也变得缓和了几分。可是眼中仍隐隐透着一股冷酷无情。
“图克斯洛,先让大军在此处休整,待使者回报雄州的反应,再做打算。”他淡淡吩咐道。
“大哥,我军已经深入敌境,饮水将成问题。该如何解决?”图克斯洛犹豫着问。
江茗禹抬头仰望了一会儿高耸入云的山峰,沉吟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你立即率人上山开凿水源,这南疆多雨湿润,高山必有尽头。总有清澈甘甜的山泉在那里等着我们。”
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图克斯洛等人就从山中钻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找到了!我们找到山泉了!”他大声喊道,其他士兵也跟着欢呼雀跃。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源源不断地涌出,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掬水大口畅饮,面上的倦容瞬间消失殆尽,精神头也涨了上来。
江茗禹也轻轻抿了一口山泉,凉意滑过唇齿。他凝视着水面上自己清晰的倒影,隐约可见眼底深处翻滚的情绪。此时此刻,他日思夜想的爱人,是否已经平安抵达了万里之外的地方呢?是否也正仰望着同一片湛蓝天空?
微风拂面,江茗禹轻声自语:“这个时候,逸霏应该已经到了曲省吧......保重啊,我最爱的人......”
他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使者从雄州返程的消息,和逸霏平安抵达的音讯。尽管等待的时间漫长,但胜利的曙光已经牢牢抓在了手中。江茗禹深信不疑。
他又抬头看向头顶的晴空,一只雄鹰正在上面盘旋......
第二天清晨,江茗禹派去雄州的使者终于返回了大营。但是那名士兵和离开时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他现在只有一只耳朵了——另一只原本应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洞。
江茗禹皱了皱眉头,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明显就是童瓦和左诏对他们的挑衅和嘲弄。江茗禹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身边的将领们也都脸色难看,愤怒的目光盯着那名受伤士兵。
“童瓦,左诏,你们太猖狂了!”图克斯洛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桌子“咚”的一声巨响。“大哥,既然他们这么不要脸,我们立即发兵,一举歼灭雄州,将童瓦和左诏连同他们的手下通通斩杀!若不将其剿灭,我大疆的颜面何在?我等精锐之师,若就此忍气吞声,实在太不像话!”
图克斯洛的嘶吼声在帐篷里回荡,何靖和何靖也都眼冒杀机,暴跳如雷。敌人如此挑衅放肆,这是他们多年未遇。三人迫不及待想要出兵,将童瓦和左诏碎尸万段。
江茗禹沉着点了点头,缓缓道:“好,立即整军,全力攻下雄州!”他的语气平静,但双眼中却透着一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气从他身上慢慢迸发出来,让人感到冰冷和压抑。
听到统帅发出讨伐的命令,整个大营里立刻沸腾了。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仿佛打了鸡血,一个个精神为之一振,开始忙碌起来。有的跑去翻箱倒柜,找寻还能使用的武器;有的跑去检查自己的铠甲和战马......各营各队都在迅速整顿,准备全力出击。
“这次一定要将童瓦二人连同他们的狗腿子通通斩杀,方能雪我大疆之耻!”一个年轻力士握紧长剑,在空中劈砍几刀,发出“铮铮”的声响,眼中透着坚定与杀气。
“镇国王说的对,此仇不报,我们养兵何用?这次一定要将敌人屠戮干净!”另一个士兵也握紧了拳头,恨声道。
在军士们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之时,江茗禹独自一人站在高处俯视着重整旗鼓的大军,长长叹了口气。内心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久未见的爱妻逸霏,还有遥远的故乡凤州。为了守护家人和百姓,他必须取得最后的胜利!
江茗禹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滴。他知道,这场决战注定惨烈,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大疆的未来,他必须亲手除去童瓦和左诏这个心腹大患。江茗禹悲壮地望向天空,暗念道:“逸霏,你一定要平安!”
这时,副将冲了进来道:“大王,各营都已准备停当,请示出发!”
江茗禹回头望向副将,点了点头:“传我军命,全军出发,直捣雄州!”他双目赤红,浑身战意外露。手握寒铁,他誓要将童瓦等悍匪斩草除根,为臣民赢得太平。
此时江茗禹距雄州只有五六十里,奔驰了两个时辰后,雄州的城楼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江茗禹紧紧盯着前方。先前的邀战狂语让他十分愤怒,此时见到严阵以待的雄州城楼,他的面孔沉如水,双眉紧锁,杀气腾腾。
“图克斯洛,叫阵。”江茗禹冷冷地下令。
“遵命!”图克斯洛眼中精光乍现,立时纵马狂奔而出,来到城下,一手握着三尺寒刃,朝城头长啸一声,声如惊雷:“童瓦、左诏,给我滚出来!”
只见城楼上,两名身披重甲的中年汉子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位巨汉。
图克斯洛生得魁梧高大,手持三尺寒刃,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气势与威严。他那双如铁石般凌厉的眼眸此时正注视着城楼上方愣住的二人,目光犀利如炬。
“说,你们两个孙子,谁是童瓦,谁是左诏?还不快跪下来认罪!”图克斯洛气势汹汹地吆喝道。他的声音洪亮雄浑,仿佛雷鸣一般在廣场上空激荡回响。
城头守军闻声纷纷探头张望,都尉也仰头看清这位蛮族巨汉,心中不由得寒颤一抖。他连忙迈步向城内报信:“快去禀报二位都督,江茗禹大军已至!弓箭手就位,滚木石块准备就绪,防备他们强攻!”
城内顿时一片忙乱,守军们四散奔走,检查弓箭,磨砺武器,有条不紊地严阵以待。
这时,“哒哒”脚步声响起,两个身披重甲的汉子正大步流星地赶到城头——正是南疆二将军童瓦和左诏。只见二人神色严肃,目光坚定,一副愿与城池共存亡的架势。
见状,图克斯洛口中咧开了一个阴惨的笑容,散发着森森杀气和寒意。他挥剑一指,剑尖直指二人:“你们这两个败类,竟敢阴谋毒害我大军,还胆敢残害大疆使臣!罪该万死!”
他目露凶光,声色俱厉地大吼:“现在立刻滚出城来,算你们运气好,本大人还可能饶你们一条全尸!”
说到这儿,只见图克斯洛双目赤红,浑身戾气蔓延开来。他掌心一拍,骏马嘶鸣着两足直立,前蹄猛然落地,激起一阵漫天尘土。
“快投降受死,今日便是你们的祭日!”图克斯洛越发嚣张,气势如虹。
城头守军见状,个个脸色一变,不禁后退一步。他们深知,若真与这位蛮族将领死磕,只怕胜算渺茫。
这时,那蓄须大汉童瓦冷笑一声,挺胸抬头道:“在下正是童瓦!汝等还不快速离开,莫非真想全军覆没此地?”他语气傲慢,不惧威势。
“放肆!”图克斯洛登时大怒,声如洪钟。他双眼赤红,一身戾气如火山爆发般迸发而出。
“我奉大疆帝王之命前来讨伐,尔等居然还敢狂妄自大?!”图克斯洛盛怒之下,一掌拍在马腹上。只听身下骏马长鸣一声,猛然直立双蹄,如同愤怒的雄狮,配合主人的戾气,威势无比。
“快投降受死,今日便是你们的祭日!”他手中长剑挥舞,剑芒闪烁,誓要将二人斩成肉酱。
童瓦和左诏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他们也明白,若真与图克斯洛动武,只怕难敌其锋。
图克斯洛得意极了,丝毫不掩饰脸上得色。他大喝:“你们这两个败类,还有什么好说的?立即投降,受死!”
他目露凶光,语气狞恶:“现在立刻滚出城来,老子还可以留你们一条命;若我一声令下,城破之时,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到这儿,图克斯洛那森然杀气已让人胆寒肝颤。城头一时间鸦雀无声,遍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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