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去向成谜
两军对战......
车刚双目赤红,面色铁青,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阴冷的笑。他双手紧握长枪,枪尖直指前方,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听令,灭掉全部敌军,给我杀!”他高喊一声,如惊雷般的口号激起南疆兵一片嘶吼。紧接着,六万南疆援兵如同汹涌的潮水,步伐整齐有力地朝敌军杀来,每一步都踏出沉重的哐当声。他们手持各样兵刃,有长矛,弯刀,大刀,钢鞭等等。刀枪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南疆兵快速推进的脚步声,如雷贯耳。他们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面上布满扭曲的杀意,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敌人活生生吞入腹中。这排山倒海而来的杀气,让人心生胆寒。
而图克斯洛面色如常,平静中透着一丝冷峻。他身形笔直,双手抱剑而立。听到车刚的吼声,他唇边只是轻轻扬起一抹冷笑。“放箭!”他淡然开口,语气中毫无惧色。只听空气被破开的尖锐呼啸,十万只羽箭如暗流般划过长空,直射而下。阳光在箭头上闪烁,射出万千光点。
“啊——”南疆兵还在高呼口号,一片箭雨突然笼罩下来。他们猝不及防,应声倒下几百人。哀嚎、惨叫此起彼伏,刺耳至极。有人被射中心脏,抽搐几下就毙命了;有人箭穿双腿,跌在地上翻滚哀号。地上顿时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慌乱中,许多南疆兵被倒下的战友绊倒,践踏在血泊中,发出骨头碎裂的脆响。
箭雨过后,南疆兵行列顿时混乱一片,哀鸿遍野。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百具尸体,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血腥气。残存的南疆兵面有惧色,身形有些摇晃。
车刚气得双目赤红,猛地一鞭马背,嘶声怒吼:“胆小鬼,给我冲啊!区区箭雨就受不了?跟我冲!"他长枪在手,第一个如离弦之箭,穿过重围杀向大军。
图克斯洛眉头微皱,双手握紧长剑,也率先杀入敌军。只听一声闷哼,一个南疆兵应声落马,胸口绽开一朵血花。图克斯洛顺势一个转身,剑光闪烁,又斩杀两个猝不及防的敌人。三人鲜血飞溅在他脸上,染红了半边脸。
这个小插曲似乎激起了南疆兵心中的斗志。他们很快重新集结冲锋,杀红了眼头。江茗禹大军也跟了上去,两军混战,四面八方都是兵刃相接的脆响,惨叫声,怒吼声。战场上遍地断肢残臂,血肉模糊。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踩在脚下全是血水和残肢......
图克斯洛已经杀红了眼,他双眼通红,满脸是汗水、血水和尘土。杀敌的热血已完全占领他的神智,任何退缩和怯意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手中的长剑如飓风肆虐,一刀一个南疆兵。每当剑锋划过,总伴随喷溅的血花。地上尸横遍野,血水漫流,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图克斯洛的杀戮。这已经不再是人,而更像一台完美的杀人机器。
然而,江茗禹这边大军毕竟寡不敌众。在图克斯洛身边,大疆武士们虽也奋力厮杀,却渐渐难以为继。疲惫在他们身上慢慢滋长,破绽开始出现。一个大疆武士连续格挡几刀后,终于抵挡不住,被一刀穿胸。他瞪大了双眼,口中喷出血沫,轰然倒地。另一个武士正要救援,结果后心也中了一箭,应声而亡。
大疆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搅得人心惶惶。图克斯洛擦去脸上的一片血污,心中也升起了忧虑。他抬头远眺,只见各处大疆武士都在支持不住,场面已渐渐失控。这让图克斯洛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他暗暗握紧了刀柄。
就在这时,南疆兵阵中杀出一个身形魁梧的将领,两只铁钳般的大手各持一把长刀,直取图克斯洛要害。这人面色暴戾,双目通红,显然经年沙场,杀人如麻。
“找死!”他一声狞笑,两把长刀如两条银蛇,迅捷地刺向图克斯洛的胸口。
图克斯洛眼见两道刀光疾射而来,心中一凛,也管不得其他,抡剑快速迎面劈去。只听清脆一声,两人兵刃相交,击出一片火星。那南疆刀客也不是泛泛之辈,狠劲十足,竟与图克斯洛僵持不下。
“轰”的一声巨响后,身后的战场突然安静下来。图克斯洛心中一惊,偷眼去瞧。只见车刚一路突围杀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战场。他脸上先是一喜,很快又被新涌上的惶恐冲淡。车刚的嘴角挤出一个狞笑,却抑制不住颤抖。
“弟兄们,他们就顶不住了,杀光他们,荣华富贵和江茗禹的脑袋,就都是我们的了。”
他拔高了嗓门,想通过这番残忍的口号激励士气。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对劲。这句残忍的威胁,因其中的慌乱与不安,反而更像是自我暗示。周围的南疆兵们也感受到了这种异样。他们本就处于劣势,这会儿听车刚这么一说,脸上虽还维持着嗜血的狞笑,心里却都是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大疆军的攻势又更加猛烈了几分。密如蚁群的大疆兵沉重地踏过血泊,举着镰刀枪一波波扑向南疆兵。这让南疆兵们的冲锋步伐明显减缓,脸上也失去了血性,多了几分惶恐。
车刚紧皱着眉头盯着战场。他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不住地交叉着,掐进肉里。惨白的嘴唇咬得死紧,额头的青筋跳动。他努力想在河道两岸布下埋伏取得先机,但大疆军的队伍实在太密,根本找不到空隙。
就在他焦虑不已的时候,两翼忽然传来一片马蹄声与脚步声!那是沉重、整齐而有力的步伐,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车刚心中咯噔一下,目光惊恐地望去,就见两翼如潮水般涌来一大批大疆兵马!为首的是何靖和李狗蛋,他们高举长刀,嘶声厉叫:
“包围南疆狗,将他们尽数诛灭,给我杀!一个也不放过!”
车刚原本还强撑着一副淡定姿态,眉头却拧成死结,满额冷汗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他死死扣着手指,指甲都要抠进肉里。这时,两翼忽然传来整齐有力的马蹄声与脚步声,那阴沉的压迫感让车刚心头一紧。他瞪大眼睛望去,只见大疆兵如潮水般涌来,杀气冲天。
“完了......这是埋伏!”他脑海中惊雷炸响,只觉天旋地转。车刚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踉跄两步,差点当场软倒在地。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必须想个办法让手下活下去!于是他猛然举起枪,朝天鸣响一枪,厉声喊道:“鸣金收兵!敌军势大,先撤回船上再战!”
“都督!快看,我们的战船!”一个南疆兵绝望的嘶吼将车刚拉回现实。他猛抬头,就见十几艘南疆战船上腾起熊熊火光,浓烟滚滚直冲长空。船板发出轰鸣巨响,南疆水手们在火海中惨叫逃窜,却只能翻进江水,很快就淹没了声响。
“这下糟了......”车刚瞪大眼睛望着火海,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用尽全身力气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口喘着粗气。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都督!我们完了!南疆兵哀嚎着望向他,眼里满是绝望。
“江茗禹!”他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牙关打战,嘶吼出这两个字。江茗禹居然在后方偷袭焚烧战船!没了战船,他们会被围攻在这荒芜的河岸上活活厮杀致死!
“都督,我们这是要完了!”“大人,怎么办啊!”惊恐的嘶喊四起,士兵们脸色苍白,绝望地仰望着他们的主帅。这时,车刚强自镇定,他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胸有成竹地说:
“冷静!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听我命令,立刻朝曲省方向全速撤离!只要跑到曲省地界,还有机会翻盘!”
可就在这时,一个庄严而冰冷的声音穿过江风,清晰地传入车刚的耳中: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车刚猛地一惊,扭头望去,只见鄂布领着两万大军拦在了南疆兵的后路上!
这下他终于绷不住了。
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这个身强体壮的南疆都督,终于在绝处一声哀嚎,崩溃垮台。他的手指痉挛着抓住衣襟,牙关格格打颤,死死咬住已经出血的嘴唇。那双始终坚定的眼神也终于溃散,化作一潭死水,空洞而绝望。
周围的南疆士兵见状,更是魂飞魄散,兵器都脱手了。他们四下逃窜,却无处可逃。大疆兵已经如海水一般漫过,所到之处只剩下哀嚎和绝望。
“都督!救命啊!”一名南疆兵惊恐地向车刚伸出手,却被大疆兵一刀斩首。断头骨溅出一大片血雨,正好溅在车刚惨白的脸上。
这时,车刚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突然想到,只要能突破重围,说不定还有生机!只见他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湛蓝眼睛此刻骤然放射出亮光,瞳孔因为一瞬间涌上的兴奋而猛地放大,喉结也因为紧张和努力压抑的激动而上下滑动。他双目赤红,强打精神,一个劲儿地深呼吸着,试图平复狂跳的心率。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仰天高喊:“跟我冲出重围!我们一定能突围而出!”
“啊!”听到总指挥官这番慷慨激昂的呼喊,南疆士兵们仿佛打了鸡血,个个也跟着高喊着响应,士气大振。这些岁月和战火蹉跎过的中年男子,平日里或沉默寡言或麻木不仁,此时却有如重拾了年轻的血气,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争先的冲动。只听车刚“哐当”一声将长枪重重插进地面,双手紧紧握住,随即身体前倾,小腿肚绷得死紧,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只一个眨眼的工夫,他整个人已如一尾鲤鱼般弹射向前,直扑向鄂布士兵的方向。
这一下冲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些鄂布士兵还沉浸在方才的小胜利中尚未回过神来,就见车刚已经率领着南疆兵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般冲进了敌阵,顷刻间便击溃一侧,打开了一个缺口。随后就是南疆兵们嘶吼着,举起各色利刃,一个个眉头紧蹙,双眼通红,看准缺口疾速杀入,余下的鄂布士兵正行动迟缓,已经来不及阻止这突如其来的反扑。
这一刻,车刚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把所有的梦想和力量都寄托在这最后一次突围上,目光灼灼,脸上已经不剩下任何多余的表情,只余下对生的渴望。而南疆士兵们也在拼尽全力捍卫这最后一线微小的生机,个个眼中迸射着可怕的血光,狰狞的表情足以让人产生退避三舍的错觉。“给我杀啊!”他们嘶吼着,像恶狼一般眉头扭曲,猛然扑向敌人的举动丝毫不似人类。这些狂暴的南疆兵,此刻踏过无数敌尸,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突破了鄂布军的层层包围。
“成功了!”得到突围的消息,车刚眉宇一松,不禁高举双臂仰天长啸,两眼射出狂喜的光芒,这时,他整个人看上去几乎有些疯狂。方才濒临绝望的突围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嘴角忍不住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就在这时,林立的山峦间远远忽然传来一片嘈杂混乱的马蹄声,夹杂着江军独有的号角声。“又来了!”听到号声,车刚脸上的亢奋之色立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凛冽的杀机。他双眼迅速收紧,死死盯住前方山道,目不转睛地紧盯江军的动向。
但他依然决心突围逃生,猛一挥臂,嘶声力竭地下令,领导残部在崎岖复杂的山道间穿行。这时,他的脸色已由最初的惨白转为铁青,两条浓眉死死拧在一起,因过度紧张而暴突的青筋在额头跳动;那薄如刀锋的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出了血,只余下一圈毫无血色的死白。然而他却仍在使劲夹紧马肚,不顾浑身伤痛,死死追赶在前面的南疆兵,一刻不得停歇,极速穿梭在险峻复杂的山道间,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江军即将追上残部之时,车刚的视线忽然锁定了前方一个翠绿浓密的山谷,心念电转,他猛一拍大腿,嘶哑的喉咙中挤出一声大喝:“快,全都进山谷遁迹!”语音方落,他迅速调转马头,神色凝重地领着麾下残部如同一群受惊的鸟兽般疾速闯进了山谷,很快便消失在浓密的树影荫下。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暗,这片枝繁叶茂的山谷林间只余下一片萧瑟和幽深。外面的江军在四周搜寻许久,毫无所获,林间静悄悄的,空留鸟鸣蝉叫,最终也无功而返。
黄昏时分,领兵追击的图克斯洛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回到江茗禹面前汇报。“怎么样?”江茗禹紧张地追问道。只见图克斯洛双目赤红,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愤怒地吼道:“丢了!我们追了他两个时辰,还是让他逃跑了!该死!”
原来,他们在车刚进入山谷后,很快赶到谷口。但只见里面古木参天、荆棘密布、岔路四通,十分复杂诡谲。图克斯洛犹豫再三,还是不敢贸然深入,只能留下几名兵勇守在谷口,其他人在外围盘旋。
然而此时车刚等人却早已像鬼魅一般从谷的另一头逃之夭夭。等到暮色四合时,图克斯洛终于不再等待,率领大部兵马绕到山谷尽头,然而早已无人踪影。
江茗禹神情严峻,双眉紧锁盯着地图沉思。他知道,一日有敌在外游荡,就是潜在的巨大威胁。想到这里,他一拳砸在桌上,决心要尽快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江茗禹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锁成一团,眼里透着忧虑和烦躁,嘴角也向下撇去。他双手抱在胸前,两条粗壮的胳膊上青筋突突直跳,大步在帐中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空荡的帐篷里回响,每一步都踏得沉重有力,展示着它主人此刻的焦虑和不安。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刻钟有余,江茗禹却仍然毫无头绪。他的额头上已沁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最终滴在他宽大的胸膛上。江茗禹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却毫无作用。他的手心已被汗水浸透,反而在脸上抹出一道道水痕。
这时,图克斯洛试探着开口道:“大哥,要不我们再派些人马去山里寻找?”他的声音在沉默的帐篷里显得尤其刺耳,江茗禹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图克斯洛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差点踩到身后的软垫。
见状,江茗禹摆摆手,皱着浓眉道:“别急,你先回去休息,让我好好想想。”他这时满面胡须都在微微颤抖,神色严峻而阴沉,已经进入了深思。
图克斯洛走后,江茗禹愁眉紧锁,一下子跌坐在桌前,双目无神地盯着桌上铺开的地图与文书。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在脑海中理清目前艰难的形势。车刚战败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带人向西北的曲省撤退并汇合当地守军。如此一来,必将积蓄力量后对江茗禹进行反攻。
想到这里,江茗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书飞散开来。他跳了起来,再次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激烈,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地面踏穿。江茗禹突然停下来,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它们连根拔起。他的嘴里喃喃自语,眼神却极度放空,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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