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惨烈代价
这一天,江茗禹像往常一样来到指挥帐篷,与图克斯洛讨论攻城的战术。
“大哥,我们已经围攻汤襄五天了,这座城池的守军看起来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图克斯洛开门见山地说。
江茗禹点点头,担忧地说:“我更担心的是辽通路上的方航和李狗蛋,这么久都没有他们的音信,不知道攻城的进展如何。”
“大哥放心,方航是鬼才,他不会有事的。我敢打赌,最迟一个月内,他们就会拿下辽通城,向我们报捷。”图克斯洛信心满满地说。
“我希望如此。现在最关键的是尽快拿下西夏王城,在西夏人重新集结力量之前彻底歼灭他们。”江茗禹拍着桌子说。
“没错!关于西夏王城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我已经让好高飞找来了一个投降的西夏士兵,他之前在万凡提手下当过亲兵,去过西夏王城。”图克斯洛急忙说道。
不一会儿,一名独眼的西夏士兵被带了进来。“禀陛下,属下柴遂曾跟随万凡提到过西夏王城,可以提供些情报。”他恭敬地说。
“好,你尽量详细地说说西夏王城的情况。”江茗禹命令道。
“四个月前我随万凡提去过西夏王城,当时守城的兵力有25万,统帅他们的将领是邬高洁,这人死性不改,战力很强。现在拓跋继迁已经控制西夏军队,我估计王城的兵力至少在30到40万之间。”柴遂说。
“哼,拓跋继迁这个篡位者,他手上的兵力确实强大。王城的防御工事又如何?”江茗禹追问。
柴遂闭上仅存的一只眼,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西夏王城是西夏第一坚城,守军都是西夏的精锐。而邬高洁这位大都督虽然不够忠诚,但用兵很有一套。拓跋继迁能这么快控制全军,也正因为他们两个勾结,战力都很强。攻打王城绝对困难重重。”
看着柴遂似有隐瞒,江茗禹眯起眼睛,沉声问道:“只此而已吗?西夏王城的具体防御工事如何?城墙高度、武器储备、粮草储备都有多少?回答得详细些,干万不要有所保留!”
柴遂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西、西夏王城的城墙高达二十丈,由厚实的花岗岩石砌成。城墙上每隔十丈就有一座碉堡,上面配备有强弩手。此外,城内的兵工厂日夜制造各类武器,箭矢数以万计储备于城内兵仓。城内粮仓同样储备充足,可以支持三十万大军运转半年之久。城池四周又辟有护城河,只有东西两门可以通行。门口都有吊桥和水闸可以迅速升起,十分难攻。”
江茗禹听完柴遂的回答,陷入了沉思。西夏王城防御如此严密,要想攻克并不容易。然而想要彻底击垮西夏,这座心脏般的都城必须先破。
“陛下,属下此番进言或有疏漏,还请陛下理会。”柴遂又拱手施礼。
“无妨。”江茗禹摆手,“我军攻城事宜,你可有什么建议?”
“藉陛下吉言,以臣浅见,西夏王城东门外敌军最少,宜从此门突入。若能做些诈术迷惑守军注意力,或可裸城偷袭。此外,擒王才是取胜关键。陛下若能生擒西夏君主,必让西夏军瞬间群龙无首。”柴遂斟酌了一番,谨慎建言。
他朝江茗禹拱了拱手，示意自己说完了。
江茗禹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柴遂退下后，才开口道。
“图克斯洛，此事你怎么看？”
“大哥,我不信西夏王城有我们攻不下的城池!”图克斯洛双手一摊,满不在乎地说。
江茗禹摇摇头,担忧地说:“问题不在攻不攻得下,而是我不知道见到莫佳琪该如何处置她。我必须给死去的五干兵士一个交代,但也舍不得伤害佳琪。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您就别瞎操心了!万一那个所谓的王妃压根不是莫佳琪呢?”图克斯洛劝慰道。
“这我心里有数。但必须做最坏的打算,破城之时别说是佳琪,就是莫甜甜我也下不了手。”江茗禹苦涩地说。
图克斯洛来回踱步,似是在绞尽脑汁。
“要不,破城之时您特意派人去保护莫佳琪?到时军士们发泄过后,我们再想法子处理这事。”图克斯洛提议道。
江茗禹沉吟片刻,似是在考量这种做法的可行性。
江茗禹看了看远处阴霾的天空，慢条斯理的道。
“究竟如何破城，还要等到方航和狗蛋那边，有了明确的消息了再说。”
毕竟方航攻打辽通的胜负，和战损的人数，都是决定日后作战方略的重要参考。
而且和汤襄相比，辽通更加靠近西夏王城，日后方航定会带来更加翔实的情报。
图克斯洛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道。
“那咱们就一块等着吧。”
未来几天，除了高飞在训练新组建的踏雪营，整个汤襄都十分的安静。
十多天之后，方航从辽通派来的信使，终于干呼万唤的到了江茗禹的面前。
“禀陛下，苏都督和廖都督于十四天之前，攻破了辽通城，属下特来献捷。”
那信使干涩的脸上，挂着可见的疲惫和兴奋。
为了将这个好消息尽快传递给江茗禹，这半个月他顶风冒雪、没日没夜的奔驰了上干里。
最终累死了五匹马、几次险些被冻死的他，才有惊无险的到了汤襄城。
太好了。
江茗禹大手一拍，而图克斯洛的神情，自然也是十分的高兴。
“方航和狗蛋干得漂亮，这么一来，我们的目标，也就剩下拓跋继迁和西夏王城了。”
“大哥，时不我待，咱这就发兵，尽早与方航一道，夹攻西夏王城。”
西夏六州已经丢了五个，就算拓跋继迁再厉害，还能翻起多大的浪？
江茗禹挥了挥手，示意此事不急，而后才朝身边的主簿吩咐道。
“两月之内攻破辽通，方航和狗蛋居功至伟，传诏，攻打辽通的兵马人人有赏。”
见信使也十分高兴，江茗禹又接着问道。
“辽通一战，我军损失了多少人马？”
信使欲言又止,江茗禹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快说,这场攻城战损失如何?方都督等主将安然无恙?”
信使还欲回避,见江茗禹面色不善,只得实话相告:“此役折将颇多!除方李二都督尚在,然副将晁彪、李顺等六员已故,数干人马更是难以计数!”
江茗禹勃然变色:“如此惨重损失,方航等人准有隐瞒之事!”
图克斯洛忙劝慰:“大哥莫要大动肝火,此战能取辽通已属不易。方都督等人面对险峻形势,难保无失误之处。”
江茗禹沉吟片刻,方沉声问信使:“此战全貌尽说与朕知。方航等在攻城中犯下何错导致如斯损伤?”
信使稍定神,方道:“西夏将领守城出色,加之西夏兵刚烈异常,方李二都督统帅有方,然攻城策略稍欠考虑,致大军折损不少。西夏将军身先士卒狙杀我军数名副将,士气大挫;西夏兵亦奋力死战,我军攻城器械多被焚毁。方李二人不得不变招分割兵力,声东击西迭次疲敌。数日后李都督乃命神射手夜袭西城,一箭斃命西夏守将,遂破城成功。”
江茗禹听后沉吟许久。图克斯洛试探问道:“大哥,如今得辽通,却也付出惨痛代价。您意下如何?”
江茗禹叹了口气:“本来这场大战的胜利应该让我高兴才是,但听说我军死伤过半,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图克斯洛重重一拍江茗禹的肩膀:“我能理解大哥的心情。但这毕竟是攻城战,付出些代价也在意料之中啊。”
“可一半的死伤啊!”江茗禹烦躁地来回踱步,“这对军心打击太大了。我总担心士兵们失去斗志,影响后续作战。”
图克斯洛沉吟片刻,开口劝慰道:“大哥,你太操之过急了。以方航和狗蛋的能力,定会巩固军心的。再说了,占领辽通对我们的战略意义可太大了,大家看到胜利的曙光,士气也会水涨船高的!”
江茗禹镇定道:“言之有理，代价虽重,然基业方兴,志在西夏。朕当慰卹阵亡将士,同时责成方航深自检讨,戒骄戒躁,再造军威。图克斯洛,通报各营加强防备,避免类似失误。朕择日亲率大军,会同方航等人,直取西夏王城,一举拔除西夏祸根!”
图克斯洛忙答:“大哥神武,用兵如神,区区西夏安能挡得住我大疆铁骑?臣看胜算十拿九稳!”
江茗禹看着远方萧瑟秋风,淡淡问道:“哦?如此振奋人心的结论,可有证据支持?”
图克斯洛一呆,结结巴巴地说:“此乃臣片面之词,望大哥明鉴。”
江茗禹笑道:“无妨,你且与我细说军情。我大疆军号称八十万,可真正运用之力几何?辽通折损过半,此番能调动多少?”
图克斯洛忙答:“陛下请宽心,臣细查军马,暂时可运用之力尚有四十余万。辽通残部亦在重整之中。加上汤襄新军,目前我军尚占优势。”
江茗禹皱眉,喃喃自语:“四十与五十,胜负襟懸一线......”
图克斯洛续道:“陛下何患无辞?臣此前建议,调拨各州兵马增援,则我方优势可期!”
江茗禹摇头致意:“不可!如此调动兵马,西域空虚,拓跋必然反扑,前功尽弃!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图克斯洛听后黯然神伤,无奈应道:“陛下明鉴,臣当谨记戒律,不敢妄动军队。”
江茗禹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好了,我们且待辽通军士气恢复,届时破拓跋,灭西夏,指日可待!”
此后数日,江茗禹龙颜大悦,铁骑营训练亦异常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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