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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回 惩奸恶庞籍秉大义 赎罪过霍光求…


  于是,秦三泰又干起了老本行。不仅以培殖的草药代替野生的,更在草药中掺假。

  由于他表面上为人热情,豁达、仗义,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将药铺老主顾全部掌握在手中。

  然后便开始与他们灌输自己的生意经,许是这些人利欲熏心,居然与他联合起来,一起贩卖假药。

  而对于那些执意不从的,秦三泰要么将其打残,那么将其打死。

  常文远见他不但对自己谦恭有礼,而且药铺所得的收入竟比之前之前翻了二三倍。遂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的。

  就这样,短短几年时间,秦三泰已然成了远志堂药铺的真正掌门人。

  又加上秦明月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将常夫人拉下水,于是几人便联合起来,一起做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

  而常夫人也撺掇林景亨将马县尉升为了马县丞。

  这一切被常夫人说的云淡风轻,听的人却是个个胆战心惊。

  司马光虽早便料到他们造假贩假,但真的得到证实,依旧大骇不已。庞籍更是如闻天书一般,好半天未闭上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

  这时,负责抓捕金扒皮的石扬休返了回来。林景亨一见,险些晕倒。这个所谓的金扒皮非是别人,正是自己哥哥的独子林澜。

  林景亨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薅住他的衣领,痛心疾首道:

  “林澜?原来是你?怎么会是你呀?我特意把你从乡下接到府里读书,希冀你考中进士,光耀门楣。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

  说到此处,忽觉胸口一疼,登时昏厥倒地。

  洛怀川见状,知他这是犯了心绞痛,顾不得多想,紧忙上前为其针灸。

  许久,林景亨方才幽幽醒转过来,不由得老泪纵横。踉跄着来到庞籍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使劲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口里还不忘言道:

  “下官该死,下官有罪。请大人依律惩处,干万莫要手软。”

  庞籍亲耳听到了事情的始未缘由,对他的遭遇深感同情。遂双手相搀道:

  “林大人,快快请起。朝廷自有朝廷律法。你若有罪。即便我有心宽恕,也终究逃不过律法的制裁。

  你若无罪,即便我欲制裁,也断不能任性胡为。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具折上奏官家,请他亲自定夺。”

  言罢,又对石扬休道:

  “速带你的兵马返回同州,并转告司马池大人,待这里事情处置完毕,我再去与他相见。至于他越界调兵执法,究竟该当何罪,全凭朝廷处置。”

  石扬休应偌,带着兵马离开了大堂,径直赶回同州。咱先按下不提。

  单说庞籍将常夫人、秦三泰、崔兴、秦明月、马彪五个首犯俱判了极刑。又将林澜、林文涛、金扒皮、牙人董等一干爪牙悉数依律给予了严惩。

  停了林景亨、霍光、马县丞、刘县尉的职务,命司法参军姜大人检出相关法律条文并处置意见,附上整个案件详细内容,奏书一道,报与仁宗,听候朝廷裁决。

  司马光见案件终于水落石出,不由得长吁一口气道:

  “大人,卑职觉得还有一事亟需处置。”

  “还有何事?说来听听。”

  “便是那些已被他们贩卖出去的可怜女子与婴孩。”

  庞吉闻言,哦了一声,略一沉吟道:

  “这倒是个很大的问题,金扒皮手中不是有他与那些人签订的卖身契约么?你速速问明所卖人口的去处,由官府出资一一追回,并送还家中。”

  旁边的霍光见庞籍官阶虽高,有官威,却无官架子,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便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次转圜的机会,遂急忙近前一步道:

  “大人,请与卑职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在朝廷将我罢黜前,我要将这些人一一找回,妥善安置。

  我不求能得原谅,只求换个心安。”

  庞籍见他态度真诚,确是有心改过,遂长叹一声道:

  “也罢!我素闻你勤勉政务,官声一向不错。一时失足在所难免。既然你有此悔过的诚意,在圣意裁决前,本官便与你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霍光闻言,瞬间感动得涕泪滂沱,除了连声道谢,还是连声道谢。反观此时的林景亨已是万念俱灰,感觉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颤抖着双手抬手摘下顶上的乌纱帽,轻轻放到案几上,迈着踉跄的步子走了出去。这一幕令在场的人无不心酸,又无可奈何。

  世间的事情即是如此,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便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承担相应的后果。然而,追究这一切的源头,无外乎财色名利。

  倘若林景亨在得知常夫人背着自己将那两朵灵芝献与仁宗时,能够及时制止并具折说明情况,保不齐还会获得朝廷的褒奖,或许因此得到仁宗的赏识调到京城任职也未可知。

  只可惜,他一念之差,走错了路,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反观霍光则又不一样,不但及时摆明了立场,更是见缝插针地为自己寻找翻身的机会。

  待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已然是子夜时分。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菊花香味,世间的一切仿佛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众人早已饿得前腔塌后背,司马光将庞籍迎到客栈,吩咐黑丫做了一些清粥小菜,大家填饱肚子后,便各自草草安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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