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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回 洛怀婉伤情出宫门 洛怀川…


  怀婉想着与邵雍之间再无希望,顿觉五内俱焚,更恨自己当初不该徘徊在二者之间举棋不定。

  遂也不言语,只是将那只玳瑁斑玉灵儿紧紧搂在怀里,任凭无声的泪水打湿了衣衫。

  洛怀川见状,掏出一方绢帕递与道:

  “看你这个样子,目前也无法再安心做事,索性去向皇后告几日假,正好我要重振极醉楼,便由你与静贞师太一道同开辋川宴好了。”

  洛怀川见怀婉兴致不高,遂又言道:

  “对了,上次我进宫未来得及告诉你,你即将有二嫂子了。她是之前与我定娃娃亲那个傅伯父家的闺女傅绮罗同母异父的妹子,唤做房江蓠,小字轻罗的。”

  “什么?二哥,有此等好事缘何也不预先告诉我一声。小妹如那时回家探望,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了。”

  言罢,简单收拾下随身的物什,将那只狸奴托付给宫人照管,遂前去向曹皇后告假。

  曹皇后素来喜欢怀婉沉静内敛的性子,虽然她做了七品典膳,每日里仁宗与自己的饮食依然由她亲自操持。

  见她忽然来告假,晓得必是因为遂国夫人一事,遂也未刻意的多做挽留,直接点头应允了。

  且不说怀婉回到家中如何受到家人的青睐,单讲洛怀川出了洛宅,心里便暗自琢磨究竟该向谁去打听这个唤作刘从德的底细。

  走着走着,脑海中猛然现出夏竦的名字来。晓得他虽才学渊博,然私生活却豪奢放纵。

  遂回到白矾楼,简单问询了一下极醉楼的改建情况,便打从自己的藏品中取了一套黄金酒器,约摸着夏竦此刻应该下朝了,遂坐着马车赶往夏府。

  夏竦此刻正我在书房一个人生闷气,原因是今日小朝会他将自己精心拟好的关于如何备战西夏的条陈呈报官家后,本以为会得到一番褒奖。

  却未想没来由的反遭仁宗一通呵斥,言说他眼高手低,所提建议尽是一些陈词滥调,实不足采信。弄好他在几位老臣面前颇下不来台。

  悻悻回到府中后,饭也未吃,一个人躲进书房,暗自琢磨仁宗今日的态度说明了什么问题。是有人在背后打了小报告,还是自己私下收受他人财物之事漏了马脚。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忽闻下人来报说白矾楼洛掌柜的求见。夏竦闻言,猛然想到张无梦言说的,让他有时间务必要去拜访这位小师叔。

  想到此处,遂站起身,亲自迎出府外。一见面,便口里亲切地直呼“小师叔”,殷勤地将洛怀川让到了客厅奉茶。

  洛怀川坐定后,连连摆手道:

  “哎呀,夏大人,莫要折杀我了。您乃朝廷重臣,我如何敢认下您这位徒侄呢?”

  夏竦将一盏茶水茶水推到他面前:

  “我既拜入张道长门下,理所应当尊你一声小师叔。再者,连官家皆称你一声小师父,师侄又何来折煞一说呢?只是不知小师叔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洛怀川闻听夏竦一口一个小师叔的叫着,刚欲回称呼他为师侄,不过心里马上打起了鼓:

  “人家这是看在张无梦道长的面子上抬举我,我可不能借坡就上。”

  想到此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

  “哦,也无甚紧要之事,只不过为答谢大人帮我在官家面前斡旋,始才解了华州之困。故今日特带来几件物件,让老大人开开心。”

  言罢,命随行的滕平打开那个绿檀木的盒子,取出四件东西放到案几上:

  “我素知大人历来讲究格调,尤其对酒器之审美更有独到之品味,因此千挑万选了这套黄金器皿相送。

  还请您万物推辞才是。”

  夏竦本不欲收,然瞧着宴几上金光闪耀,不由拿起那个金爵仔细观摩。

  但见此爵托在以金盘之上,双层爵腹,内壁打磨得精光锃亮,外壁浮雕二龙戏珠海水流云纹样。爵身及托盘上嵌有珍珠及红蓝宝石数十块,显得华美贵气。

  夏竦啧称啧赞的同时,又拿起那套金盖金托的玉碗来。见那只玉碗为羊脂白玉的材质,细腻油润,胎薄如纸,光洁的竟能照出人的影子来。

  玉碗下承錾祥云游龙金托盘,上覆盛开莲花状金盖钮,花蕊处嵌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盖身錾刻数条于波涛水草间蜿蜒畅游的龙样纹饰。

  另一个金酒注与金盏皆镶嵌宝石若干,端的是宝光金光交相辉映,眩人眼目。

  这几样物件着实打动了夏竦的心,想着再宴请同僚时,用这样的酒器与之饮赋诗,该是何等惬意风光之事。

  然一眼瞥见洛怀川满脸的笑意,又将手里的东西放回了原处,煞有介事道:

  “哎呀,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这做徒侄的未孝敬小师叔一分一毫,倒受了你这份大礼,这心里委实难安呐。”

  洛怀川摆摆手道:

  “大人若欲求个心安倒也容易,帮我打探出一人的底细即可。”

  夏竦闻言,不免诧异地问道:

  “小师叔在京城手眼通天,有什么人值得我去为你打探呢?不妨讲出来听听。”

  洛怀川微微一笑,蘸着茶水在桌上下三个大字道:

  “托旁的人打探倒无不可,只不过我也要信得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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