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回 说趣闻怀川透隐情 问丹道…
说起老祖,邵雍不无感慨地言道:
“我曾听闻贾道长讲过一则趣事,说的是一日太宗心血来潮,携老祖同登东角楼观览民风。
见朝阳高升,方渐有富人往来穿梭之身影,遂随口吟道:
人人未起朕先起,
朝来万事攒心里。
可羡东京富豪民,
睡至日高犹未起。”
此诗分明标榜自己劳心于民的心思,言罢,还颇为自得地望向老祖。
那意思是你看朕这般勤勉的君王,难道不值得你陈抟追随么?
老祖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当即回道:
昨夜三更梦里惊,
一声钟响万人行。
多应又是朝金阙,
臣自无官睡到明。”
老祖原是欲表达自己无官一身轻,不似君王朝臣那般辛劳,更不愿过此等生活。
然太宗却误解诗中的‘朝金阙’三字,以为老祖这是在变相向他求官。
遂与次日早朝,欲拜老祖为谏议大夫。老祖固辞不受,当即写了一首《退官歌》以明心志。
道能清,道能静,
清静之中求正定。
不贪不爱任浮生,
不学愚迷多悭吝。
时人笑臣不求官,
官是人间一大病。
…………………
朝日醉,长不醒,
每每又被天书请。
时人见臣笑呵呵,
臣自心中别有景。
似老祖这般不事权贵,恬淡虚无之性情,正是此生我所艳羡。也不知是否能得遂所愿?”
洛怀川一面在心里细细品味陈抟这首《退官歌》,一面对他言道:
“先生又何须艳羡老祖,焉知你与他不是同类样人?想老祖既为自己取名陈抟二字,乃出自于《庄子•逍遥游》。
‘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故老祖为遂平生图南之志,而达治国安邦之愿,年逾六十依然参加科举考试。
只可惜天不见怜,其空有一腔热血而报国无门,老祖遂弃儒求道。未想反而别开洞天,而成一代名士。
试想先生之经历与老祖何其相似,又怎说不能遂了平生之愿呢?”
被洛怀川这一番开解,邵雍内心顿时释然。
“怀川,想不到你对老祖之事竟如数家珍,又能对他人未来多有预测。竟连张无梦与贾得升二位道长皆呼你为小师弟,言说你并非世间之人。
但不知他二人此言何意?是言你占下之术精湛,还是另有一个身份不便对我等明言呢?”
邵雍再一次对洛怀川的真实身份产生了质疑。
不想他这一问,竟引起了司马光的好奇心,瞬间坐直身子,凑到洛怀川见前道:
“先生之疑惑,也正是小弟之疑惑。我便不信占下之术能精准断出未来一切。然自我与哥哥相识以来,你所断无不应验,此又另小弟不得不信。
适才先生之言倒是提醒了我,除非你并非这世间之人。然不是此间之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洛怀川闻言,不由心里暗道:
“哎呀,想不到怕啥来啥。不答吧,二人皆不错眼珠的望着自己。据实相告吧,还不得将我视为异类而自此远离。”
沉吟许久,方才言道:
“《黄帝内经》曰:‘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养,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说的是皇帝心藏神明,生来即有与天地沟通之禀赋。又言其慧根深厚,不学而知,不虑而得。
再言其懂得虚心实腑,藏养肾精,最后方达到魂魄离体之化境。神游六虚,视听达于八方之外。
今日既然二位兄弟动问,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实言相告了。不过还请为我保守秘密才是。
我曾与梦中得老祖洗髓化气而获重生,故而有异术傍身。说的浅白些,无异于黄帝生而神灵之境界,故单从命格已推不出我的运数来。”
讲完这些话,洛怀川不禁在心中暗暗为自己点赞,佩服自己的机智善辩。
邵雍与司马光闻言,均觉得他这一番陈述入情入理,实在无懈可击,遂也释然了。
除少不得一阵唏嘘感叹外,司马光还让他为海生与吕乾二人也占下一番。
洛怀川摆摆手道:
“我所占者,最不济也要是天上星宿下凡,即进士榜上有名之人。至于普通百姓,自有民间江湖术士能占。”
“这便不对了,想我乃一落第举子,你不是也断得分毫不差么?”
“先生并非普通星宿下凡,乃秉天命而生者,与旁人不可同日而语,故可占下。”
司马光闻言,竟对他的一番说辞坚信不疑,又问向邵雍道:
“先生与张道长修习锁鼻术多日,可否为小弟细说一下其丹道思想究竟为何?”
“据张道长所言,老祖之锁鼻术就学于邛崃(qióng [lái)天庆观何昌一道长。
说的是人之鼻梁正中有一‘年寿穴’。若开此穴,需与静坐中以似守非守,不即不离之意,守至此处发痒。
再以不即不离,似守非守之意,守人中穴处。同时以似观非观,似照非照之神意,观照下丹田气海。
待观守至鼻息与丹田真意相应之时,自会进入如婴儿之在母腹时真胎息之境,彼时全无后天呼吸,谓之‘锁鼻’。
说到老祖之丹道思想,主要以道家为核心,将释、儒之精华融会贯通。主张顺应大道,以调息内炼,澄思静虑为根本手段,而达性命双修之境界。”
“这里的‘道’,是老子所指之‘道可道,非常道’之道么?”
司马光进一步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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