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回 触律法宋掌柜失算 三较艺…

　　“妙啊，这根鎏金累丝嵌宝凤凰点翠蝴蝶纹簪造型精美，装饰繁复。

　　银鎏金累丝工艺精湛，犹以雪青色点翠装饰的蝴蝶最为提点出高雅之气。也越发彰显得此根发簪雍容富贵，艳丽夺人。”

　　言罢，又拿起杨师傅那根簪子道：

　　“这根花丝镶嵌花卉凤凰蝴蝶簪同样不俗，构思简繁有度，纹样精致内敛。做工精湛，曲线流畅。于简约之造型中尽透高雅。

　　花卉、凤凰、蝴蝶虽嵌玉晶、白玉、翡翠等宝石加以点缀，却不失含蓄古朴之意境。垂钓之珍珠流苏极富动感，也为这根簪子增加了灵动之韵味。

　　故经诸位掌柜的合议，这一局翠玑阁与撷月银楼不分轩轾。”

　　沈麒麟闻言，站起身言道：

　　“在下对贾掌柜所言并不认同，据我所知，太祖早于开宝五年（972）六月，下诏‘禁铺翠’。

　　太祖之政，仁及草木禽兽，皆在所治。今撷月银楼公然违抗圣命，取鸟之羽毛点翠，如此伤生害性，实在有违太祖惠养万物之初衷。”

　　十大名楼的掌柜闻听沈麒麟之言，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只顾得评价此根子簪子是否精美，却全然忽略了朝廷律法。

　　好在贾掌柜的反应机敏，连连摆手道：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适才之言贾某尚有下文未讲出口。”

　　言罢，沉吟片刻道：

　　“然点翠之法已被朝廷严令禁止，崔师傅所制簪子虽精致完美，却被视为无效作品。故这一轮翠玑阁胜出。”

　　此言一出，宋掌柜顿觉脑袋嗡的一下，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崔师傅更是气得一摔手里的工具，气哼哼下台去了。

　　照理说三局两胜，翠玑阁连赢两局，撷月银楼已然无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无奈宋掌柜平复下心情，硬是坚持比完这最后一局，好歹与自己赚回些颜面。

　　然崔师傅说啥也不上台了，急得宋掌柜没法，只好亲自驾车去了他家中。软磨硬泡，将他的老父亲，那位打从宫里出来的那位老首饰匠崔成元请了出来。

　　且说那位崔大师来到台上，代表翠玑阁出场的也换了杨二成师傅。他是大杨师傅的亲兄弟，二人相差仅两三岁的样子。

　　二杨师傅打量着崔成元，越看越觉得面熟，心里暗道：

　　“咦，这不是臻翠楼的崔大师么？自己初入门时拜的那位崔师傅。”

　　此时崔成元也认出了他，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言道：

　　“二喜子，你是沈家臻翠楼的小二喜子？哎呀，这许多未回沈家，却不想在这里还能见到故人。对了，你如何来了襄阳也不去看看师傅？”

　　“哎呀，崔师傅，还真是您老。不独我，我哥大喜子也来了。我二人跟着五公子来襄阳办事，一直想去拜望您，这不正赶上撷月银楼挑战翠玑楼，我们哥俩便上阵了。”

　　“五公子？你是说沈老爷最钟爱的那个麒麟儿，他在哪里？”

　　沈麒麟闻言，迈步来到他面前躬身施礼道：

　　“晚辈便是您老口中的麒麟儿，这些年我常闻祖父夸赞您，说您是专为打制珠宝而生的天选之才。晚辈对您钦羡已久，未想今日总概算见到真容了。”

　　崔成元闻言，感动得老泪纵横，哽咽着道：

　　“难为师傅他老人家还记得我这个劣徒，若非有他的悉心栽培，我也进不了宫。如今他老人家虽已作古，然在老朽心中确是永生。”

　　言罢，崔成元又换了一副面孔，对宋掌柜道：

　　“你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竟然敢与沈家臻翠楼一较高下。要知道，只那里的一位普通工匠的手艺皆是一流的，更遑论二杨师傅了。

　　老夫这身本事可是沈老太爷传授的，我不可能为了你宋掌柜的背弃恩师之教诲。故这第三局只好烦你另请高明吧。”

　　言罢，拉着沈麒麟一个劲地嘘寒问暖。又将自己的儿子，那位崔师傅好一顿训斥。

　　宋掌柜闻听自己得罪的是东京沈家，顿时肠子都悔青了。除了跺脚叹气外，无计可施。

　　十大名楼的掌柜闻说沈麒麟便是天下第一名楼臻翠楼的主人，也纷纷过来攀援。希冀能将自己的儿子送到那里去学艺。

　　唐翰林见状，直接宣布此次比试撷月银楼败给了翠玑阁，自此以后，便不再姓宋了。

　　洛怀川闻言，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台上，对着众人环揖一礼道：

　　“在下乃东京白矾楼掌柜的，姓洛名怀川字守拙。今日来到贵宝地，得诸位抬爱，侥幸赢了撷月银楼。

　　为表达此份感激之情，我宣布与德济楼摆下流水席，在座诸人皆可随意出入，大快朵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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