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回 改中楼秋卖祭孔圣 赐芳名…

　　“川子，此乃天大好事呀。不过你我之银钱悉皆付了赎金，白老伯又云游在外，这可如何是好？”

　　洛怀川摆摆手，笃定道：

　　“当初老伯立志修道之时，曾与我有过约定，只要不违背道义，我自可全权处理白矾楼一事。”

　　孙无择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

　　“银子是有了，可无有孔庙图纸，又如何建得？

　　况且你将颜如玉酒之‘卖新’期定于孔圣诞辰日，是否有刻意逼迫官家祭祀之嫌疑？”

　　“无择哥哥，这你可大错特错了。宋廷历朝皆崇儒重道，太祖立国之初，即至曲阜，以一品礼，列十六戟于庙门，拜祭孔庙，之后又下诏增修庙宇。

　　至太宗朝，更是鼎新规，革旧制，下旨对孔庙进行修缮。

　　彼时新建庙宇十分恢宏壮观，重门洞开，回廊复殿，斗拱飞檐，如翼腾空。

　　真宗朝时，尊孔之势头犹比前两朝要胜。皇帝不但亲往祭祀，加封，更与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诏令各州皆建孔庙。

　　时任大理寺丞的孔道辅乃孔子四十五代孙，此次我等能去孔家学菜，皆赖其首肯。

　　其曾先后上书官家请加修崇孔庙，终将庙宇扩建成东、中、西三路并行之四进院落，奠定了孔庙基本格局。

　　我三人离开孔家之时，已然得到老夫人首肯，拓印了布局图。”

　　不独如此，孔道辅到任后，还多方寻找到了孟子的后人孟宁，并向朝廷推荐。

　　官家大为重视，朝廷也认可了孟子后裔的身份。

　　下旨授予孟宁担任迪功郎，邹县主簿，并让其专司孟子庙的祭祀工作。”

　　一番话说得孙无择心潮澎湃，仿佛已置身于孔圣塑像前，看到其朝自己微笑颔首。

　　不由兴奋地言道：

　　“川子，如此一来，这中楼岂不成了文人墨客雅集之所？

　　那咱何不将二楼改成‘燕集焚香处’？届时那些个大才子、大文豪一边与氤氲之香气中陶醉，一边吟诗论道。

　　再加上甄选出的佳人添香在侧，彼情彼景，岂不胜过神仙？”

　　洛怀川闻言，连连抚掌赞叹：

　　“此法甚妙！自古香、茶无二侣，品茗焚香，想必会更有一番滋味。

　　有了，无择哥哥，这次遴美大赛，咱便定规矩如下：

　　第一关，初筛容颜择美人。

　　凡芳龄二八之下，姿容清丽，身姿曼妙，长袖善舞、或歌喉婉转者，皆可入选。然需付银十两作为入门槛费。

　　第二关，二遴四艺选佳人。

　　凡过第一关，以琴、棋、书、画之艺傍身者，方可进入下一关。以百名为限。需付银百两，方可进入下一局。

　　第三关，三甄三绝定芳魁。

　　凡过第二关者，再举行斗茶、辨香、制香三项绝技比赛，各有十名佳人胜出，专司‘卖新’那日迎驾。需付银千两，方有资格再进一步。

　　再从这三十位女子中决出一名集色、艺、技于一身者，由官家钦赐‘颜如玉’芳名，专为白矾楼‘颜如玉’酒代言。

　　不独如此，还可得白矾楼赏银万两。这一番流程下来，估摸着怎么也有五六万两银子到手吧。

　　孙无择一面竖耳聆听，一面快速记录下来，闻他止住了音声，方才问道：

　　“川子，此举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届时各楚馆秦楼里那些个名妓、花魁还不为此挤破了头？

　　想想那衣香鬓影、珠环翠绕的场面，便觉心动。既然此举动前所未有，何不取个高雅些的名字。

　　既能体现‘秋卖’之主旨，又能突出选美之含义。你看，唤做‘醇酒颜如玉、红袖舞汴梁’之遴美大赛如何？”

　　洛怀川闻言，若有所思道：

　　“嗯，这名字自然是不错。你即刻写出一份宣传样本，再刊印数十万份。

　　大意便以‘秋卖日，官家亲临白矾楼，’以‘颜如玉’酒祭祀孔先圣，

　　品‘孔家菜’为由头，将此次大赛内容广而告之。务要请人绘制插画，越生动鲜活越好。

　　这段时日咱酒楼不是闲下许多人么，全部遣出去，将这些单据遍撒各处。

　　试想，那歹人手握《孔家菜谱》，岂会让我们占了先机？

　　必会心有不甘而先我等采取动作，届时便可将其一举擒获了。”

　　孙无择边听，边频频点头认可：

　　“那川子，我先将此事安排下去，至于中楼改建之事，稍后咱再细细磋商。”

　　言罢，转身出去忙了。

　　白矾楼这边紧锣密鼓的筹备，咱先按下不提。

　　单说这日仁宗至曹皇后所居之坤宁宫用晚膳，见端上来的菜品与往常大不相同，似乎从未见过。

　　遂面含笑意地问道：

　　“想来皇后定是见我这几日为吕相与王曾之事弄得食不甘味，故特意请厨子，烹制了这些新鲜菜式来为我降火吧？

　　自打婉姑娘出宫这一月，可苦了我的胃了。

　　如此，烦劳皇后为我介绍一二，让我先饱饱耳福，再品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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