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回 簪菊花重阳咏菊诗 道姓氏…
不想谢三几步迈上台阶,将手里的菊花分与诸人: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今日不是重阳节么,我们老家便以菊花为簪,插於髮间。据说不独有长寿之意,尚有学菊之傲然凌霜,抱香枝头之傲骨的意味在。
在座诸位每人一支,红、白、紫、绿、粉,各按自己的性子挑选。”
洛怀川闻他说得头头是道,率先选了一只粉色的,风趣言道:
“四人中犹以小弟年少,索性簪朵粉菊,扮个嫩相。”
欧世英闻言,抬手也取了一只枝道:
“明年我欲前往京城参加春闱,便要这只红色的,希冀鸿运当头,金榜题名。”
欧阳修望着剩下的紫、白、绿、三朵,问向魏胜道:
“便有你来选心仪的颜色。”
魏胜也不客气,伸手取了一只白色的道:
“白色好,我那未婚娘子惯爱着一身素锦了。”
“但不知贤弟素喜哪朵?便可你先来好了。”
欧阳修又问向邵雍。
未想邵雍却拿起那枝紫色的递与他:
“愿哥哥早日紫袍加身,小弟便簪这朵绿色的,取清净雅致之意。”
欧阳修被他一说,免不得哈哈大笑,将花簪在鬓边,少不得诗兴大发,随口吟道:
“晴原霜後若榴红,
佳节登临兴未穷。
日泛花光摇露际,
酒浮山色入樽中。
金壶恣洒毫端墨,
玉麈(zhǔ玉柄麈尾)交挥席上风。
惟有渊明偏好饮,
篮舆酩酊一衰翁。”
话音未落,便已赢得几人一同赞誉,少不得飞觥献斝(jiǎ酒器),载欢载笑。
几杯酒下肚,邵雍已有些醉意微熏,猛然仰头望见渺远的空中飞过一行大雁,不由遐思幽远,也吟道:
一番春了未多时,
云外征鸿又报归。
节物眼前来若此,
岁华头上去如斯。
当年志意虽然在,
今日筋骸宁不衰。
赖有寸心常自喜,
圣人难处却能知。”
“妙,好一句‘赖有寸心常自喜,圣人难处却能知。’堪为此诗点睛之笔。世英兄,你何不也来上一首助助雅兴?”
欧世英摆摆手道:
“贤弟素知我不擅诗词,便不在几位面前献丑了。适才我闻尧夫贤弟对鲁国之乱感触颇深,正好有未解之疑惑请其解答。”
邵雍正沉浸在陶渊明“采菊东篱下”之意境中,忽被他一问,始才回过神来道:
“既然欧兄动问,小弟也只好试着为你解答一二,但不知你之疑惑究竟在何?”
“我之疑惑在于周礼中规定王位继承传子不传弟,长幼有别,兄尊弟卑。姬沸弑兄夺位,这在周朝乃大逆不道之罪。
即便昭王不派兵讨伐,鲁国朝臣仍可将其推翻,然事实并非如此。请问此为何因?”
邵雍闻言,略一思忖道:
“鲁幽公虽在位十余年,然历史对其记载却少之又少。不过从其谥号为‘幽’字来看,似乎已然彰明其不受鲁国朝臣百姓拥戴之因由了。”
“哦,愿闻其详。”
欧世英又追问了一句。
“《逸周书•谥法解》中曰:‘壅遏不通曰幽;动静乱常曰幽;早孤有位曰幽;早孤陨位曰幽;早孤销位曰幽;违礼乱常曰幽;暴民残义曰幽;淫德灭国曰幽’。
反观姬宰并未早孤,也未灭国,除去四者,唯剩壅遏不通、动静乱常、违礼乱常、暴民残义几个下谥,由此可见鲁人对其的态度是如何了。”
“经尧夫贤弟一提点,为兄心中豁然开朗。闻听永叔贤弟与我讲过你的过往,居然丢了头名状元亦不怨天尤人,此等胸襟着实令为兄钦敬。来,你我同饮此杯。”
欧世英对邵雍之言颇感以同,不免端起酒杯邀他同饮。
欧阳修见状,也端起酒杯道:
“这酒岂能你二人独饮,算我与怀川贤弟一道才好。”
洛怀川望着欧阳修,又望望欧世英,忽然道:
“我忽然想起一事来,唐太宗曾敕定《欧阳氏谱序》,其间载:欧阳氏者,越王之胤,姚摇王之始也。越王无疆之子,封于乌程欧余山之阳,为欧阳亭侯,因以为氏。
无疆之支庶子孙,遂以封地山名与封爵名为其姓氏,乃有欧、欧阳、欧侯三姓氏,可见欧兄与哥哥乃为同宗。”
欧阳修闻言,放下酒尊:
“我与欧兄确为同宗,不过越王乃大禹后裔,夏少康帝庶子。而尧夫贤弟祖上姬姓,出于召公世系,为周文王后代。
若按欧姓出于姬姓来看,我与尧夫贤弟也是本宗。哈哈,看来我三人少不得要再饮一杯酒了。”
言罢,亲自为欧世英、邵雍斟满酒。
弄得洛怀川在一旁徒有干羡慕的份。只好又问向邵雍道:
“先生,历史只记载周昭王伐楚,然却未说明究竟伐的是当时的‘楚子’还是‘楚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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