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守株待兔
三根沉香袅袅生烟。
“这事儿, 是贺拔六野做的吗?”
下一刻,满是怒气的反驳声响起,“别开玩笑了,家主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秃驴你别随便污蔑人。”
贺拔恕怒气冲冲地凑到洞边, 隔了点距离, 大声驳斥她的话。
和光摩挲着最右边的香柱, 指甲轻轻刮去表面的香灰, “贺拔恕,都什么时候, 别装傻了。”
“哈?我装什么”
“湖心岛那时, 你看到了, 那个筑基期的小子浑身爬满黑纹,备受煎熬, 被疏狂界天道排斥的程度远远胜过坤舆界的我,那小子确是魔修无疑。后来沙滩, 贺拔六野亲自救走那小子。近日的黑柱,消失多日的贺拔长老,线索还不够明显吗?”
和光拔高声音,“这一切就是那小子做的?要说贺拔六野没插一脚,你自个儿信吗?”
贺拔恕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梗着脖子, 刻意用强硬的语气说道:“不管如何, 家主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握紧拳头,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快速说道:“有史以来疏狂界一直位列第二, 近年才赶上来的天极界哪是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 家主疯了才会去招惹它。”
和光忍不住笑了一声,“谁知道他疯没疯。”
砰——
贺拔恕狠狠砸向墙壁,“我敢肯定,家主没有淌这浑水,毕竟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坤舆界。”
和光扭头看向墙洞,“从来?坤舆界招他惹他了?”
坤舆界同贺拔六野的恩怨,不是从地下城塌陷开始的?还有什么内幕?
她想从贺拔恕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他已经扭开了脸,似乎不愿再提及此事。
贺拔势直直地看着他,试探着问道:“四哥,家主曾与坤舆界结过仇?”
话音刚落,贺拔恕就狠狠瞪了一眼,面容扭曲,“别问了!你最好当没听到那句话。”
贺拔势眉头动了动,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贺拔恕一把挥开贺拔势的手,“老五,虽然咱俩是竞争家主的对手,可好歹也是有血缘的同宗兄弟。作为兄长,我劝你一句,忘了这句话,别深究这件事,如果你不想落到和二哥同样的境地。”他讳莫如深地看了贺拔势一眼。
听到“二哥”,贺拔势心跳漏了一拍,一年前的事情再次浮上脑海。
那时,他被狗和尚蒙骗,平白失去王千刃这个把柄,只换得一个不知真假的魔修功法。他把功法带回天极界,供奉给贺拔六野。为了验证功法的真实性,贺拔六野用来做实验的人,就是二哥。
听说二哥在千壑界执行任务时,曾犯下极大的过错,被关了起来。听四哥的话,二哥犯的错与贺拔六野与坤舆界的仇恨有关,莫非二哥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二哥惨死的时候,贺拔势在场,贺拔家族的其他人都以为二哥不过是被囚禁起来,贺拔恕怎么知道此事?
贺拔势强忍住心底的惊涛骇浪,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故意问道:“四哥,二哥不是被关起来了么?落到什么境地了?他到底知道了些”
“闭嘴!”
贺拔恕突然捂住耳朵,面带恐惧地远离,“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没说过!”
眼看贺拔恕差点陷入癫狂的样子,贺拔势肯定他知道内幕,更重要的是二哥肯定发现了什么,才会被贺拔六野灭口。
贺拔势还想问下去,贺拔恕已经强硬地扭开话题。
“秃驴,你想找幕后凶手,与其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在坤舆界找找。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逼得那家伙把这么大的锅扣在坤舆界头上。”
和光拨弄炉底的香灰,按住最右的沉香柱,轻轻吹了口气,尖端的渺渺火光蹭的一下膨胀,整根香柱瞬间湮灭成灰。
就算贺拔六野不是幕后操纵者
这事儿应与季子野脱不了干系,那么操纵的人是不是另一边——坤舆界的涅槃楼。
和光摩挲着中间的沉香柱,香屑一点点脱落。
若如贺拔恕所说,幕后之人想把锅扣在坤舆界头上,这也不对。自始至终,只有她才知道季子野,猜测幕后之人与坤舆界有关。
疏狂界弟子如严有山等人,自始至终没看过凶手的面目,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人能够操纵魔气。稍微了解的人只有宁非天,他见过贺拔六野救下那筑基期弟子。站在疏狂界的角度来看,要栽赃,也是栽到天极界和贺拔六野身上。
如果她是幕后之人,真要给坤舆界泼脏水,首先第一个是暴露身份,尤其是暴露季子野的身份,毕竟他曾是万佛宗忘情禅的禅子。如此无论万佛宗和坤舆界怎么辩解,至少在疏狂界心里隔阂和芥蒂是少不了了。
幕后之人这番藏头露尾的行为,与其说是栽赃,更像是不想坤舆界插手。因为魔气,坤舆界本就是最大嫌疑人,为了避嫌,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而九节竹给的指令也正是这样。
和光摸向最后一根沉香柱。
殷羡,那小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逾疆界的代表,你认识么?”
“殷羡?”贺拔恕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那老殷比,诸天万界谁敢不知道他啊。”
贺拔恕倏地一下转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听说在酒楼的台阶上,你俯视了他?”
“那又如何?”
“这不就对了?那老殷比记住你了,这些日子卯着劲儿给你找麻烦呢。”
和光心下嫌弃,“好歹是一界之代表,怎的这么小肚鸡肠?”
贺拔恕笑了一声,“这还算好了,你就偷着乐吧,以前俯视老殷比的家伙,全被砍断了腿。”
他伸手比划,“从脚底开始,三寸砍一刀,一直到腰部,整整十刀,两条腿全剁成了肉酱。”
“诸天万界,没人想招惹他,见到都远远绕着走,也只有你敢舍身炸粪坑。”
舍身炸粪坑?
和光在心里咀嚼这个词,突然觉得与现状异常搭。
也就是说,殷羡阻挠她,纯粹出于私仇,不带一点界域或利益成分。
和光掐断左边的沉香木,从上方开始,一点一点碾成粉末。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水流突然快了起来,上方冒出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过来,越来越大。
来人是若鹿。
他径直走到她牢房前,神色仓皇,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来,闪着眼睛看她,显然是想让她先开口问。
和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如他所愿。
许久过后,他果然按耐不住了,隔着铁杆,蹲下身,似乎想拉近与她的距离。
“和光道友,这些日子黑柱没有停过。”
和光淡然地说道:“我看到了。”
碧湖水澄澈如镜,上空发生了什么,底下看得清清楚楚。多少道黑柱,什么时候发生的,只有在湖水四周,她一清二楚。
“事情越来越不妙了,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过,多少个敌人,也不知道。”
若鹿语气越来越低沉,目光也渐渐从她身上移开,似乎不敢看她一般。
和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若鹿道友,拐弯抹角的方式不适合你,有话不妨直说。”
这小子心思澄澈,心里什么想法,直接在面上就表现出来了。
他有求于她。
若鹿震惊地睁大眼睛,面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咬住牙关,一股脑儿地全吐了出来。
“就算守住了城池的每个角落,我们还是抓不住人。这么守株待兔下去不行,于是执法堂打算从地点下手,看看黑柱出现有没有规律可行。在地图上标记黑柱出现的地点,大致是在一个大圆的范围内。”
“一番讨论下来,犯人不是随便挑个地方放魔气,似乎在疏狂界绘制阵法,一个个黑柱,就是一道道节点。执法堂的长老们研究过后,找不到天道施予的气息,认定这不是阵法。”
若鹿面露为难,“道友你晓得,诸天万界所有界域,疏狂界的阵法造诣一骑绝尘,没有天道气息,长老们认定不是阵法,那么下面的弟子只能从别的方向去查。可是,师兄说这一定是个阵法,没有天道气息,或许因为它是魔气阵法,不受天道控制。”
和光懂了若鹿的意思,可她还是没有主动点明,“我不是阵法师,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
若鹿的神色越发焦急,和光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欺负孩子的罪恶感,还隐隐夹杂着□□小绵羊的爽快感。
“这道友不懂阵法,坤舆界的魔道已存两万年,说不定会有知晓此阵的前辈。道友能不能帮个忙,托无相魔门研究一下。”
和光垂下眼眸,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若鹿神色不安,小心翼翼地偷瞄她。
过了一会儿,她道:“好。”
他脸色大喜,几乎要蹦起来,“那我帮道友递信回去。”
“不。”和光笑道:“不由我来,你告诉你师兄,让他以疏狂界代表的身份,通过王御剑的途径,去给万佛宗送封正式的书函,万佛宗会帮他。”
她记得,因着迷魂香的缘故,王御剑和宁非天留了通讯方式。
若鹿疑惑地眨眨眼,“这为何要多中转一下,道友亲自去信不是更方便?”
和光笑了笑,“你照我说去做,宁道友自会明白。”
小傻子,宁非天私下请她相助,宁非天通过正式途径请万佛宗相助,怎能一样?
一个私人间的人情,一个界域间的人情。
宁非天生性潇洒归潇洒,在这种事情上可不会犯蠢。
半日后,坤舆界。
九节竹召开今年以来与会人数最多、身份最重的会议,发起会议的万佛宗太上长老悉数在场,无相魔门的所有太上长老,大衍宗阵法一道的所有峰主、天道院主修阵术八卦的所有前辈任何有可能知晓或解开魔气阵法的大能,全都到了。
几百个大能对着疏狂界的地图和黑柱的地点看了整整五个时辰,没能提出一个靠谱的建议,甚至连研究方向也迟迟决定不了。
无相魔门的胡子长老摸着长长的白须,一个劲儿地咂舌,“什么玩意儿哟这是,就是看着像阵法,怕不是那孙贼故意弄得像个圆,混淆咱们的视线吧。”
“去去去。”贺道台嫌弃地摆手,“你又不懂阵法,凑这么近干嘛,还不如给其他人让道。”
胡子长老哼了一声,顶嘴道:“我不懂阵法你懂,你不也只会打架?脑子里只有炮仗的蠢货。”
“什么?”贺道台指着胡子长老,“你再说一遍试试。”
眼见两个几千岁的老东西就要吵起来,无相魔门的路掌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挤出笑容朝其他宗门的修士赔罪,心头满是苦意。
怎么摊上了这么几个师叔。
几位太上长老辈分太高,其他宗门的修士不好插嘴,但任由两人这么吵下去也不行,毕竟这是正式场合。
得劝劝两人才行,路掌门身为掌门和两人的师侄,斥责他们有些罔顾师门,好声好气去劝又对不起掌门的身份。难办之际,斜刺里瞄到一脸冷漠的韩修离,于是传音喝了一声,把韩修离从神游天外的状态拉回来。
路掌门眼神斜了斜,示意韩修离去拉架。
韩修离心领神会地点头,走到胡子长老和贺道台中间,板着脸道:“师叔祖,这儿不是无相魔门,是九节竹,还是要注意些好。”
胡子长老眉头一挑,语气有些不开心了,“小子你什么意思?”
师叔生气了,路掌门蓦地松了口气,幸好去劝架的不是他,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脸都要掉光了。
胡子长老凑近韩修离,直直盯住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韩修离浑身一抖,眼神飘向路掌门,干巴巴说道:“掌门让你们小声点。”
听到这话,路掌门脑子嗡嗡响,下意识道:“我没说这话,小韩你可别乱扯!”
韩修离不解地眨眨眼,“可你刚才不是让我去拉架吗?”
路掌门脸都扭曲了,“你就是这么拉架的?没大没小!怎么跟师叔祖说话的!”
“那”韩修离看看胡子长老,又看看贺道台,用委婉的语气说道:“两位师叔祖,掌门让你们闭嘴。”
路掌门脑筋直抽抽,差点忘了这小子也是个蠢货了。
胡子长老瞪过来,嗓门儿更大了,“小路,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冲我来,别拉孩子当挡箭牌。”
路掌门:快百岁的家伙算孩子的话,快千岁的他不也是孩子。
这下没办法了,顾不得什么面子,路掌门只好舔着老脸去劝两位太上长老,慢慢把他们拉离中心圈,给其他靠谱的阵道大能让位。
万佛宗掌门见状,摇着金光闪闪的大脑门,叹气道:“师门不幸啊。”
胡子长老和贺道台听见了,炮口统一转过来,“你再说一遍,谁家师门不幸?”
万佛宗掌门直接顶了回去,笑眯眯道:“还有谁,不就你们喽。”
这句话啪的一下点燃炸药桶,三个加起来快万岁的老家伙,不顾脸皮地撕了起来。
西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师门不幸。”
不等掌门顶嘴回来,西瓜径直走向无相魔门地位最高的太上长老——虞世南
阵法一道,脑子不太灵光的魔修本就不擅长。虞世南是个例外,除了经世谋略以外,他在魔气阵法一道的造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此时,虞世南远远地站在圈外,神色悠闲,似乎没有研究的打算。
西瓜恭敬地行了个礼,出声问道:“虞前辈可有何看法?”
虞世南偏头瞥了西瓜一眼,笑道:“没什么看法。”
西瓜皱了皱眉,“这是何意?”
虞世南隔空指了一下地图,“众所周知,所有纹路要同时绘成,才能算个法阵。那魔气已经被天雷打灭了,连不在一起,还结个什么阵?”
西瓜又确认一遍,“所以说,前辈认为这不是个阵法?”
“外围黑柱的地点合在一起,都只是勉强像个圆,照我看,怕是那疏狂界的代表想多了,一切都是凑巧。本座习阵数千年,从未听说过不在同一时刻合拢的法阵。”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响起一句惊呼。
天道院的钟离亭突然挤了出来,奔到虞世南面前,急切地问道:“前辈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最后一句!”
“从未听说过不在同一时刻合拢的阵法。”虞世南挑眉。
钟离亭猛地拍手,“对了!这就对了!”像是自言自语般,他喃喃道,“坤舆界历史上有一个阵法,准确地来说是一个不被断定为阵法的点阵。”
西瓜追问道:“什么点阵?”
钟离亭眼神发光,“我果然没想错,那真是个阵法!”
其他大能听到这话,似乎也想起来了。
“不会吧,那不是传说么?”
“胡扯!那张星图是不是真的都不确定。”
“顾剑尊和厉门主亲口肯定的,还能有假?”
“他们那时多大,又不晓得阵法,许是随手画的都有可能。”
“不说星图真的还是假的,按照法阵的规则,这根本不可能结阵!不能同时合拢的法阵,根本不存在!天道下没有这回事儿!”
“这不是魔气阵法吗?或许和灵气阵法不一样。”
“不管灵气魔气还是什么气,只要在天道下绘制的阵法,就不可能分时定点。”
几百个阵道大能吵成一团,西瓜扫了一眼,又看向钟离亭,道:“师侄你仔细说说,那到底是个什么阵?”
钟离亭面上难掩兴奋,“那还是三万年前,天魔未侵入的坤舆界,有人曾连续数日在夜空发现闪亮的未知星辰。照理来说,所有星辰都被记录下来了,所以当时的天道院注意到,并且记录下来。关乎亮点的来历,向来众说纷纭,但是它是肯定存在的,当年的顾剑尊和厉门主也肯定了它们的存在。”
说完,钟离亭从储物袋取出星图,把星图的点同疏狂界送来的地图放在一起。
经过两个时辰的比例和方向调节,两张图竟然有四分之一的点能够重合。
“四分之一,足够了!疏狂界的黑柱肯定还没绘制完,不说完全一样,至少这两个东西属于一种大类。”
西瓜粗略地扫了一圈,不怎么看得明白,于是直接问,“下一个点在方位,能不能分析出来?”
先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只要能够分析出来,就能够守株待兔逮住幕后之人。
钟离亭直接坐在地上,“应该可以,接下来的部分恰好合在一起,连续几个地点都是确定的。”
一日后,九节竹的阵道大能们分析出接下来黑柱可能出现的地点,利用暗号加密之后,再传递回疏狂界。宁非天解析不出来,只能去找和光。
事情办妥,事件似乎会朝好的方向发展,西瓜心里却有些不安,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他孤身前往琉璃佛塔底部,去见洲九,把星图扔了过去。
洲九淡淡地瞥了一眼,没说话。
西瓜直言道:“三万年前,这是你的把戏吧。”
洲九指了指星图的期日,“你记错了不成?那时,我还没有到坤舆界。”
西瓜笑了一声,“那时你确实不在坤舆界,然而光点最亮的那一日,界域撕裂,天魔侵入。盛京沦陷那夜后,光点再没出现过。要说和你没点关系,似乎说不过去。”
洲九合上星图,也笑了,“那又如何?”
他承认了。
西瓜在对面的石凳坐下,一把挥开棋子,把疏狂界地图铺了上去,两张图叠在一起,将近四分之一的点重合。
“不知是不是阵法的玩意儿,又出现了。”
洲九面不改色,“有意思,哪个界域?”
“疏狂界。”
洲九挑眉笑了,“那人没选对地方。”
西瓜用手指圈出九节竹选定的几个点,“接下来是这几个地方,对吗?”
洲九屈指敲了敲石桌,语气颇有些欣喜,“西瓜堂主,既然你来找我,总不好让你无功而返,我就送你几句话。”
“灵族的合阵,天魔的分阵,最大的区别不是灵气和魔气,而是时间点的不同。”
洲九点了点星图,“这些点,你怎么保证它都是正确的?”
“它都亮了。”
“亮了归亮了,你怎么肯定阵法启动的时候,它都是有用的?天魔的阵法如兵法,虚晃一招,棋岔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西瓜紧紧盯住洲九,“你在里面藏了烟/雾弹。”
洲九道:“烟/雾弹不重要,定到假点不要紧,假点在哪儿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些假点,不仅你们知道,对方也知道。”
西瓜心里冒出一个异常可怕的想法,他们自以为定出接下来的方位,就能守株待兔抓住幕后之人,然而兔子不是对方,而是自以为是的他们。
西瓜收起两幅图,匆忙往外走,掏出玉牌联系和光,许久联系不到,也不知她在什么地方。至于九节竹的定点,早已发了出去,此时追回也来不及。
洲九神色愉悦,拾起一枚黑子,轻轻敲着棋盘,“人祸,自始至终全是人祸,阵由人启,局也由人始。”
他偏头看向满壁的正字。
快了,整整两万年,局面该有转机了。前世因果,恩怨情仇,等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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