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阿莱耶的猜测
伯爵点点头又问道：“但到时候拒绝了王室的招募，如果使者退求其次，指明要你代表沃尔登家去纽伦面见国王……你本就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于情于理，这都是拒绝不了的。”
“那我就去一趟，办完正事我就会回来。”卡尔微微一笑，“别的不提，他们是不可能也做不到强留下我的。”
“好吧，你把握就好。”伯爵有些无奈地说道，“抱歉，卡尔。沃尔登家和克伦特王室捆绑的很深，这次事情从沃尔登家主的立场，我很难违背王室的意志，难免束手束脚，但从你岳父的立场出发，我会尽全力斡旋。”
“无须费心，岳父大人，我会处理好的。您不必为此抱歉。”
看着卡尔的淡然，伯爵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就先这样。看得出你很累了，午饭也准备好了，饭后我就去给王室写信，你们俩不用操心了，吃完饭睡个午觉再去忙。”
听到终于有饭了，卡尔如释重负，随后三人来到宅邸内布置华丽的宴会厅，管家阿莱耶先生早已站在摆满丰盛午饭的桌前恭候。
用餐时只有四人，伯爵刻意屏退了服侍用餐的佣人们，只留下阿莱耶先生。他知道卡尔的性格，自家女婿虽然没说，但却不习惯吃饭时有人随时候在一边服务。
不止如此，卡尔自从成了他女婿，又被册封为男爵贵族后，生活作风却几乎和以前没有变化，根本不像个贵族。
给他们买的那幢别墅，卡尔别说住了，连去都没去过，就偏偏喜欢住在香榭丽街的联排……
对了，还有菲莉丝。伯爵这闺女以前就是千金小姐中的“异类”，她从没有那些被美化为“体面金贵”的公主病，不喜欢奢侈品，讨厌大排场，反倒喜欢上街去买点好看的小玩意儿。
而自从她和卡尔在一起后，性子里那种质朴跳脱的特质就再也不用压抑了，更是不在乎其他千金小姐私下里对她的指指点点。
如今社会不只是贵族，连中产家庭都会雇佣几个佣人帮忙打理家事，可卡尔和菲莉丝同居之后，不仅菲莉丝原先的女佣一个都没带过去，卡尔也是连一个佣人都没有雇，家里的事都是他们两个亲力亲为，有时候衣服都是自己洗；
关键是菲莉丝说起来这些家常琐事时还津津有味，她刚还骄傲地和老父亲说，她都学会好几道家常菜了，甚至还说今天下午有家商店促销活动，她说好要带米娅去买零食，去晚了的话会买不到那款巧克力蛋挞……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伯爵在他俩身上愣是半点没看出来。
倒是天生一对，他俩在一块倒是每天开心得很，据阿比盖尔说，所有寄给少爷和大小姐的社交邀请函，他们全都回信推辞了，回信中的理由是事务繁忙，下次一定。
然后他们就拉着手逛街去了……
这些都让伯爵明白了——女儿从这奢华优渥的宅邸中搬走，搬进香榭丽街后，反倒收获了比过去十七年更多的幸福，对她而言，和卡尔度过的每一秒，和他一起做的每件小事，都是那么甜蜜珍贵。
自己的女婿终究是不同的，他早已不是那个穿廉价西装的平民，可他依旧不喜享乐，没有贵族的做派，从不铺张，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小酌两杯，和爱人出门散心，陪妹妹玩一会，已足够他缓解疲惫；
如今他在明斯特早已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多少人送上正式拜贴想邀卡尔·海勒一聚，他却很少与之相见，而是一门心思扑在打击罪恶的事业上，除此之外所有时间都给了家庭。
听阿比盖尔说，他赚来的雷亚大部分都投入了福利事业，投资的新孤儿院和养老院即将竣工。别的贵族和中产哪怕是施舍个面包都巴不得大张旗鼓地向全明斯特宣告，但卡尔却连菲莉丝都还没告诉，只是悄悄把这慈善事业转移到了她的名下。
他有远见卓识，能力和心智非凡，却从不自傲，即使刚办成如此大事立下泼天功劳，他仍是居安思危，连提起功劳的意思都没有；
他谦逊温柔，对所爱之人倾其所有。
他是充满魅力的磁石，吸引着人们不由自主想靠近，他又如柔情的太阳，无微不至的爱与温暖，散发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齐格·沃尔登望着他们，笑的欣慰。
用餐过程中，卡尔依旧优雅得体，但手上的动作却比以往快了不少，他能感觉到身体迫切地需要能量。
所以这顿饭大家并没有多说话，不过卡尔发现岳父总是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看的他都有点不自在了。
饭后，卡尔和菲莉丝并没有留下休息，而是选择离开。
卡尔的理由是他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吃饱之后已经没那么累了，而菲莉丝也要去看看黑市那边的生意，再让沃尔登家的安保和黑市的谜题和毒蛇先生对接。
伯爵也没强留，只是让他们注意休息，没事了记得把米娅带过来一块吃饭，他还没见过呢，而且也想提前琢磨一下当爷爷的感觉……
逮着机会就全方位催小两口要孩子。
……
阿莱耶先生一直把卡尔和菲莉丝送上马上，看他们离开后才回到宅邸，一路走到伯爵的书房前，敲了两下门。
当听到“请进”之后，管家推门而入，随后优雅地泡了一杯红茶，轻声放到伯爵的书桌上。
阿莱耶先生看到，伯爵恰好写完了给王室的信，在末尾签名以后，便对折装入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里，用火漆封口，并盖下常春藤纹章。
“阿莱耶，有劳你加急送到纽伦，面呈国王陛下。”
伯爵将信件递给老管家，表情无悲无喜，喝了一口茶。
但阿莱耶知道，自家老爷这副样子，其实是喜忧参半。
他收好信封，温和应道：“知道了老爷，一会我就动身。”
“嗯，辛苦你跑一趟，一路小心。”
“不辛苦的，这种信函就算走我们自己的路子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谁也不知道密林会渗透到了何种程度。”阿莱耶微笑道，“只是我不在的这几天，老爷您少出门为好，必须出门时也请多注意防范，最好能把阿比盖尔叫回来陪同。”
“呵呵，你总是忘记我也是灵能者。”
伯爵无奈地笑了，指了指一旁，那是女婿刚送他的复苏节礼物：“有这等装备在，恐怕连你都难伤我。哦对了，你别不好意思，拿着看看吧。”
“少爷背后的那位工匠……恐怕是炼金宗师。”阿莱耶若有所思地感受着蕴灵风衣，叹服道，“少爷真是深不可测，这件装备的工艺却精湛到了恐怖的地步……”
“更关键的是，它不是孤品，可以量产。”
伯爵复杂地叹了口气：“而且我敢肯定，这蕴灵风衣绝不是卡尔和那位工匠能拿出手的最好的装备，至少他送给菲莉丝的那枚婚戒，就比这风衣高级数倍。”
“这件蕴灵风衣应该算是五级装备，没有突破五级的原因，我猜测是受制于图纸，绝非工匠的实力问题。可就算如此，同等级的装备炼金教会也不会轻易拿出手，它在明斯特已经很珍贵了。”
阿莱耶将风衣放回原处，轻声说道：“至于大小姐的那枚戒指…老爷，我一点都看不透，那或许是超越我见识的装备。”
“唉……”
伯爵又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已经很看重卡尔了，结果没想到还是看轻了……他俩订婚时我都没太注意那枚戒指，我还以为只是镶了普通的宝石，毕竟那时候他还没什么钱……”
“老爷是在想嫁妆的事？”阿莱耶笑了笑，“我觉得少爷不会在意的，我和阿比盖尔打听过了，少爷他对大小姐的宠爱比您更甚。而且少爷心里，我认为他已经把您当作父亲了。”
“这我当然知道，他对菲莉丝的好，我看得一清二楚，不然这些装备他会像送水果一样随便送？主要是那枚戒指，必然是无价之宝，这就让我很在意……”
伯爵苦恼着拿出一本绣金边纹有常春藤纹章的册子，这是编写好的嫁妆目录，边翻边说：“可是我们家也不能寒碜了啊，我就菲莉丝一个宝贝女儿，得风风光光的才行……”
阿莱耶看伯爵这副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刚才的猜测说出来。
“老爷，大小姐的那枚戒指，今天您下意识地看了好多次，所以我也详细观察了一下，您知道的，我曾经对炼金术也有点了解。”
阿莱耶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只敢猜测，它的确是超越我见识的事物，还请您不要被我误导。”
“有话就说吧，超凡领域的知识你了解的比我多，毕竟你这位明斯特的行刑官，还是半个‘教授’。”
“您过誉了老爷，不过我认为您说的没错，那枚戒指是无价之宝，恐怕全天下就那一枚。”
伯爵忽然眯起了眼，灼灼盯着阿莱耶：“你是说……”
“是的，老爷。”阿莱耶深吸了一口气，“我曾观察并接触过七级和八级装备，但那枚戒指依旧不是我能看破的事物……所以既然如此，若是大胆猜测的话，那有没有可能是……圣器？”
圣器，不是能用炼金术制成的。
它们的来历无从考证，不可仿制，不会老化，几乎无法被破坏，而且数量极其稀少。
从有史以来的第一纪元，到如今的第五纪元，问世的圣器不超十五件。
而圣器之所以为圣器，就是因为每一件的能力尽管各不相同，但毋庸置疑蕴含极其恐怖的种种力量，有的甚至可以违反常理和天地规则……
而且据说，每一件圣器都是拥有“器灵”的，即可以用某种方式认主。而认主之后，圣器才能发挥它全部的力量。
现今四大正教之所以能在大陆立于超然，传承上百年，其根基之一就在于他们都掌握着圣器，其中以炼金教会和战神教会最多，明面上各有三件……
长久以来，超凡领域流传着一则情报——圣器的由来，或许和神明相关。
现在，自己的女儿手上就疑似有一件圣器，而她应该并不知道……
但如果是真的，那女婿必然是知道的……
圣器，认主……
如闪电划破苍穹，伯爵忽然之间想起一件险些被他忽略的细节——订婚那天卡尔曾不厌其烦地叮嘱菲莉丝，绝对不要摘下这枚戒指。
这或许就是让圣器和菲莉丝认主的方式……！
所以，卡尔是用一件圣器当作聘礼，迎娶他齐格·沃尔登的女儿……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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