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chapter 53
埋在他的怀里,贺明浠一遍遍地叫着温礼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但就是叫着让人安心。
不光是名字,还有温礼这个人。
那是她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感受过的安逸和平静,感觉身边只要有这个人在,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她本以为喜欢一个人,那么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应该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
但原来和他在一起时,也可以是放心和自在的。
叫着叫着,温礼的耳朵没听累,贺明浠先叫累了。
“我困了……”
男人啼笑皆非,昨晚没休息好的是他,现在先困了的反倒是她。
“去睡吧。”他说。
贺明浠在他怀里一蹭:“可是我还没有洗漱。”
温礼想说那你就去洗漱,然而贺明浠却先一步说:“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你帮我吧,好不好?”
也不等他答应,她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开始耍赖。
温礼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装困的小把戏,笑了笑,没有揭穿,直接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他将她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打算先用面巾纸给她擦脸。
贺明浠说:“洗脸之前要先卸妆的。”
温礼一顿:“你今天有化妆吗?”
他这样一问,贺明浠脸上的笑意顿时放大了好几倍。
“有啊,素颜妆,”她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凑近点看,“你看,我画了眼线,睫毛也稍微刷了一下,但是没贴假睫毛,所以很自然。”
温礼真就仔细看了她一眼,好像眼睛确实化了。
他的目光特别正经,跟搞学术研究似的,贺明浠看着他认真打量的目光,一瞬间心动得要死,把头凑上前猝不及防亲了他一口。
温礼微睁眼,愣了下,然后故作责备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贺明浠得逞地笑了,说:“先用卸妆巾帮我卸个妆呗。”
温礼照她说的做,贺明浠为了让他方便,特意把一张小脸仰的高高的,人坐在洗手台上,两只脚在空气中晃,闭眼享受着他的服务。
温礼给她卸完妆又给她擦脸,甚至连牙膏都帮她挤好了,贺明浠得寸进尺,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刷牙。
沉默须臾,温礼终于说:“你老让我不要把你当小孩儿看,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连刷个牙都要人伺候。”
刷个牙都要耍赖,关键是贺明浠还挺理直气壮,反过来教育起温礼:“这不一样啊,我让你帮我刷不是我因为我是小孩儿不会刷,而是因为我在跟你撒娇啊你懂不懂。”
然而温礼油盐不进,将牙刷递到她手里:“你这不是撒娇,是懒,自己刷。”
贺明浠哦了声,将牙刷送进嘴里,边刷还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温礼挑眉。
“现在刷个牙都想要人伺候,那以后是不是连穿个衣服也要我伺候。”
贺明浠特别理直气壮,甚至还翻
了个白眼:“不行吗?”
温礼:“不行。”
“你!”
在贺明浠生气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将漱口杯递给她,看着她满嘴的白沫,两只手撑在她的两边,盯着她一本正经地缓缓道:“我只想帮你脱,不想帮你穿。”
“……”
对话突然就不健康了起来,关键是把话题引向不健康的始作俑者偏偏又是一脸的正人君子,让贺明浠差点以为是自己脑子太黄,才把他的话给听错了。
但她很肯定没听错,因为她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促狭的笑意。
这男人怎么调戏人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的。
贺明浠龇牙咧嘴,心想一定要给这男人好看,于是故意用含着牙膏沫的嘴去亲他。
温礼神色一惊,迅速往后躲,贺明浠直接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追过来。
在洗手间里拉扯了半天,最后温礼被抵在瓷砖墙上,头仰着,用手抵着贺明浠的脸,以防她真亲上来。
贺明浠使劲踮起脚都没碰到他,还不死心,人都快直接原地蹦起来,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手上全是她喷出来的牙膏沫,温礼实在哭笑不得,只好一边抵抗着一边说:“你先把牙刷干净行么。”
贺明浠又叽里咕噜喊了一句,温礼大概听清楚了,是“你居然敢嫌弃我”。
越是嫌弃她,她就越是要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嫌弃。
温礼心想要是不让她得逞,估计是不得安宁了,于是微微低了头,就那么妥协地让她亲了上来。
这下贺明浠终于老实了,被他强势地命令赶紧去漱口。
温礼的唇边也沾了她的牙膏沫,还没来得及擦掉,突然被贺明浠指着嘲笑。
“你长白胡子了耶,你是圣诞老人吗?”
温礼没
理她,伸手要将唇边的牙膏沫给擦掉,又被贺明浠一把拦下。
“别擦啊,你留白胡子还挺帅的,让我拍个照吧。”
温礼眼皮一跳,贺明浠又欠揍地说:“你等我啊,我去拿手机过来。”
说完就要出去拿手机,温礼被气得想笑,直接将她扯了回来,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直接又将唇边白沫蹭回了她脸上。
被他的唇蹭到的地方痒痒烫烫的,贺明浠哇哇大叫,各种躲避,但毫无作用,温礼牢牢摁着她的后脑勺,她哪儿都跑不了。
等温礼终于放开她,她的脸上已经到处都是被他蹭过的痕迹。
脸上滚烫,她捂着脸说:“你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温礼轻描淡写:“跟你学的。”
贺明浠鼓着嘴,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
目光巡视一圈,她很快就想到了,随手拿起一瓶泡沫发胶,直接往他身上喷。
温礼躲闪不及,身上瞬间被喷上了白沫。
贺明浠笑得猖狂。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温礼低啧一声。
真是
有够欠打的。
空间不大的洗手间里,又胡闹了数十几分钟,发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贺明浠人被按在瓷砖上,两只手也被牢牢桎梏在温礼手里,才终于勉强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温礼只用了单只手便轻松地攥住了她,另只手拍了拍她的脸。
“还胡闹吗?”
贺明浠哼了声,倔强地不说话。
温礼眉梢轻挑,捏住她的下巴,还用了点劲儿,又问了她一遍。
脸颊两边的肉都被捏得鼓起,贺明浠还是誓死不从,并且挑衅道:“有本事你就别放开我,不然我喷死你。”
虽然手被攥着,但是她的脚还是自由的,说着,她直接报复地踩了他一脚。
温礼低嘶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紧。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打你?”
贺明浠当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她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不但有恃无恐,她甚至还敢挑衅他:“有本事你就打啊。”
温礼哼笑,手往下移,贺明浠的屁股忽然一疼。
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还真打?
而且还是打她的屁股!太过分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思想本身就不健康,还是因为他的力道实在控制得太过微妙,这个惩罚又莫名地有些奇怪。
关键是她该死的不但不讨厌他这样,反而还很喜欢。
洗手间的瓷砖很凉,贺明浠被重重抵在墙上,身前和身后仿佛在同时经历着冰火两重天,同时也肯定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看着再正经的男人在这种事上也是不正经的。
本来已经浑身发软,全身心投入在这双重的感受中,忽然脚下一硬,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睁眼,大概猜到了是什么。
“那个、我好像把你的眼镜给踩碎了……”
温礼低头一看,总算知道了因为被她嫌弃碍事而被强行摘掉的眼镜被她扔去了哪儿。
然而现在并不是管眼镜死活的时候。
他并不介意:“没事,回头再配一副就行了。”
然后他将她打横抱起来,离开了洗手间,回到卧室。
期间贺明浠仰头看着他,忽然感叹了一句:“你好好看啊。”
“没你好看。”
温礼的喉结用力滚了两下,眼睛牢牢盯着她说。
温礼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他能看到贺明浠此刻是什么样。
其实他昨天就欣赏到了贺明浠的这幅样子,见惯了她平时叽叽喳喳又捣蛋的小女孩模样,她这样妩媚又羞怯的模样,说实话,让人实在挪不开眼。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温礼始终认为,像贺明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或许比起直接粗暴的上床,她更希望的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贺明浠真的太皮了。
她喜欢粘着他,可是她喜欢的粘就只是单纯的粘,温礼想
要的粘却不仅仅只是和她隔着衣服贴在一起的程度。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刻意地保持着与她的距离,哪料她毫无所知,自表白过后,就想尽了办法粘着他、占他便宜。
温礼看着冷静,实际上根本受不了她这一套。
然而就在温礼在扩张好后,真的要用上父亲给他的东西时,软成泥的贺明浠又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一直喊疼。
其实并不是真的有多疼,而是被撑开的那种感受实在太陌生,让她下意识地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撑破。
听着她喊疼,温礼也很是无措,最终还是放弃了,摘了东西,将她抱在怀里哄道:“好了,放松
点。”
听出他是心疼自己,贺明浠也不想就这么扫他兴,于是小心地提议道:“要不你拿个东西把我嘴巴给堵上吧,然后你别管我,直接一鼓作气就好了。”
温礼被她视死如归的语气给逗笑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还一鼓作气,又不是打战。
“这怎么行,”他揉揉她的头,说,“不用在意我,你的感受才是第一位。”
“我也不是不舒服,”贺明浠小声说,“我就是……有点怕,你能理解吗?”
温礼轻笑:“能,所以我们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好吗?”
还问她好不好,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贺明浠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他这么好,就显得她特别不好。
“那你怎么办呢?”她语气犹豫,“你那里……憋着没事吗?”
温礼说:“没事,一会儿就下去了。”
贺明浠在被子里动了动,安静几秒,温礼突然按住她被子下的手,语气已经是无奈至极。
“明浠,听话,不要闹了。”
“……我不是闹,我是想帮你。”
温礼一怔,她又把手伸了过来。
他没忍住皱眉,轻轻嘶了一声。
贺明浠立刻吓得缩回了手。
“很不舒服吗?”她问。
温礼好半天都没说话,贺明浠已经不敢再伸手,乖乖地不动了。
最后还是温礼在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又把她的手给抓了过来。
贺明浠:“哎?”
温礼低声开口:“……你听我的,不要太使劲了。”
感受着她柔软的手心抓着自己,男人咬着下唇,喉结咽了又咽,英俊的眉眼舒服而难耐地轻拧着。
而贺明浠简直要被他这幅秀色可餐的样子给迷死了,就为了男人此刻的美色,哪怕手都酸了她还依旧坚持着。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温礼不要太好欺负了,于是故意问:“温老师,现在在你眼里我还是小孩儿吗?”
她坏坏一笑:“不然居然让一个小孩儿帮你wanking,温老师,你很坏哎。”
真是个坏学生。
一面叫着他老师,一面说着这么露骨的话。
温礼闷哼,最后弄了她一手。
他将她抱在怀里,平复过呼吸后,用哑到极致的嗓音轻声斥责她:“你不但是个小孩儿,还是个坏小孩儿。”
贺明浠切了一声,虽然被骂了,但心里却甜滋滋的,欣然接受了他的评价,抱着他问:“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坏小孩儿呢?”
温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低头吻她。
-
又在曾爷爷家待了两天,年差不多也过完了,贺家的人陆陆续续地返工,尤其是贺明浠的堂哥一家,他跟贺明浠的堂嫂都是一线的公职人员,而且还是在卷生卷死的公检法单位,年初二就因为案子的事返回工作岗位了。
温礼虽然有寒假,但公司那边的事他也得管,待不了太久,也得返程了,而且他还得赶紧回栌城配一副新的眼镜,这两天被贺明浠的家人问起他怎么没戴眼镜了,他只能说眼镜不小心被弄坏了,至于怎么被弄坏的,温礼没细说。
贺明浠虽然没事做,但她坚持要陪温礼一块儿回去。
回栌城前的最后一顿饭,比起刚过年那会儿,饭桌上犹然冷清了不少,但最让贺明浠讨厌的亲爹一家还在。
有温礼陪着,贺明浠面对贺琛时已经冷静了不少,最后一顿饭竟然吃得相安无事,就连曾爷爷都觉得不可思议。
吃过饭,曾爷爷说有话要嘱托贺明浠,让她单独来一趟书房。
贺明浠这几天粘温礼粘得特别紧,不愿意跟他分开一几秒钟,所以对曾爷爷的要求不太乐意。
“您要说什么啊还要单独跟我说,我和温礼一起不行吗?”
曾爷爷翻了个白眼,这几天她贺明浠那没出息的样子,他老人家都明明白白看在眼里,吃饭要粘着,看电视要粘着,就连温礼陪他们长辈下个棋,她又不会下,也非要搬个凳子在旁边坐着看他下。
关键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也就算了,她小时候要教她下棋死活不肯学,说下棋太无聊,还不如玩芭比娃娃,现在长大了又要学了,非要让温礼边下棋边教她怎么下,这个棋子下在这一步是什么意思,温礼没觉得烦,倒是把另一边的长辈烦得不轻。
曾爷爷没好气:“就我们爷孙俩说点话,你少粘一会儿人家会死吗?”
贺明浠心里默默说了句会死,嘴上说:“我是怕我不在,温礼一个人不自在。”
“你当他跟你一样吗?再说我们家的人又不会吃了他,”曾爷爷不再废话,“赶紧的,别耽误了,耽误了别怪我不让你回栌城。”
贺明浠哦
了声,不情不愿地上楼了,上楼前还拉着温礼的手让他等自己,千万别自己先走了。
温礼哭笑不得,点点她的额头。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自己先走,快去吧。”
贺明浠哦了声,又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温礼面色一哂,推辞道:“等会儿吧。”
贺明浠嘟嘴,又拽了拽他的衣袖,那边曾爷爷已经在电梯口等她了,见她一直磨蹭,忍不住催促道:“贺明浠,干什么呢?”
贺明浠:“来了来了。”
然后又巴巴地看着温礼,一副你要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不走了的表情。
温礼叹气,只得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
“可以了吗?”
贺明浠傻笑:“嘿嘿,可以了。”
一转头,曾爷爷正在用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
贺明浠挺了挺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跟温礼是合法夫妻,联姻还是家里给安排的,秀个恩爱怎么了。
贺明浠笑眯眯地走到曾爷爷面前。
“走吧,我扶您去书房。”
曾爷爷看了她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你们俩感情……怎么突然这么好了?前两年你不是还嚷嚷着要跟温礼离婚吗?”
贺明浠大言不惭地说:“您没听说过真香定律吗?”
曾爷爷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贺明浠说:“就是我之前不喜欢他,但是我现在特别喜欢他了。”
按理这对曾爷爷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贺明浠以后不会再找他嚷嚷着要离婚了,但这个好消息仅限于两年前。
曾爷爷嘟囔道:“早不香晚不香,偏偏这个时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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