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大军布置上

“混蛋！狗官！竟然敢阴老子！好，好，好，到时候定要叫你好看！”出了大营，左良玉带着一千家丁风驰电掣往回赶，等到了距离大营远一些的地方，左良玉这才破口大骂起来，谁能想到汪乔年竟然提出了一个这么损的方案，摆明了是信不过左良玉，什么他娘的让左梦庚到他这里当督标营营将，分明是将左梦庚扣下当人质了，他左良玉要是不听话，左梦庚的生命安全可是危在旦夕。看来这都是汪乔年早就已经设计好的桥段，先是让侯恂出山，唱白脸，让自己无法拒绝，然后自己又拿尚书大人和尚方宝剑来给自己施压，逼自己就范。最后还觉得不保险，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扣为人质，要知道，虽然左梦庚现在还无法跟左良玉比肩，但是左梦庚毕竟是左良玉的独子，倒不是说左良玉只有这一个儿子，只是在明末各地兵灾之中，左良玉的妻子儿女全部身亡，就剩下了左梦庚这一根独苗，左良玉未来的家业肯定是要全部传给左梦庚的，现在汪乔年把左梦庚扣押了，等于是将左良玉的未来给扣押了，要是左梦庚有个三长两短，左良玉的平贼军迟早是作鸟兽散，这让左良玉如何能接受。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侯恂也在场，左良玉不可能不答应，他看得出来，若是自己刚才翻脸，恐怕汪乔年这家伙敢动真格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左良玉只能先答应下来，回去之后再想想计策。一旁的亲兵队长问道：“大帅这是何故？”左良玉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那亲兵队长眼珠一转道：“大帅，我有一计。”左良玉斜眼道：“哦？快快讲来。”亲兵队长道：“不就是让少帅去督标营做营将吗？这好办，我们来个偷梁换柱如何？在军中找个跟少帅相貌身材差不多的，冒名顶替就是了。”左良玉一马鞭拍在他的头盔上吼道：“蠢猪！你是蠢猪，难道汪乔年他们也是蠢猪？别的不说，义父可是认识梦庚的，你能蒙混过关，就算是相貌接近，但是举止谈吐不可能接近，随便问几个问题就戳穿了。”

亲兵队长挠了挠头道：“好办啊大帅，那就这样，让少帅去，但是去的时候不要一个人，不多，带几个侍卫总可以吧，毕竟是少帅，事关平贼军的未来，相信朝廷不会过于为难，咱们在这群侍卫当中安插一个相貌身材接近的，平日里没什么关系，真到了危急关头，咱们就偷梁换柱，您不是说了，他们要咱们顶在前面跟流贼拼吗，说明他们肯定要在其他地方歼灭流贼一部，让我们在前线争取时间。”左良玉点点头，“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汪乔年就说让我们顶在宣武卫，跟李自成主力打，那么他的军队十有八九是要解决宋献策的偏师。”亲兵队长道：“那就是了，等他们跟宋献策打起来的时候，战场混乱，让少帅找个机会开溜，把那个侍卫顶替上去，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等到回过味来，少帅已经跑路了。”

左良玉沉吟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哈哈哈，你小子，有一套啊，真是个好办法，那好，就按你说的办。”想到这里，左良玉心情畅快了许多，带着家丁们打马飞奔而去，只留下一路的滚滚烟尘。

“杀！杀！杀！”西安城外大校场上，杀声震天，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正在奋力操练，士兵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对着前方的靶子捅刺着，在军官的带领下，喊着口号。点将台上一群军官打扮的人正目不转睛看着大校场上的一切，为首之人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诸位，若能如此练兵，再过数月，强军可成，唉，就是装备欠缺了一些，若咱们能有当时卢象升卢公所领天雄军的装备，何愁大事不成？”“大人也莫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当年我们不也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火铳火炮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真到了战场上还是大刀长矛好用。”那人身后闪出一员虎将，生的是膀大腰圆，一抱拳，便回答道。

“哦？看来白总兵对于战法倒是颇有见解啊。”“哪里，末将哪里有督师厉害，在帐中运筹帷幄那才是万人敌，末将充其量是个百人敌罢了。”“哈哈哈哈。”为首的人指了指这员虎将，然后和后面的军将笑成一团。点将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新任督师孙传庭，身后众将有孙传庭爱将高杰，陕西本地猛将牛成虎、白广恩、左勷、郑家栋等人，还有一些西安的文官和孙传庭招募的赞画。自从孙传庭主政陕西之后，因为李自成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四川湖广一带，陕西作为李自成的老家反而成了真空地带，加上西北大战对于陕甘宁破坏巨大，所以大顺军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油水，一来二去，反而放松了警惕，这才让孙传庭有机可乘，派出高杰打通了和榆林卫之间的通道，又在西安府募兵，征召良家子，组建新秦军，也从西安本地的军将中选拔了一些有才能的人，朝廷也从边关调集了一些陕西本地籍贯的军将给他，这才把架子给搭起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孙传庭现在拥有新秦军两万五千人，同时还联络上了贺人龙的部队，这家伙跟左良玉一个德性，也是脚底抹油的主，不过李自成的势力退下去了，贺人龙也来了劲，领兵回来了，这才和孙传庭取得了联系，虽然贺人龙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孙传庭本着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的原则，还是没有追究贺人龙的罪过，并且命令他的军队向自己靠拢。同时榆林卫的尤世威也能给予一定的支援，可以说陕西局势一片大好。

望着台下的新秦军，孙传庭也是心中快慰，总算是有一支精兵了，这支军队经过自己的精心训练，战斗力比以前自己率领的部队只强不弱，虽然比不上卢象升的天雄军，可也比一般的卫所兵强出许多，而且这段时间，青弋军那边派出一个姓熊的商人给自己运送了不少物资，其中有一些火铳火炮，还有很多震天雷，都是免费赠送给自己的，将来有机会要好好谢谢刘大都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军队一方面人数少了点，只有两万多人，去掉防守西安的兵力，真正能用于机动作战的至多两万人，另一方面就是武器装备还差得远，当年卢象升的天雄军孙传庭可是见识过，算是武装到牙齿了，自己的新秦军跟他们比起来，那就是叫花子，充其量也就是比卫所兵好些，最起码人人有甲，不用穿着鸳鸯战袄就上战场。

孙传庭正在和众人讨论着士兵的训练，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流贼那边动静不小，先是在湖广搞出了大动静，在九江被刘毅重创了之后，李自成居然短时间内又聚集起数十万人马，直扑河南，孙传庭现在很担心，一方面是因为李自成恢复的这么快，要是河南有失，陕西恐怕面临巨大危险，毕竟攘外必先安内，李自成回头肯定要拔了自己这颗钉子，陕西的大好局面刚刚打开，孙传庭不想这么快就失去。另一方面就是担心，如果河南战事不顺利，或者官兵抵挡不住的话，朝廷会不会下令自己出兵潼关，从后方威胁李自成，要知道，自己不是不想出兵，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少，两万人过去，虽然能造成一定影响，但是杯水车薪，要知道李自成的兵马数以十万计，他的两万人能发挥多大作用呢？另一方面是军队训练不足，虽然已经有模有样，但是缺乏实战检验，不一定能打出多好的战绩，最好是从小到大，先打几个小仗磨练一下，再大规模出击的好。

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正当孙传庭和众人讨论在兴头上的时候，一名塘马快速奔入营内，在马上大喊道：“急报！朝廷急报！”随即翻身下马，蹬蹬几步窜上了点将台，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孙传庭的手上，孙传庭只看了一眼封面，心中便暗暗一惊，这是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立刻拆开阅读，只看了一遍，便眉头紧锁了起来。身边众将发现了他的异样，高杰立马上前问道：“督师，怎么了？”孙传庭将手中信件递给他道：“你自己看看。”高杰一目十行扫了一遍，惊呼道：“现在催促出兵？万万不可啊。”众人围了上来，这才发现是兵部的急令，说是流贼在河南肆虐，前线压力巨大，要求孙传庭出兵在背后打击流贼，给前线部队分担压力。“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朝廷坐不住了。”孙传庭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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