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摧毁全城下

“好，好啊，这大水瞬间就解决了咱们的问题啊。”周王端起酒杯，高兴地说道。开封城内，文武官员们额手相庆，就连周王都在府内大摆宴席，这些天，虽然说周王散尽家财，让将士们同仇敌忾，可是谁都知道，如果没有这股大水，开封城失陷只是时间问题，城外的大顺军都是百战之士，城内的官兵有战斗经验的不过三万，剩下的民团只能在战斗间隙训练一番，战斗力跟饥兵差不多，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人，这三万官兵死一个就少一个，大顺军围城多日，正规军死伤早就过半了，等到正规军全没了，开封城自然也就失陷了，所以这场大水来的非常及时，可谓是雪中送炭。

巡抚张克俭也是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道：“诸位，这第一杯酒，我要敬一个人。”巡案高名衡捋须笑道：“张大人可是要敬黄大人？”张克俭哈哈大笑道：“知我者，高大人也。”张克俭扭头道：“诸位，此次大顺军一败涂地，全赖黄大人当日出的奇谋，当初还有不少人反对黄大人的方案，说放水会让开封也受损，从今日的结果来看，开封城受损不假，但是瑕不掩瑜，利远远大于弊，君不见，城外流贼尸积如山，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一次至少给李自成造成了十几万人的损失，而且损失的都是他大顺军的骨干，我们这一场大水，胜过十万雄兵啊，哈哈哈哈。”高名衡也是起身道：“黄大人，我也敬你一杯，当日多有不敬，今日我给你赔罪了。”

黄澍本来坐在后面，毕竟他的官职不高，只能坐在吴士讲的身后，可是这么多大员都点了黄澍的名，吴士讲拉着他站到了前面，“黄大人，今天你就不要谦虚了，你是主角，我们都是配角，没有你提出的这个方案，咱们现在搞不好已经身首异处了，哪里还能坐在一起饮酒。”黄澍拗不过吴士讲，走到前面拱手道：“殿下，诸位大人，虽然这个方案是我提出来的，但是真正居功至伟的是陈永福陈总兵和守城的将士们，没有三军将士用命，开封城如何能支撑这么多天，要是不能支撑到援军赶到，我提出的方案就没有意义了。再者，刘泽清可是陈总兵叫来的，我跟他又不认识，哪有这个能力，陈总兵一封信，他就从山东过来了，这才有了今日的战绩，所以我说，功劳跟我没什么关系。”

陈永福连忙起身道：“黄大人此言差矣，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是带头的，没有你就没有后面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来，我也代表全军将士，敬你一杯。”周王也适时起身道：“既然如此，本王代表皇室，代表朝廷，敬黄大人一杯。”黄澍知道不能推辞，端起酒碗对众人道：“多谢殿下和诸位大人，我们满饮此杯，为开封城贺！”众人一起道：“为开封贺！”大家一扬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鼓乐声响起，酒宴开始，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周王对张克俭道：“张大人，这刘泽清的功劳？”张克俭肯定道：“周王殿下，虽然刘泽清在山东风评很差，其人人品也不怎么样，并且他派兵前来的动机也不良，肯定也是带有富贵险中求的心思。可是我们要知道，凡事论迹不论心，不管他刘泽清怎么想的，反正他派人来决堤了，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况且杀伤这么多流贼是真的，谁也抹杀不了，既然如此，咱们答应的就要做到，否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周王点点头，“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就按照原计划，本王带头上书，褒奖他头功。”

其实周王本身对于刘泽清这样的军头是很反感的，不要说周王在地方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崇祯自己，对这些军头也是深恶痛绝，像是左良玉贺人龙之辈，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军队，朝廷才拿他们没办法，若是给崇祯一个机会，崇祯恨不得杀他们而后快。周王当然也是这样的心思，可是刘泽清毕竟把活干完了，而且干得漂亮，要说起来，也是他周王的救命恩人，既然张克俭这么说了，那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他，日后有个什么麻烦，他山东的人马还能来救援。酒宴进行到很晚，众人兴致高昂，一个个喝的都是酩酊大醉，他们在饮宴，城内的士兵和百姓们也没闲着，该庆祝庆祝，当然还有很多人正在东城忙碌，忙着将城内的积水给排出城外，好在东城的情况还不错，大家齐心协力水位下降的很快，最重要的是，大顺军撤退，城内百姓和将士们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是松了下来，大家有说有笑的一起干着活，城内的许多流民都赶过来帮忙，火把将整个开封照的透亮，许多小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水灾，他们看见街道都变成了小溪小河，一个个跳着叫着在水中打闹，官府将剩下的粮食集中起来，另外加上周王府府库的贡献，从中拿出一部分，给民众施粥，开封城内的好几处粥棚都在熬着香喷喷的小米粥，民众们没有了生命危险，还能吃上一顿安心饭，这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

一个百姓问一个小旗官道：“军爷，这流贼不会再来了吧。”小旗官笑着道：“李自成都变成落水狗了，还敢来吗？你是没上城墙上往下看，那水里飘着的可全都是尸体，几十万人啊，流贼这下是全完喽，听说辽国公在江西打了一仗，干掉李自成几十万人，你看，咱们这一场水就淹了他几十万人，这不比关二爷水淹七军还牛？”“哈哈哈哈。”周围的士兵们都笑了起来，百姓们也跟着笑。在这乱世之中，首要的任务就是活下来，活下来才有一切，才能有机会开创新的生活，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显然，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开封城和开封的居民活下来了。

一夜无话，周王府的饮宴也是偃旗息鼓，只不过大家都醉了，有的人就在大堂上睡下，鼾声此起彼伏，连一向注重仪表的张克俭等文官也是失态，一个个跟陈永福他们这些武将勾肩搭背的，趴倒在桌子上。就在众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忽然一个周王府亲卫火急火燎冲进来道：“报！报！诸位大人，紧急军情！”陈永福是武将，平日里酒量不错，亲卫一声禀报，他立刻从睡梦中惊醒，摇摇晃晃起身道：“你说什么？”那亲卫道：“军门，紧急军情，西门外发现大量流贼！”陈永福唰的一下流了一身冷汗，酒在瞬间醒了，他上前一步揪起卫兵的衣领道：“此言当真，李自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来？”这么大动静，终于将周围的官将们惊醒了，大家一听是李自成又来了，张克俭等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周王也是惊醒，有些不知所措，拉住张克俭问道：“李自成不是损失惨重退兵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几天工夫？”

张克俭冷静了一下，甩了甩头，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对陈永福道：“陈总兵，我们一起到城头看看，李自成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三面都是水，水还没退，道路泥泞，就西门一条道，他要是攻城，咱们就把兵力全部堆到西门，看他还要填进去多少人马？”众人匆匆忙忙来到西门，只见城下大军云集，旌旗招展，李自成竟然真的带着剩下的十几万人卷土重来了。黄龙伞盖显得非常扎眼，只见其从中军缓缓向前军移动，陈永福架起千里镜，果然看见一员大将正在黄龙伞盖下方也架起千里镜朝着城头张望，肯定是李自成。

大顺军中冲出数匹快马，马上骑士近前道：“城上的官兵听着，大顺皇帝天恩浩荡，只要你们开城投降，可以饶尔等不死，全城百姓安全由我们大顺军保证，否则我军重新攻城，玉石俱焚！”陈永福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虚张声势，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知道李自成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还敢来。张克俭道：“咱们城上不是有神臂弩吗，火炮准头不佳，我们用神臂弩射他的黄龙伞盖，要是能射死李自成是最好。”今日李自成卷土重来是故意这么干的，其实就是个幌子，吸引城头的注意力，宋献策已经带精干老营兵去西北角的马家口决堤去了，李自成下定决心，谁都别想好，一不做二不休，废了你开封城。

嗖的一声，冷不丁城头上射来了一支小臂粗的弩箭，直扑李自成面目，这要是射中了，李自成一定是殒命当场，这么粗的箭能将李自成的头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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