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浴血朱仙镇八

“流贼受死！”朱仙镇战场，一员大将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将一个个人头劈飞，身后骑兵也是英勇异常，手中马刀挥砍，长枪捅刺，战马也高高扬起前蹄，连踢带蹬，将敌人的骨头撞断，将他们的尸体踩在脚下。“好，好，刘将军果然英勇，如此看来，破敌就在今日了。”中军大战，一名文官捋须微笑，看着战场上的一幕，他心中大定，自己的军队人数是少了一点，但是战斗力强悍，果然从蓟镇和京营抽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就是强，敌军虽然是自己的三倍，但是在如此大的战斗力差距之下，自己的军队显然有很大胜算。

朱仙镇战场，在阵后督战的文官正是汪乔年，前方杀敌的将领是麾下大将刘超，刘超的保定兵虽然主要是步兵为主，但是奈何刘超本人勇武过人，他亲自带领数百家丁马队，提着凤嘴刀就杀入了人群之中，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他所到之处要不然就是血流成河，要不然就是敌人纷纷闪避，没有人是他刀下一合之敌。主将如此勇武，后方的步兵也是奋勇杀敌，再加上外围的曹文诏领着数千马队不断攻击宋献策大军侧翼，虽然一开始是流贼主动进攻，但是打了几个时辰，宋献策的军队渐渐招架不住了，实在是十几万饥兵的战斗力太差，完全就是堆人头，幸好宋献策后面有五万正兵督战，否则前面的军队已经崩盘了。而这个时候，汪乔年还没有使出全力，目前参与进攻的主要是刘超和曹文诏的人马，虎大威的一万多人和汪乔年亲领的京师兵马一万多人还没动，也就是说七万大军只用了四万，这剩下的将近三万人不仅是汪乔年的总预备队，也是他一锤定音的力量，汪乔年不傻，他看到十几万饥兵的后方还有数万人马列阵，这一点是宋献策的主力正兵，他手上的三万人就是用来对付正兵的，一旦刘和曹二人将饥兵打破，就是总决战的来临。

看这个架势，宋献策的饥兵应该是顶不了多久了，阵型已经开始松动散乱，饥兵的战斗力本来就很差，士气也不怎么样，能顶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督战队的作用，逃回去的士兵一律被宋献策下令砍了，血淋淋的人头累加成了一座景观，极具震慑力，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只能反身继续作战，谁都知道，打赢了，也许他们还能加入正兵营，吃上饱饭，打不赢那就是死路一条。但即便是这样，战斗力的差距不能立刻弥补，饥兵越战越弱，官军越战越勇，攻守之势调换，汪乔年估计，再有一个时辰，饥兵必破。

“虎大威，待会你的部队先出击，绕过战场，直奔宋献策本阵，先跟他们打起来再说。本官就是要让宋献策不得安生，破敌就在今日。”此刻，汪乔年已经放下了左梦庚逃跑这件事情，左梦庚毕竟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他不是左良玉的儿子，这样的人对整个战局根本不可能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本来汪乔年下令让左良玉顶住十天，实际上是放了时间的，汪乔年也反复评估过宋献策军的战斗力，实际上他有信心在五天内结束战斗，只要左良玉能顶住五天，战局就稳了。而从今天宋献策部队的表现来看，恐怕汪乔年还是高估了流贼饥兵的战斗力，按这个趋势发展，一天，只需要一天他就能将宋献策打崩溃，算上收拾残局的时间，三天足以。所以左梦庚跑了也就跑了吧，就算是他今天跑回去，这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左良玉怎么说也有十二万人马，就是十二万头猪，李自成也要消化几天，根本不可能来掺和自己的战事。

汪乔年不是没有想过后路，左良玉这种人是万万不能让人放心的，即便是左梦庚在自己手中也不能放心，他必须要做好左良玉随时跑路的准备，但是汪乔年有信心，灭了宋献策，南路的隐患就解除了，就算最坏情况发生，左良玉再次跑路，那他汪乔年就把所有部队开进开封城，加上陈永福的人马，再招募一些民团，开封至少有常备军十万人，十万人防守的开封，可不是一般的坚固堡垒，六朝古都不是闹着玩的，城防工事非常完备，李自成的南路军没了，光靠他一支人马，独木难支，就算他打过来，请问要用多少人命才能打下开封？李自成刚刚在九江损失了这么多人马，若是在开封再留下几十万条人命，他大顺政权岂不是不复存在了，李自成舍得这么用兵吗？

想到这里，汪乔年信心倍增，回头又看了一眼虎大威，虎大威立刻抱拳道：“末将这就去布置。”片刻之后，虎大威本部人马从大队中分出，直扑宋献策正兵大阵。汪乔年让虎大威出击也有用意，虎大威在汝州未放一炮就撤退了，虽然是形势逼人，但是谁都知道，虎大威心中憋着一口气，特别是猛如虎战死，虎大威更是悲愤异常，别说是虎大威自己，就算是麾下一万多将士，谁不是心中一口恶气未出，都想着跟流贼堂堂正正厮杀一场。现在汪乔年命令虎大威出击，麾下将士们皆是虎吼一声，抄起兵器就冲了过去。

对面的宋献策咽了咽口水，不断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真是没想到汪乔年的兵马这么难缠，本以为汪乔年的南下大军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军队，战斗力应该不怎么强，就算某支军队的战斗力突出，但是各部之间配合的应该不怎么样，自己毕竟二十多万人马，人数上有绝对优势，就跟他拼消耗，也能顶住几天，可是谁能想到汪乔年的人这么猛，这才打了多少时间，自己的饥兵眼看着就要崩溃了，宋献策正准备派出一部分正兵加入正面战场，却猛然看见对方的大阵松动了，虎字大旗飘扬，万余人呐喊着冲杀了过来。宋献策一惊，该死！汪乔年竟然提前将虎大威这头猛虎给放出来了。

虎大威本是塞外人士，跟猛如虎的出身差不多，所以他的兵器跟中原不同，竟然是一杆长身狼牙棒，等于是将凤嘴大刀的刀头换成了狼牙棒的棒头，上面镶嵌着大量倒刺，一看就威武异常。狼牙棒的攻击方式跟一般的大刀长枪不一样，狼牙棒本身是一种钝击武器，在对付盾牌之类的防御性设施上有很好的效果。只见虎大威一马当先，带着三百家丁卫队骑马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三百勇士很多都是塞外人士，也是虎大威这些年费心搜罗的人马，他们对虎大威都非常忠诚，有他们在，虎大威心中更是豪气顿生，今天一定要给猛如虎报仇，新账旧账一起算。

“开！”虎大威狂吼一声，手中狼牙棒以千钧之力砸下，几个举盾想要抵抗虎大威的流贼正兵直接被虎大威砸的倒飞出去，盾牌虽然没有直接碎裂，但是从盾牌上传来的力道却将双臂的骨头直接震碎，这股怪力从手臂传导到身体，让几个盾牌兵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这些人不死也是重伤，而且伤到了内脏，就按照大顺军的医治条件，这些人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虎大威冲进人群之中，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狼牙棒左右横扫，一下子将正兵大阵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身后数百骑兵跟进，将口子越撕越大。眼看着后面的步兵就要趁此机会杀进来了，宋献策急的声音都变调了，“给我堵住他们，堵住他们！”

几个营将带着麾下人马迎了上去，誓要将官兵顶回去，虎大威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军中人马善射之士不少，但凡是从塞外过来的，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没问题，“给老子瞄准了那几个带头的，射死他们！”上百家丁摘下背上大弓，反手抽出箭支，张弓搭箭对着几个营将就是一阵攒射，虽然他们身边有盾牌兵护卫，但是箭支太过密集，而且对方准确度很高，就是一瞬间的工夫，营将们或死或伤，栽下马来。

虎大威军更是士气大振，虎大威举起狼牙棒吼道：“儿郎们！随某家杀贼！”“万胜！万胜！”明军将士们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纷纷结阵，杀进了宋献策的大阵，将五万人的阵型顷刻间搅乱。汪乔年在阵后放下千里镜，情不自禁击节道：“好！虎大威果然厉害，一万人硬是将五万人的兵马给搅乱了，这仗有的打。全军听令，随本官出击！”汪乔年身后掌旗兵挥动令旗，汪乔年抽出腰间尚方宝剑，喊道：“将士们，报国的时候到了，跟我杀！”一万多人呐喊着发起了冲锋。忽然，一名小校跌跌撞撞打马过来，“大人不好了！流贼，流贼的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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