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大军南下下

“大帅，大帅，弟兄们搞到了一个绝密情报。”洛阳嵩县，这里是左良玉军队的临时驻地，自从上次跟宋献策达成协议，在战场上开了个口子，让左良玉通过之后，左良玉的军队边一路急匆匆从南洋来到了洛阳嵩县，并且就在城外安营扎寨停驻了下来，左良玉当然不想在嵩县停留过久，毕竟这地方就是个小县城，屁都没有，十二万大军的给养都成问题，宋献策答应给的银子也只给了一半，后面就没有下文了，这给左良玉气的不行，这些流贼果然不讲信用，更糟糕的是军队的士气，他的军队一直在转进，转进也就算了，还搞不到什么好处，喝酒吃肉还有女人，什么都没有，长久下去，军队非要散了不可，左良玉紧急拿出几十万两银子给士兵们发了几个月拖欠的军饷，这才稳住了局面，可是现在轮到他自己难受了，本身从唐王手上敲打和从宋献策那里搞到的银子也就一百多万两，这一下发出去一大半，让左良玉着实肉疼，可后面又该怎么办呢，没有新的来源，自己还怎么继续领兵。

正在大帐中发愁的时候，忽然亲兵队正进来禀报，说是有重大发现，左良玉有些心不在焉道：“什么情报？”亲兵队正走上前去，耳语了几句。左良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拍着桌子起身道：“你此话当真？”队正道：“千真万确！”左良玉立刻道：“叫梦庚来。”队正一抱拳，下去请左梦庚了。不一会，左梦庚便跟着亲兵队正进了大帐，“父亲，找我有事？”左良玉道：“坐，听他说说情况。”亲兵队正立刻道：“少帅，是这样，兄弟们在外面巡逻的时候，无意间抓到了一个跟大部队走散的流贼士兵，此人说是从南朱阳镇的方向过来，弟兄们上了点手段盘问了一番，此人交代，在南朱阳镇和花园头之间的平原上，有一个流贼的辎重大营，此次宋献策前锋大军的后勤基地就在这里，里面军械物资粮草金银不可计数。”

左梦庚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对自己老子的性格太了解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左良玉又非要把自己叫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左良玉心动了。自家老子就是这种冒险之人，最喜欢就是弄这些投机的事情，两头吃好处，唐王没了，现在左家军经济又紧张，若是能截了大顺军的给养，他们的实力就能完全恢复了。左梦庚小心翼翼道：“父亲，您不会是要。”左良玉哈哈大笑道：“知父莫如子，你应该猜到了，怎么样，干他娘的一票，干完了咱们就撤，李自成万万想不到咱们在背后弄他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咱们早就走人了，反正咱们也不算不讲道义，是他宋献策先忽悠咱们的，给了一半的钱，剩下就不给了，既然你不给，我就自己拿，拿完了我们就退往开封，看他怎么办？我有十二万大军和海量的物资，谁敢动我。不仅不敢动我，还要求着我，抬着我，哈哈哈，梦庚，你说，怎么样？”

左梦庚挠挠头道：“父帅，你说的好是好，可是既然作为辎重营地，应该有重兵把守，咱们也不可能倾巢出动，人少了不好办，人多了又容易暴露，就算是打下来之后，还要将物资给拿回来，这也需要不少人手，该如何是好呢？”那亲兵队正道：“少帅，这个办法那俘虏倒是替咱们想好了，这家伙，不用手段不说真话，一上手段，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左梦庚脸上做出了有些厌恶的表情，父亲的这个亲兵队正早年出身锦衣卫，后来才加入的左家军，谁不知道锦衣卫大狱里面花招数不胜数，你不开口，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左梦庚有一次参加过审讯，那手段，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作为一个年轻将领，他还是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对于这种手段不屑一顾，自然对这个亲兵队正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在父亲面前他不想表露出来罢了。那亲兵队正接着道：“此人交代，营中守备兵力只有数千人，本来有两三万人，后来宋献策要征召饥兵，便将这些人都打发出去派任务了，所以目前营中只有五六千饥兵驻守，主要是流贼大意，也想不到我们会偷袭。这样一来，攻打营寨只需要数千骑兵即可，再派一两万人接应，打下来之后立刻去搬物资，只是一点，要做好隐蔽工作，最起码在接近对方大营之前，要把外围的骑兵巡逻队给干掉。”

左梦庚抱拳道：“父帅，这个任务，我去！”左良玉点点头，“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你带所有的骑兵去，我再派两万步兵在后面接应你，得手之后，立刻封锁这一带的消息，不管是流贼还是平民，见到我们的人一概杀死，一个活口不留，咱们活一干完就撤去开封。”“得令。”左梦庚抱拳道。

“狗贼！奸贼！我恨不能吃其肉，寝其皮！”南阳城内，宋献策将桌案上的文书全部扔在了地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打翻，就在刚才，他得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他的前锋军辎重大营竟然被人给劫了，而且这活干的干净利索，一点警报都没有，留守的数千饥兵被杀了个干净，现场被毁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军营里面的物资被全部搬空，随之消失的还有大量的金银。这可都是宋献策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身家，这其中一方面是原本出发的时候找李自成要的军资，还有一部分是攻入南阳之后劫掠到的物资，现在让人一锅端了，这怎能叫宋献策不心痛，手下士兵经过查探，发现曾经有一支数千人的骑兵攻入了大营。宋献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目标，目前在洛阳境内，能有数千骑兵的还能是谁？洛阳城守军虽然也有少量骑兵，可是一来花园头距离他们很远，二来搬运物资不是数千人能办到的，还有大部队参与，三来，这地方很隐蔽，一般人找不到，洛阳境内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办这件事，就是他放过去的左良玉，这个混蛋，竟然反水，早知道自己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他。

事已至此，宋献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报告给李自成，李自成在后方也是暴跳如雷，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聚集军队，作为第二批次，准备适时进入河南，本来还想用这里作为前进基地，正好沿途还能补给一下，可是谁能想到竟然被左良玉这家伙给半路截胡了，从来只有李自成耍别人，哪里有别人耍他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李自成咽不下去，索性，他立刻改变作战目标，第二批主力不去南阳跟宋献策汇合了，而是直奔洛阳，一方面是打下洛阳，一方面若是左良玉敢在洛阳待着，就顺势歼灭了他，这年头，明廷的这些军阀，一个都不可信，李自成所能依靠的，只有麾下的军队和手中的武力。

左良玉这么干，带来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李自成竟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军转向攻击洛阳，左良玉手中的物资还没捂热，就要立刻撤退。这可是把洛阳的福王给弄蒙了，本来左良玉进入洛阳，其实对福王来说是个好事，好歹有十几万官兵镇场子，洛阳也安全一些，可是没料到即便是洛阳有这么多官兵，李自成的主力还是掉头过来了，这就让洛阳城内的达官贵人们慌成一团，有的人收拾细软准备跑路，有的人在家烧香拜佛希望李自成改道，总之千奇百态，什么人都有。福王又不能擅自离开封地，每天在府上急的团团转，有人提醒他是不是给左良玉一些银子，让他留下，或者给守城士兵银子，一方面激励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用这些银子多多招募民团参与守城。洛阳地区人口稠密，若真的能放开了招募民团，瞬间得到数万人马不是问题，这些人的战斗力总比面黄肌瘦的饥兵要强。

可是福王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别说是让他掏钱募集民团，就是贿赂左良玉他也不干，福王的理由很充分，这都是皇家封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有皇室成员掏钱贿赂地方官员武将的道理，民团更是不行，白花花的银子都给了穷人，这不是糟践白银吗？福王不给钱，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左良玉拔营出发，左良玉可懒得跟福王废话，不给钱我立刻就走，给了钱我也不一定留着，还是先明哲保身的好，现在李自成怒火冲天，应当避其锋芒，不跟他做一时之争，但左良玉知道，迟早还是要跟李自成打上一仗，战场放在开封会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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