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贼虏一体中

“圣上，在此之前，学生以为，是不是应该派人先跟八大家接触一下，毕竟八大家跟皇太极的关系紧密，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很陌生，如果有他们做中间人的话，会不会更好一些，而且双方谈判，一定会涉及到联合的事情，有八大家在中间传信，会不会更隐蔽一些。”李自成话音刚落，一边的宋献策抱拳提议道。李自成看了宋献策一眼，又看了看牛金星，只见牛金星点点头道：“圣上，学生以为宋先生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论跟皇太极如何谈，都要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咱们绝不是盟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想皇太极也是这么认为的，道理很简单，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咱们已经建立了大顺政权，皇太极也建立了大清国，那么未来，不管是谁拿下中原的土地，都只能有一个皇帝。”李自成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将来把朝廷和刘毅消灭了之后，我们还要跟皇太极兵戎相见？”牛金星肯定道：“圣上岂不知三国乎？”

“唔。”李自成长舒了一口气，“军师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和皇太极就像是刘备和孙权，暂时结盟是为了对付曹操，一旦曹操没了威胁，两家就要大打出手了。朕能理解，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眼前的困难给解决了。”牛金星道：“圣上说的是，在去之前，也请圣上赋予学生一定的权力，比如临机专断之权，咱们跟皇太极是平等的，学生即使去了，也不会卑躬屈膝求皇太极什么，要想达成合作，两家都要出力才行。”李自成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既然牛金星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派他出使大清国，那就一定要信任他。李自成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牛金星道：“谈判事务，全凭丞相做主，朕将令牌赐予你，丞相可享有先斩后奏之权。李来亨！”“末将在！”一边的李来亨大吼一声出列道。“你去老营兵那里，挑选一百个好手，护送军师去山西，见了八大家之后，再从山西出关。”李自成明白，宋献策提议见八大家，一方面是需要个中间人，这样事情更好谈，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八大家在，出关更方便，要不然牛金星他们一行人出关，肯定会引起边关守军的注意，但如果使用八大家商队的名义出关，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众人商议停当，李来亨便立刻下去准备了。两天后，牛金星的队伍从夔州府直接出发，北上山西，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危险，他们直接从夔州府出发，李自成发了鸽信通知山西和陕西边界的守军，他们不用横穿西安府，而是沿着四川、湖广、河南三省交界的地方北上，这些原先在朝廷内部就属于三不管地带，大顺政权建立之后，这里更是变成了大顺军的地盘，各个布政使司的官兵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反正你不管我也不管，大家都不管才让大顺军做大做强。等牛金星到了潼关之后，李自成已经提前发鸽信联系了潼关周围的大顺军，在潼关附近倒是有一支数万人的饥兵，主要是潼关地理位置重要，虽然依旧控制在朝廷的手中，但李自成的意思并不是要夺占潼关，只要有一支部队钉在那里，让官兵不敢出城野战就行了。其实李自成是高估了潼关守将的决心了，这年头，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烧高香了，别说李自成在城外布置了数万饥兵，就是数千饥兵，估计潼关的守将也不会出城作战，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呢？自己带兵出了城，要是潼关被偷了，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李自成很放心，鸽信联系了沿途的大顺军之后，便让牛金星立刻北上了。

当年歼灭天雄军的时候，闯军和八大家有过接触，所以当时留了暗线，八大家也知道，日后也许还会和闯军继续打交道，毕竟他们就在山西，距离闯军的地盘实在是太近了，只要李自成有下一步的动作，早晚打入山西，目前晋西北和晋西南一带有不少大顺军分支盘踞，特别是李自成在武昌建国之后，一时之间整个关内的义军士气如虹，声势浩大，官兵退避三舍，不敢作战，所以山西境内的大顺军得到了不错的发展，甚至有不少小股势力还有土匪山贼什么的主动来投靠，大顺军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收归己用，使得在山西境内盘踞的大顺军也达到了数万之众，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看起来声势骇人，即便是李自成在湖广败了，但是并没有被彻底消灭，损失了五十万人可还有这么多人马，这给官兵带来的震撼更加强烈，鬼知道李自成还有多少后备部队，所以晋西北和晋西南的大顺军更是气焰嚣张，搞得官兵一时间风声鹤唳。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湖广，确实对苏门答腊的局势关心少了。”中军都督府内，刘毅在自我检讨。原来，今日，刘毅收到了来自陈宝和王浩的联名信，主要是针对前段时间提出的武士联队计划，按照当初的计划，即便是裁汰老弱，还有六万人的武士，这些人可以组成十个联队，但问题是这些武士还有庞大的家属群体，包括那些被裁汰的武士也要一并送去苏门答腊，而且要打散，不能全部集中，这样算下来，人口不下于三十万，对于九州岛的驻军来说，很难办，即便是郑芝龙负责海运，他们还需要大量的兵力对这些武士进行集中和维持秩序，目前陈宝依然驻扎在九州岛，王浩带人进入了本州岛西南部，也就是原先关西的地盘，这样一来，新军本就不多的兵力在倭国显得更加稀疏。而刘毅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湖广，湖广的地盘这么大，即便新军派出吴东明领衔的十个师进入湖广，还是显得捉襟见肘，新征召的士兵还没有完成训练不能第一时间投入，所以又要调动还没有完成休假的老兵回到湖广，一时间中军都督府也是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王浩和陈宝联名来信，刘毅更是晕头转向，随着地盘的扩大，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本来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饭要慢慢吃，慢慢消化，可新军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刘毅需要将苏门答腊和湖广的事情同时进行，湖广调动了兵力，现在倭国那边又缺人，怎么办，没办法，只能秘密从耽罗岛还有高丽调兵去协助倭国的相关事宜，这样一来，高丽实际上就变成了一个空架子，青弋军除了在高丽和清国的边界放上一个战斗力最强的师威慑皇太极之外，剩下的兵力要临时抽调，由晋军统一指挥，前往倭国协助武士联队的建立和人员的运转工作，再加上天雄军刚登陆库页不久，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站稳脚跟，所以这段时间，可谓是新军的真空期，各个方向的任务都排满了，还有本土需要进行守卫，也需要不少兵力，没有一支军队能进行机动，这就意味着，一旦发生大的情况，比如清军入关，或者李自成起兵，刘毅拿不出一兵一卒进行干涉。

史可法摇摇头道：“大都督，我们目前确实拿不出多余的力量了，不过大都督也不用太担心了，至少我们从各地抽调的兵力可以应付我们现在的运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至于其他方向，恐怕我们现在也腾不出手来。”成康补充道：“大都督可是担心，在这段时间皇太极和李自成会有大动作？”刘毅点了点头，“从情报军目前收集的相关情报分析来看，李自成打河南是板上钉钉，这事情即便不用情报，咱们也预测到了，本督就是有些担心皇太极，皇太极会不会趁机发动新的攻势，他的点又在哪里？咱们这段时间给皇太极施压挺狠，这家伙不报复一下说不过去啊。”成康道：“大都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皇太极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会派人找咱们的麻烦，但是辽东这块大肥肉，想必他们想吃很久了，如果这时候皇太极动了打辽东的心思，咱们也确实无力干涉，而且皇太极在动辽东之前，一定会对我们严加防备，只需要派人稍微深入打探一下，应该就能知道在高丽方向上皇太极有没有动作了，如果有，恐怕松山危险了。咱们可以派人去提醒一下洪承畴，让他早做准备。”

刘毅道：“这样，将水师陆战队留在高丽，威慑皇太极，派人联系洪承畴，告诉他情况不妙，让他早做准备。另外加快我们几个方向的动作，争取早日将兵力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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