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见故人
经过足足一个小时的扯皮，十一家最终确定下了各自的数额，将这12200元彻底瓜分干净！
林放的大舅吕玉泉要给大儿子结婚，借钱2000元；二舅吕玉河要供三个孩子上学，借钱1200元；表舅吕孝文想要开个小卖部，借钱800元。
林放也有些好奇，当初二舅家老三出生时早就计划生育了，到底是怎么生下来并且报上户口的。
大姨家借1100元，姑姑家借1500元，本家三个叔伯分别是1400、1000、700，剩下2500元，林放姑奶奶家的表哥借900，乔红和杨富贵各自借800，至此，所有人的借款金额全部定下。
林放全程没有参与，一直等到他们最终决定下来。
他这才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确定好了数目，那就现在就拿钱。
不过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为了将来减少很多麻烦，所以各位长辈兄长还得给我留个欠条。
条子我已经写好，只要签上数额和名字，按上手印就行！一式两份，我们各自保存一份！”
林放说着在口袋里掏了一下，马上就掏出了一叠纸条。
众人就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可嘴上哪能说不行。
“这个当然！天经地义！”众人附和。
林放笑着给每个人都递上两张纸条。
“兹今日从澭水村林建强手上借得XX元，预期10年内还清！”
正文就一句话，很简单，但每个看到的人都是眉头微微一皱。
“建强，你这还把还钱的时间写得这么清楚啊？”
林放的姨父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
林放呵呵一笑：“姨父，就是一句话而已，也就走个形式。
在单位的时候这样写习惯了，所以一时也没在意就写上去了！”
林放一脸真诚，让所有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看看眼前的钱，众人犹豫一下，只能沉默。
倒是林放的二舅吕玉泉一脸不在乎地笑道：“就是，一句话而已，如果到时候我们真不方便，建强还能逼着我还钱不成？”
众人也都跟着一笑。
林放也是笑笑，附和了一句。
林放看着众人一个个写上金额和名字，并且按上了手印，他在收回一张欠条的同时，也给对方相应的钱数。
如此，手里的钱很快消失一空，剩下的是11张签上了名字和红手印的借条。
不多时，林放兄弟笑呵呵恭送各位亲朋一个个离去，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母亲在家里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事了。
当晚，吃过晚饭，林放对母亲和弟妹说道：“年过完了，我也得走了！”
听到这话，三个人都是筷子一顿。
“准备啥时候走？”
吕玉秀问道。
“明天吧。
我得先去市里买火车票，也不知道买什么时候的，买了我就不回来了，如果不是当天的，那我就找个旅馆住一晚！”
吕玉秀顿时有些着急：“这么急啊？妈还没给你准备东西呢！”
她的眼里满是不舍。
林放笑笑：“妈，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上海那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过了年，初九就要开工了。
去迟了可不行！
至于东西，不用收拾，我带着我的衣服就行。
其他的都不需要，上海那边都有，比咱家还方便！
再说过段时间我就回来接你们去上海，也隔不了多久！”
“那……好吧！”
吕玉秀心里有些难受，儿子刚回来几天就要走，一走就是大半年，让她真是舍不得！
“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等收了麦子再去上海吧，一来麦子可都是妈好不容易种的，草都拔了两遍了，还用了肥料，给人家收太浪费了。
二来建刚和建梅正上学，要是忽然这么去了，换个学校也不一定能接上茬，不如等这学期完了，过去也好能接上茬！”
吕玉秀用她最朴实的理解考虑着这件事，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办法。
林放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他理解这个相处时间不多的母亲，她把土地看得非常重，也就仅次于孩子上学了。
若是不让她收了麦子再走，估计她去了上海也睡不好觉，心里一直惦记着地里的麦子。
“那也行，建刚建梅，你们这学期就先在家里好好学。
不过我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城里的教学质量肯定比咱农村好很多，学生的成绩也比农村的普遍好，上海是全国大都市，那边的学校肯定更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所以，为了你们下学期到了新学校能跟上新同学的成绩，不被人看不起，这学期你们一定要认真学，别贪玩。
这几年对你们非常重要，可能决定你们一生的命运！”
林放此刻说这些话自然有很大程度吓唬人的成分。
但这都是建立在他如今的财富基础上的。
可换成其他孩子，那就是事实。
没有超越一般人的经济基础和家庭背景，如林建刚和林建梅这样的农村孩子，一生想要出人头地太难太难了。
这一点，林放前世就看得无比清楚。
他至今还记得，他刚刚高中毕业名下就已经有了车和房，而直到他出事前一段时间，他的大学同学里，还有大半人仍旧租住在逼仄的出租屋里，车更是没什么打算。
这就是差异。
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很多人的终点之上。
初八一大早，林放就在母亲和弟弟妹妹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前方西山市的汽车。
林放隔着玻璃窗看到，母亲正在偷偷擦拭眼角。
吕玉秀看着汽车远去，喃喃道：“唉，这孩子长大了，回趟家就跟住旅店一样，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几天！”
对于火车票林放并不担心，西山地区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外出打工，但大多都是本省范围，顶多也就邻省，前往东南沿海的倒是很少，买票肯定不难。
他的行礼十分简单，行李包里总共就几件衣服和母亲给他准备路上吃的，基本都是过年收的一些礼品。
反正家里礼品那么多，他带了家里也还有很多。
一到市里，林放就去火车站买票。
果然不难，买到了第二天初九的票，卧铺。
林放如今可不愿意再坐硬座了，他受不了那种腰酸背痛的感觉。
沿着大街往西走了一段，然后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宾馆住了进去。
然后这才给陈嫣打去了一个电话。
“小放，你准备回来啦！”
听到林放即将回来，陈嫣自然十分高兴。
“嫣姐你怎么样，这个年让你一个人过，对不起啊！”
陈嫣笑笑：“没什么，习惯了。
而且家里什么都有，还有宝兰和宝光作伴，也没觉得无聊。
对了，你BP机上有好多信息，我看了一下，其他人的基本都是拜年之类的，不过那个蔡勇则是询问你股票的事情。
胡万勇也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另外就是马明远打来电话说想跟你商量一下厂里新的工作安排。
还有一个叫魏荣光的，说想要请你吃饭！”
“哦，对了，雷薇薇昨天来过，想找你，见你不在就回去了，也没说什么事情。
我觉得这姑娘似乎真有什么事情找你，你回来自己问她吧！”
林放顿时一阵头疼。
马明远和胡万勇、蔡勇他们几个找他倒是不奇怪，可魏荣光找他是什么情况，还要请他吃饭，这不太正常。
至于雷薇薇，他就更莫名其妙了。
他觉得上次的事情基本已经把雷家人得罪死了，雷薇薇竟然还会找他，这很不正常。
“算了，等我回去再说吧，先不管，你照顾好你就行。
上海那边比较湿冷，你注意保暖，别感冒！”
陈嫣听着林放的关心，心里也很开心，有人关心真的很不错。
“好了，到时候我开车去车站接你！”
两人聊了一阵，就挂断了电话。
林放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老同学林鸥来，想着既然到了西山市，好歹请人家吃顿饭。
还有赵永亮这个老上司。
虽然当初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但他能到这一步还得多亏从对方手上敲过来的那五万元。
而且他觉得这个人虽然欺软怕硬，但为人圆滑世故，也许后面还用得上。
去年还对方钱的时候他还让对方答应为他办事呢，虽然没用上，不过现在吃顿饭拉拢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他分别给两人打了电话。
林鸥家里的电话号码他当然有，林鸥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两人就约定了当天中午一起吃午饭。
至于赵永亮，他则是约到了晚上。
厂里有人值班，不到二十分钟，对方就回了电话，也是一口答应下来。
跟林鸥就约在了离他如今住宿宾馆外面不远的一个饭店里。
这个饭店他印象很深，准确地说是记忆很深，因为和是原来的林建强用第一个月的工资请初恋女友柳晓旭吃饭的地方。
走进饭店的时候，林放都觉得有些好笑，林建强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只是，等到他在服务员带领下走进预定的包间时，林鸥竟然已经到了，而且还不是独自一个人。
在她的身边，赫然还有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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