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断替换
“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先生，请问……”
“先生……”
几乎完全重叠的声音不断的在耳畔回荡，和之前被乘务员围攻时又是另一种感觉。
浓郁的恶意由丝丝缕缕汇集一处，仿佛怒涛般冲刷着冯雪的精神，那一双双或平静、或茫然、或麻木、或祈求的视线就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每一颗眼球，都以一种无视车厢与一切障碍物的方式，注视着冯雪的双眼。
“艹！”冯雪立刻拂过小指戒指，剑客打扮的长发少女立于身侧，语气透着清冷的开口道：
“命令？”
“护卫。”
知道这受封太白星君的女鬼特性的冯雪没有废话，吐出两个字后，便立刻开始移动起来。
和之前的乘务员不同，它们并非是通过感知之类的东西锁定了自己，每一个单体带来的压迫感也并不比乘务员强烈。
但是，当这一切开始汇聚的时候，就完全不能一概而论了。
虽然此时此刻，这些卖货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敌对行为，但那种压力，已经开始催促着冯雪做出应对。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绝对会出事，但无论他怎么移动，那一道道视线却仿佛能够跨越虚空一般，始终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
冯雪此时十分怀疑这些卖货人的成分，但那种仿佛已被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上的紧迫感，却让他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
“砰！”
忽然间，一声爆鸣在耳畔炸开，冯雪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变得僵硬，他的双腿开始受到某种牵引，并自发的朝着车门处走去。
“它们想让我下车！”
虽然双腿被某种力量牵引，但冯雪并未如之前被乘务员围攻时一般，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力，眼看双腿越走越快，他将牙一咬，反握住胸前的相机，对着自己来了个自拍。
“砰！”
一层甲胄轰然破碎，冯雪整个人顺着过道滚出七米有余，这才啪的一声撞在了车厢尾部。
还未等张嘴闭眼的状态消失，他便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
眼看已经到了车尾，他用力吸了口气，运起狮吼功，以贝尔语大声道：
“救命！”
恐怖的声波被真气增幅后，顺着金属车体朝着两端扩散开来，而冯雪却是强提一口气，震碎了自己的心脉。
砰！
又是一声炸响，冯雪再次陷入了张口闭眼状态。
虽然这个状态会导致复活后有一个很容易被人压起身的后摇，但在此时此刻，却无疑拖延了被车外卖货人控制的时间。
当冯雪第六次自断心脉时，一群高鼻深目，身穿蓝色警服的贝尔人从车体链接处冲出，看到冯雪倒在地上，立刻发问道：
“怎么了？”
冯雪没有解释，只是用手指了指车外，并不断用贝尔语发出“救救我！”的话语。
几个警察朝着车外一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般，其中一个立刻拿起哨子用力吹响，剩下的则掏出配枪指向车外，一边大喊着警用话术，一边维持着射击姿势。
从车外传来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失去了那种几乎同步的状态，冯雪也随之从强控中挣脱出来。
很快，车站的警察也陆陆续续汇集过来，车外聚集的卖货人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下一地的脚印，宣告着他们曾经来过。
“抱歉，先生，这些卖货的和本地的一些帮派有关，可能是打算通过你做点什么，不过请不用担心，我们本地的同事会和他们好好交流的，而且这辆列车马上就要出发了，他们不会再继续骚扰您了……”
为首的金发大波浪女警十分诚恳的安慰着冯雪，冯雪点点头站起身来，将原本准备用来自断心脉的内气重新理顺，顺便收起自爆开关，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在几位“女警”的护送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冯雪眉头微微上扬，因为，“林嘉欣”，又不见了。
“这什么情况……”冯雪担心这妹子身上还有坑，立刻感应了一下对方身上的标记，但令他心头一凉的是，那标记的反应，就在车外。
“是又死了所以进入刷新程序？还是被那些卖货人‘抓’走了？”
冯雪心中生出思考，眼睛却是看向了床上的半包麦丽素。
林嘉欣在这列火车……或者说在这个车厢中，地位是有些特殊的，相比于身份为“乘客”，且不是人的面包妹和芒果妹，它一直在进行自我修正。
虽然这也有她一直被迫害的关系，但冯雪却觉得，作为一个怪谈，不该有“没有意义”的消耗。
既然林嘉欣不停地进化，从人变成鬼，从其他人变成同名怪，甚至变成不同名的独立个体，这一系列变化显然不只是为了让冯雪的车厢里始终有人。
换言之，在冯雪看来，这个怪谈不停地生成新的林嘉欣，并微调她的设定，必然是有非她不可的理由的。
至少芒果妹和面包妹被送去异次元后，就再没刷新出来。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卖货人能抓走林嘉欣这件事，本身就违背了这个怪谈主体的初衷，也就是说，这些卖货人，和列车，也许是某种对立的存在。
“总不可能是之前挑战失败的前辈们吧？这数量也太多了！”
冯雪几乎是瞬间打翻了这种念头，说到底无限城出现才不到五十年，能成为怪谈的，哪怕算上百物语的臭鱼烂虾也就万把个，能爬到一百层以上的就更少了。
而这车外卖货人，少说也有百八十号人。
要说有这么多具有挑战层主资格的大佬折在这一层，冯雪是打死都不信的。
就在冯雪思索间，房门再一次被拧动。
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买东西的人也太过分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居然还想强买强卖！得亏那些警察还算靠谱，不然麻烦就大了！”
看着林嘉欣拿起床上的半包麦丽素，一边吃一边抱怨，冯雪的眼神中一片冷漠，因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被挂着标签的林嘉欣，还在外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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