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能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东泽立刻放下饭盒，前往公安局的审讯室。
那里，杨栋梁已经在等待了。
李东泽冲杨栋梁道谢一声，二人便走进了审讯室。
杜全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穿着短袖沙滩裤，脚上还是一双人字拖，整个人十分懒散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到李东泽进来，仅仅是抬眸打量了一下，就再次将视线移开。
杜全给李东泽的第一印象就是混不吝，他有种什么都不怕的精神。
其次，就是裸露出来的肌肤，几乎都纹着青色的纹身。
“你是杜全？”
李东泽和杨栋梁坐下来，问坐着的人。
杜全眼睛盯着椅子扶手上的小案板，不发言，也不看二人。
杨栋梁皱眉，悄悄的和李东泽说：“这种人不好审，因为他什么都不怕，我查过了，杜全在公安局的案底不少，全是打架斗殴，最严重的把人打成了植物人。
但没几天，就会被人捞走。
你看他了吗，他不看我们的眼睛，其实就意味着，他避开了警察从他眼中发现信息的途径，这是一个老油条。”
“那怎么办？”李东泽苦笑。
杨栋梁指了指门外。
李东泽跟着出去。
杨栋梁立即开口：“虽然说现在不让刑讯逼供，但我们为了让犯人开口，常常也会顶着一些压力，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东泽同志，你和我说一下，这个案子有多大。”
杨栋梁面色严肃，眼睛凝视着李东泽。
李东泽在这位近五十岁的公安局长眼中，看到了久在刑侦一线的果决和狠辣。
杨栋梁和其他人不同。
其他公安局长，很多都是外行调任，在担任一个地方政法委书记的同时兼任公安局长。
但杨栋梁是正儿八经从基层提拔上来的。
不到五十，成为一个市局的公安局长，其中所代表的是他无数的功勋和汗水、血水！
官途漫漫，不仅仅需要能力，运气也不可缺失。
杨栋梁能力够了，也在他担任刑侦队长的时候，遇上了刚好调任东江市当市长的姜兴国。
一眨眼，姜兴国已经是市委书记，而他也从一个刑侦队长，走到了公安局长的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杨栋梁在知道郑韵洁和姜兴国亲近之后，所表现出来的亲近。
按道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地痞流氓，用得着他一个公安局长在这里坐镇？
李东泽知道杨栋梁这句话中的含义，他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杨局，这个混混身上的案子很大，所牵扯的人，甚至到了一个县的常务副县长，所以，请您一定撬开他的嘴。”
杨栋梁点点头，面不改色的去了另一间屋子。
没一会儿，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便走了出来。
来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搭理过了，警帽明明十分庄重，却让他戴的有些像街溜子。
李东泽大跌眼镜。
这就是杨栋梁请来的能人。
深知人不可貌相，李东泽率先打招呼：“你好，我是李东泽。”
“你好你好...我叫蔺大炮。”蔺大炮说起名字的时候有些羞涩，魁梧的大高个子挠着头发：“我老子喜欢大炮，想让我当炮兵，格老子的，老子偏不如他愿，转头当了刑警。”
李东泽闻言，愣了一下，失笑出来。
杨栋梁冷着脸，觉得蔺大炮实在太丢脸。
他一脚踹到蔺大炮屁股上，指着审讯室，说：“这屋里的人是个老油条，你给我撬开他的嘴，现在给我打一个军令状，要几天？”
蔺大炮眼珠子一转，他是大大咧咧，但他不傻。
没有立刻回杨栋梁的话，笑着说：“别啊，杨局，你还没说是什么案子呢，我怎么保证？”
李东泽立刻将案子的一些细节说了，隐晦的说了一下案子牵扯的高层。
蔺大炮听完后笑着挥挥手：“我还以为什么呢，杨局，一个小混混再有背景，只要有人能顶住压力，我也能给他办了，我还以为是杀人犯呢，那才是混不吝。
一个小混混，我要是三天内撬不开他的嘴，这个刑侦队长我不当了。”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
杨栋梁认真的说。
和李东泽说了几句，杨栋梁走了，他一个公安局长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够意思了。
要进门的时候，李东泽害怕五大三粗的蔺大炮一拳把杜全打死了，小声的说：“蔺哥，你收着点力，杜全很重要，别把人打死了。”
蔺大炮愣了一下。
笑着说：“对付这种小混混，还用打？我刚刚和杨局说三天是保守的，我对我屁股下的位置很在乎，所以东泽兄弟就放心吧！”
蔺大炮这么有信心，李东泽也安心了不少。
来到审讯室后。
杜全看到换了一个人，笑了一声。
蔺大炮对杜全说：“抽烟不？来根？”
“行啊！”
蔺大炮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塞到杜全嘴里，还亲自拿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问李东泽：“来一根吗？”
李东泽摇头。
蔺大炮又问了一下李东泽能不能受得了烟味，李东泽笑着说没事。
李东泽没有烟瘾，可在社会上，尤其是官场，不碰烟是不可能的，所以李东泽也不反感别人抽烟。
随后，蔺大炮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东泽讨论着东江市哪个酒吧的女人漂亮，哪个饭馆的饭好吃，老板娘好看。
要不是杜全还被拷在那边，李东泽险些以为这是酒局上呢。
杜全听着蔺大炮的话，也会插上一两句话，但等到蔺大炮让他早点招的时候，杜全就不说话了。
蔺大炮也不恼，而是继续一根根烟的抽着，一根根烟的给杜全递着。
杜全是公安局的常客，自然知道烟这种东西在局子里的金贵，来者不拒。
两个烟鬼的烟雾在审讯室弥漫，慢慢还真有点仙境的感觉。
李东泽有些受不了了。
蔺大炮笑着说：“你去外面透透气吧，这里有我呢。”
李东泽道谢。
到了审讯室门外。
在门口的郑韵洁看到李东泽狼狈的出来，奇怪了叫了一声，闻到李东泽身上那浓烈的烟味，郑韵洁笑着问：“你抽烟了？”
“没有，蔺哥和杜全正抽烟聊天呢。”李东泽坦言：“希望杨局介绍的这个人，能快点撬开杜全的嘴吧，哎，车祸的案子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
郑韵洁闻言，狡黠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审讯室大门。
意味深长的对李东泽说：“放心吧，好一点的话，今晚就有结果，差一点，明后天就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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