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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290末代狂徒(二)


第290章  290.末代狂徒(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哥哥立下誓言,看上去非常有诚意。源稚生会怎么想路明菲不确定,至少在她的眼里源稚女一直都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对象,一切行为逻辑都可以用为了他亲爱的欧尼酱来解释。

        “你们接下来想怎么做?”源稚生默默地抽着卷烟,这些天来的经历太过崎岖,就算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还是需要一支烟来缓解一下。

        “把你送回蛇岐八家。”源稚女说,“只靠我们现在手里的东西很难抓到那两条老狐狸的尾巴,我们需要借助蛇岐八家的力量还有资源,这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战争,因为赫尔佐格手里仍然有猛鬼众的势力残留,橘政宗为对猛鬼众的清算只是铲除了他们明面上的金融机构,我很清楚赫尔佐格手头还有多少东西,他从不让我经手那些,但我会偷偷调查。”

        “不怕我一回到家族就把身边的人召集起来对付你们?”源稚生看向双手抱胸满脸大佬模样的三人组,“我承认伱们都是王牌,但你们要面对的会是黑道的整支军队,再精锐的将军也没办法在万人丛中杀出来,他的刀会在万千次击打中磨损,他的后背无人把守,每一次受伤都是致命的。”

        “不,哥哥你不会那么做的。”源稚女淡淡地笑笑,“有些时候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是坚信了某条道路就一直走到底的人,这些年来你分明那么疲倦地想要逃离,可你依旧在自己的岗位上做最坚定的斩鬼人,当你对我们点头的时候,就注定你不会再对我们设伏。”

        “我们分明那么久没见过面了,可你好像还是那样熟悉我。”源稚生说。

        “其实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来东京,从你离开鹿取小镇的那一天起就是。只不过我没有靠近你,仅仅是远远地看着,再叫人给我拍点照片。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按照年份拍列起来,我就能知道你的变化,能看穿你不一样表情里的心思。”

        源稚生愣住了,他其实一直都隐隐有种感觉,外出的时候总是容易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他从来不回避也不打算探究那是谁,因为他是家族的天照命,未来的继承人,当然会有很多人在意他,那些视线可以是敌意,也可以是敬意。可他从来没想到过那些目光中会有自己的弟弟,大家分明是兄弟,却要因为那么多的东西保持着漫长的距离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就会觉得满足。

        “也许那一天我离开镇子的选择就是个错误。”源稚生轻声说。

        “在人生走向结局之前,没有人能说是对是错,尽管后来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我们现在还是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就像小时候那样,这就已经够了。”

        源稚女抽出腰间金色的古帛纱垫,取下桌中间煮茶的铁壶,把沸水倒进茶碗里,再把水倒掉,重新填上满满的热茶,弯腰向前双手奉茶递给源稚生。

        日本人之间向来都有着严格的长幼尊卑,即使是亲兄弟之间也是如此,源稚女以这杯热茶表达了自己久别重逢后的心意。

        源稚生接过茶碗,也用古帛纱垫着,低头欣赏着茶碗的花纹,然后一饮而尽。

        那是刚刚煮沸茶不久的热水,滚烫的雾气也能把人灼伤,但这点程度对源稚生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只是想要把这杯带着源稚女郑重意愿的好好放在胸膛里,感受他这些年来的困苦与挣扎。

        会很难过的吧?毕竟是被自己一直喜欢的哥哥亲手杀死了。会憎恨的吧?也许直到被伤害的那一刻都没想过会是自己的亲人来动手。会哭泣的吧?因为稚女从小就是那样敏感的人啊,有时候源稚生真的会觉得他很烦,可是也忍不住想要拥抱他。

        滚烫的茶水在胃里灼热,源稚生只能想到那些负面的,令人不快的情绪,他无法理解源稚女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究竟是靠什么当驱动力的,人想要做成某件事情,总得是积极向上的才行啊,如果是换做他源稚生被源稚女捅了那一刀,他自认这辈子都没可能好好坐下来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对话了。

        卡塞尔小组默默地同时鼓掌祝贺,在这一杯热茶间兄弟之间的隔阂也许真的可以冰消雪融,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终于该到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了。”路明菲拉开夏月间的门,门外站着绘梨衣。

        看到绘梨衣的时候源稚生有瞬间的恍惚,绘梨衣的样子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根本不一样,精心打理过的雍容卷发还有素雅的妆容,单色的裙摆和高跟鞋那么亭亭玉立。她偷偷离开家族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周,在这之前最长的离家出走记录不过20个小时,那时源稚生在离源氏重工六条长街外的十字路口找到了她,她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哭的像个孩子,对源稚生说原来世界有这么大。

        可现在她已经真的长大了,敢一个人坐的士去外面的世界了,回来的时候满身疲惫又战果累累,身上的每一处改变都说明她经历过什么,眼神清澈又明亮,就像那些外面这个年纪的女孩们一样,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该穿着露背的裙子张扬地在人群中大笑也还是会被人喜欢。

        绘梨衣在方桌的侧面跪坐,左手边是源稚女,右手边是源稚生。

        “你好,绘梨衣,我是稚女,源稚女,源稚生的弟弟。”

        源稚女微笑着说,这是他第一次与上杉绘梨衣正式见面,很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她被源稚生当做妹妹看待。最初的时候他甚至是有点嫉妒绘梨衣的,看绘梨衣和源稚生一起打游戏的照片他就怒火中烧,觉得是这个女人夺去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可后来他就渐渐地不那么在意了,因为他发现源稚生和绘梨衣在一起的时候难得舒畅,照顾这个女孩源稚生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唯有当下他才能远离那些平日里的喧嚣,这对他来说就像一种逃避的机会。搞清楚这些源稚女反而开始感谢绘梨衣,如果没有她也许哥哥难过的时候就没有一个能陪伴他的人了。

        绘梨衣被源稚女的话吓了一跳,源稚女是女生的打扮,但张口却是浑厚的嗓音,这种角色对绘梨衣来说是从来没见过的,她看源稚女的眼神就像巡逻的奥特曼遇到了小怪兽。

        “很意外对吧?没事,以后你就会习惯的!”源稚女很开心,他最喜欢看到别人这样面对他错愕的表情了。

        “抱歉一直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源稚生双手撑膝向绘梨衣低头,“不过他确实是我的弟弟,今后我们应当会成为家人,希望你能学着跟他好好相处,就像和我一样。”

        绘梨衣乖巧地点点头,在纸条上写下对源稚女的问好给他看,源稚女笑笑,开始打手势,他居然懂得手语。期间的动作大家都看不懂,但最后一个动作每个人都能明白,那是把双手弯曲放在脑袋上比出的心形,没法说话的人都会用这个手势来表达爱,源稚女在对绘梨衣说我会和哥哥一样爱护你,绘梨衣淡淡地笑了。

        自从来了日本一路上都是千难万险,总没个安宁的时候,如今看到这三个人坐在一起都是家族式的温情,路明菲忽然也有点想家了。

        不是叔叔婶婶的那个家,是爸爸妈妈的那个家,那时候她还只有几岁,留下的记忆都委实不多,最深刻的莫过于那是住在乡下,院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斑驳的土灰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自家支棱起来的葡萄藤能把整个庭院笼住,夏天的时候家人总是就坐在庭院里,扇着蒲扇纳凉和隔壁的大爷大妈说笑,小孩子们在一边玩跳方格的游戏。

        那时候总有大人说路明菲是个美人胚子,将来长大了要不要自家的娃。小小的路明菲鼻子一抽脸一扭哼唧一声,说我才不要,我要嫁就嫁城里的有钱人,做个阔太太!被妈妈笑拍脑袋瓜,隔壁大妈竖起大拇指啊哈哈地笑说小小年纪就很有志气,大爷说这话不亚于项羽刘邦,一个说大丈夫生当如是,一个说彼可取而代之。

        如今大爷大妈还有隔壁的小孩都长什么样子早就忘光光了,唯一记得的是当初童言无忌的自己被人群起而攻之,谁能想到那番玩笑话现在差不多快成真了呢?再努努力就能坐上楚太太的宝座啦,师兄家有的是票子,这对女孩子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无所谓英雄不英雄,就想相夫再教个子!

        “按照橘政宗的说法,其实我们跟绘梨衣并不一定有血缘关系。”源稚生说,“我是皇,而稚女你是鬼,很显然我们是一组对照组,如果那一年列宁号上的胚胎都是这样,那么所谓的陈先生手里应当还有与绘梨衣作为对照组的另一个胚胎。”

        路明菲一愣,这还真有可能,她全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橘政宗说当年列宁号上一共有四个胚胎被带出来,他得到两个是源稚生和绘梨衣,赫尔佐格手里的源稚女和源稚生是双胞胎,一个稳定另一个不稳定,那又凭什么不能推断陈先生带走的那个就是绘梨衣的姐妹呢?

        “象龟你很敏锐嘛。”恺撒加入了桌边的对话,把一瓶开封了的香槟放在自己面前,招呼楚子航和路明菲入座,像是有话有说。这瓶香槟是店里老板娘送的礼物,说是用来庆祝那对兄弟可能的和好行为,“其实这种话题我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提及,因为涉及的身份很高。”

        恺撒依次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刚好把这瓶香槟均分掉,“但我想,既然已经抓到了蛛丝马迹,一个人想办法总没有人多的力量大,说不定其他人会有情报,那么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讲出来。源稚生的想法我也想到过,而且橘政宗所谓的陈先生,说不定就是我所认识的陈先生,能够有能力在西伯利亚征用列宁号,人在中国依然可以遥控混血种在日本的土地上追杀赫尔佐格,这些都与我所知道的那个人吻合。”

        恺撒拿起酒杯,仅仅喝了一口抵在唇边,眼神中闪过鹰隼般的光:“他的全名是陈昊,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成员之一。我曾经受到校长的邀请参加了学院的校董会议,毕竟我的叔叔弗罗斯特也是明面上的校董成员,这让我有幸见到了这位陈先生,如果不出意外,他还有可能成为我的岳父,因为他是诺诺的父亲。”

        路明菲和楚子航对视一眼,他们都因为和诺诺并非那么熟络而遗漏了这个信息,但恺撒不一样,诺诺是他的女朋友,暗红色的天然发色非常少见,想来恺撒在第一次听到橘政宗的自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当下的这种推测。

        “能确认么?”楚子航问,怀疑卡塞尔的校董是非常严重的叛逆行为,就算有一点证据也绝对不可以打草惊蛇。

        “只是推测而已。”恺撒说,“给日本的朋友们说明一下,我的女友诺诺中文名字是陈墨瞳,她也拥有和绘梨衣一样的暗红发色,而且她的家族陈家据说在中国是流传最久的混血种世家,考虑到以上几点,我才敢大胆地做出假设。苏联解体的那一年,登上列宁号把它开往日本海沟倾覆,唤醒白王的人就是诺诺的父亲,最后的胚胎争夺战里他带走了一个单独的胚胎,而它长大之后就是陈墨瞳,这就是为什么诺诺会是暗红发色的原因,她可能是绘梨衣的姐姐。”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那么就意味着,号称要屠龙的卡塞尔学院,它的校董会实际上在偷偷唤醒龙王,然后再把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们征召到屠龙的战场上,去杀死龙王。”源稚生低声说,“因为是他们自己唤醒的,所以他们总能出现在合适的地方,拿到第一手的信息,杀死龙王之后的宝藏也只会是他们能第一时间接触到,然后再合理的作为战利品瓜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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