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七杀命格
回到蓉市。
之后便过年了。
三人便在蓉市过了个节。
翌日。
慕慕刚睡醒，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曲江打来的电话。
在程寂无疑惑的目光中，慕慕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曲江吞吞吐吐的声音：“小慕慕，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慕慕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间感觉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慕慕深吸了口气，对着电话那边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吧。”
曲江那边叹了口气道：“跟你关系不错的那个叫青兰的女孩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慕慕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程寂无的电话也响起了，他有些担忧的看了慕慕一眼，站在慕慕身边接通了电话。
曲江那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先别难过，电话刚才从警方那边打来的，打电话的人你应该认识吧，他说他姓马，说是跟周京墨关系不错的，之前跟你在桃花村见过。”
慕慕沉沉的吸了口气，语气冷冷的道：“她在什么地方？谁杀的她？”
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慕慕感觉已经用尽了自己身上的全部力气。
电话那边传来了曲江无奈的声音：“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那马科长来电话的时候只是说，女孩的头不见了，就死在家里。”
“她母亲也死了，尸体被嗜咬过，女孩的尸体被解剖后，在她的胃里发现了她母亲的肌肉组织，初步判断，女孩生前吃过她母亲的肉。”
慕慕闻言，望着对面的墙，满脑子里出现的都是那个第一次相遇开朗，再次相遇就变的忧郁的女孩模样。
慕慕曾经因为亲眼看到她父亲车祸而死，而她自己以及母亲终究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悲剧收尾了。
为什么已经退出这个局的她还会惨遭杀身之祸？
而凶手竟然残忍的将她的头割了下来？
她在临死前，到底遭受过什么？
慕慕的大脑凌乱了，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那个被伞红儿拿走的纸盒子。
艳姐，肯定是她做的。
慕慕挂掉了曲江的电话，望着同样挂掉电话，脸色黯然的程寂无。
慕慕凄然的笑了笑道：“你知道那个纸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吗？他们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程寂无缓缓低下了头，默然不语了。
慕慕笑了两声，从床上站了起来，脚下却一软，瘫坐在地上。
慕慕咬着牙扶着床沿缓缓的站起来，望着被红灯笼映的红茫茫的门外，低吼了一声。
程寂无眼神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心疼的将慕慕扶起来。
惊动了正在隔壁看电视的程娅，她刚推开门，就被程寂无给训斥了出去。
程寂无将慕慕紧紧的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将慕慕的头抱进了他的怀里。
慕慕轻声道：“寂无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那么在乎她吗？”
程寂无哽咽着摇了摇头，慕慕深吸了口气，喃喃的道：“她其实一直都是我人性一面的那张薄纸，因为愧疚，所以怜悯。我一直认为自己能保护的了她，可现在…”
大年初一的早晨，慕慕和程寂无两人开车送来到了市局。
慕慕和程寂无两人一起来到市局大门前，院门外的铁门上挂着‘新年快乐’的字样，与局里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进办公大厅，前台并没有人，径直走到曲江的办公室前，刚准备敲门，门从里面打开。
只见略显疲惫的曲江见慕慕跟程寂无两人后，点了点头，示意慕慕和程寂无两人进去。
进门后，曲江才开始忙着收拾办公室沙发上的被子，略显尴尬的道，“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先坐吧，我给你们两倒杯水。”
程寂无冷冷的道，“不用了，有事，你们两个先聊吧，我先走了。”
说完朝慕慕点下头，就离开了。
曲江无奈的苦笑了下，继而帮慕慕倒了杯水，缓缓的道：“估计得等到中午黄山那边才能将人给送过来。“”
他欲言又止的口气，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慕慕心里很压抑，可却能理解他的感觉。
慕慕没说话，端起曲江递给自己的水，吹了吹，喝了一口，心里暖和了少许。
慕慕甩了甩头，挥去心里的难受，岔开话题，勉强开口道：“年前那具女尸的案子还没有线索吗？”
曲江摇头道：“那案子怕是要成为一个悬案了，好在并没有家属闹，要不然上面又得给压力了。”
慕慕点了下头道：“要真有家属闹，那起码还能查到被害人的身份，你们现在怕是连这一点都查不到吧？”
曲江无奈的应了声说：“没错，那具女尸突然间出现，又突然间消失，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慕慕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这具女尸跟艳姐并不是孪生姐妹会怎样？”
曲江脸色一沉，深深的看着慕慕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慕慕叹气的点了点头道：“现在想想，当时艳姐打给我那个电话说我会后悔的，现在看来真的后悔了。”
曲江一脸疑惑：“艳姐？怎么回事？”
既然这个案子已然无望，慕慕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就把当时在京都的时候，新闻上出土的那具不腐的女尸事情告诉了曲江。
当慕慕说到那女尸长的跟艳姐以及果体女尸一模一样时，曲江整个人都没办法再淡定下去了，可惜那具女尸应该已经被销毁了。
对此慕慕也颇为无奈，那样的事情，就连程寂无都没办法挽救下来，。
其实慕慕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那就是当时没选择去相信艳姐的话。
曲江听了唏嘘不已，“罢了，你也不要太自责。”
原本慕慕是想将青兰的死是艳姐干的这件事告诉他的，可慕慕没办法跟他解释那个纸盒子去哪儿的缘故，所以也就打消了，自己知道就好。
慕慕和曲江两人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到中午，黄山警方才将青兰以及她母亲的尸体用车送过来。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大肚子警察，马科长。
他下车以后，曲江打电话安排人将尸体送到地下室的特殊化验室。
当慕慕看见那两具尸体被担架抬下车的时候，慕慕心里特别的堵。
曲江拍了拍慕慕的肩膀，慕慕朝他摆手示意没事，可他坚决说道，“慕慕，这个案子你不要插手，交给我就好。”
凶手是谁，其实慕慕已经大致知道了，可敌人在暗，而且势力那么强大，手段黑暗，真的不是一时间就能解决的了的，如果真的是艳姐干的，那要帮她报仇，可能还得有一段时间。
等尸体被抬入地下室后，慕慕忽然间有个想法，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是本地的候补轮回者了，那么本地的鬼魂，等自己找到她，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想着，慕慕就决定，再次去七灵山一趟。
随后慕慕曲江马科长三人来到了曲江的办公室，马科长在级别上要比曲江矮一级，所以说话间一直很谨慎，就连曲江帮他泡杯茶，他都会受宠若惊。
好在对于他，慕慕多少还算是有些了解的，算不上清官，可身上的正气还是有的，属于那种会办事的人。
接下来，曲江一直没有提及关于青兰的事情，估摸着也是在照顾慕慕。
马科长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而是望着办公室略有些感叹的道：“这办公室老周在的时候，我也是来过不少次了，如今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对此感叹，慕慕也多少有些感触，周叔那是哀莫大于心死，能在这样的局中选择退出是极为明智的。
可惜他明白的有些晚，所以阿姨才会遭遇不测，不过也真是因为阿姨的不测，他才幡然醒悟。
现在看来，那个案子十有八九自己已经记在了艳姐的头上了。
-
因为是中午，马科长大老远的亲自将人送过来，曲江怎么说都要请人家吃个饭。
马科长是个官场做派，假意推辞了一番，也就同意了。
慕慕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在大厅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去了特殊化验室。
走到特殊化验室旁的停尸房，慕慕打开了门，里面的停尸床上躺着两具尸体，身上蒙着白色的床单，慕慕突然间发现自己居然不忍心靠近了。
那个单纯的马尾辫女孩，如今就躺在离自己不到五米远的床上。
虽然隔着床单，可慕慕的眼睛却好像能穿过床单看到她一般。
她的头被人割掉了，她的胸腹被打开过，留下了长长的疤，或许这就是命运。
她越是努力的想去改变，却终究发现所作所为都是徒劳。
慕慕深深的叹了口气，靠在门上，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那对母女俩。
事实上，慕慕自己又何尝跟他们不一样呢？
从去年开始，命运就像一根绳子一样，一直牵着慕慕按照它的轨迹走。
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关上了停尸房的门，心里默默的祈祷道：“青兰姐，如果你在天有灵，请让我再见你一面好吗？”
出了市局大厅，走出院门，望着对面的小饭馆窗户里，正在对饮的曲江与马科长，慕慕深吸了口气。
随后转身顺着路边盲目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不觉中，居然走到了周叔家曾经居住的那个小区外，一个眼熟的摊位后面坐着一个眼熟的老人家。
他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打着瞌睡。
居然是他？。
之前不是一直都躲在精神病院里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疑惑再三，慕慕快步走到了他的摊位面前，原本打着瞌睡的老头伸了个懒腰，懒散的抬起头，朝慕慕微微一笑道：“午时三刻，贵人来。小姑娘，久违了。”
慕慕微微一怔道：“你知道我会来？”
老头躺靠在椅子上，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银须，明亮的眼神烁光闪闪的道：“世间万物万法不离其宗，万物以为一始，小姑娘当下心中憋闷，其实这却是否极泰来之相，你不妨回首再顾，是否不枉此生呢？”
慕慕摇了摇头道：“如果能有可能，那些离去的人都在，那该多好啊。”
老头呵呵一笑道：“小姑娘，万物自有其本质上的因和果，而本质自有命数之根本，任何人都没办法回避。”
“生与死，悲与伤，爱与恨，这些都是本质中既定好了的，唯有坦然去接受。”
“老子有云：道生于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世间之于生死，并无生死，生死且有轮回，轮回之余归于道，道生于一，如此，小姑娘你还为生死而介怀吗？”
慕慕低头思虑一番他这番话的深意，最终摇头，道理她都知道，可是……
老头微微一笑，抬手拿起毛笔在红色的纸上写了一个‘生’字，放下笔开口道：“万物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死亡，如果把生是为因，那死亡即为果。”
“小姑娘，我问你，如此这般，既然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会死亡，那么他的死，你还有什么介怀的呢？”
慕慕顿时语塞，他的这番言论听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可却让人有些不甘，但不甘的同时去仔细推敲，却是发现又近乎无懈可击。
慕慕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老爷爷，之前我几次三番去精神病院找你，你为什么总是装作不认识我？”
老头摆手道：“你看到的那个我不是我，现在的我才是我。”
慕慕抿了抿唇，好家伙，又开始诡辩论了。
继而老头呵呵一笑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小姑娘，今天老头儿我找你正有一事要告诫于你。”
慕慕微微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路过这里？难不成你能算到我会来？”
老头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微笑着道：“千余年前，乱世中出，三分天下，玄命相师、卜算、行脚，大行于世。”
“几十年前，十年动荡，惨遭凋零，你师傅师出行脚，行万里路于九州，看众生百态于浑世，道出，能未卜先知，中隐于市。”
“日卜一卦，问吉凶，观星宇，大隐于朝，老儿不才，小隐于山野，月初而出，点星运。”
“我与你师傅虽不曾相识，却神往已久，除夕之时，我算到你今天会来，所以在此等候，为的就是帮你点星运。”
师傅？
点星运？
慕慕心下一沉，望着他道：“什么意思？”
老头抬头朝朝西北方深深的看了一眼，慕慕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去，却是只看见蓝天白云。
他抬手一指虚空道：“小姑娘天生无垢之魂体，又逢玄门异相，本命星运是为点七煞，又名七杀，当下贪狼出，破军未逢，太岁匍匐，七煞星暗灰，邪星当道，老头我今以毕生修为点你七杀！”
说罢，他抬手将慕慕肩膀往下一压，一股澎湃的气力将慕慕压的单膝跪地，老头深吸了口气，嘴里念念有词，抬手放在慕慕的头顶上。
一语仙人扶顶，二语卜算添辉，三语七煞星出。
语罢瞬间，慕慕能感觉到西北方的天空微微一闪光芒。
继而慕慕原本阴晦的情绪突然消散，而眼前的老头，身形一个踉跄，瘫坐在椅子上。
慕慕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上前扶起他，他却是欣慰的朝慕慕微微一笑：“三星破邪之日，老头我怕是看不到了，见到你师傅，帮我带句话，我幸不辱命！”
说罢，闷哼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慕慕心里一紧，正准备掏手机打电话的时候，身后匆匆的一阵脚步声，就看见两三个四五十岁的护士埋怨的道：“居然又跑这儿来了，哎？你谁啊？让开，我们要把病人带走！”
说着，其中一个老护士将慕慕推开，原本慕慕以为死了的老前辈猛的睁开了眼睛，傻笑着望着几个护士，最终在慕慕的视线中被架走。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慕慕的心里涌现出了他说的这么一句话。
谁说人生不是一场梦，是啊，人从出生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
她的命运，必须得由自己主宰。
慕慕坚定神色，转身朝市局的方向走去。
来到市局大门前，曲江跟马科长刚好从对面的小饭馆中走出来，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应该是相见甚欢。
两人看见杵在门口的慕慕，都是微微一愣，曲江略带惊讶的盯着慕慕看了一会儿，低头思索着什么。
马科长微笑着道：“中午还没吃吧，你这孩子，叫你一起来你不来。”
慕慕朝他摆了摆手道：“刚从外面回来，肚子还不饿，马叔，跟你商量个事儿，等下你回去的时候，我跟着你的车去一趟。”
马科长笑着道：“那没问题啊，不过，我今天酒喝多了，怕是走不了了，明天吧，可以吗？”
慕慕耸了耸肩，笑着说：“那算了，等会儿我让我朋友送我去吧，这事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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