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杀


过了许久,李晋洛才回过神来,两世记忆驳杂在一起,实在是令人恍惚。

  此时,已经身在返程的马车上,王权担忧的看着自己。

  “洛哥,你酒量实在是难以启齿啊?那才一壶,就这样了。”

  李晋洛尴尬一笑,“咱们下去走走吧,透透风,有些头晕。”

  已近亥时,李晋洛与王权散步于街道上,马夫驾着马车保持一段距离跟在身后。

  王权指着不远的一座府邸,“洛哥,那就是徐伯伯家,徐伯伯啊经常和我念叨你,要不改天咱们来拜访一下。”

  徐伯伯,徐原。李晋洛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和蔼的面孔,教着年幼的自己练剑于冰湖之上,还有徐伯伯的二女儿,一个古灵精怪总喜欢做恶作剧的小丫头。

  “嗯,应该的。”

  两人并肩而行,清风缕缕,吹散了些许夏日的燥热。

  行过徐府数百步,有一羊肠小巷,异象乍起。

  两道凛冽真气从小巷中平地起惊雷,裹挟着阵阵罡风直奔李晋洛。

  “小心!”李晋洛的反应快一步,一把推开王权,自身本能的向后身体倾斜,脚底一蹬,斜飞出数步距离。

  王权也是反应迅速,被推开后单手伸出两指,口中念念有词。

  “千钧,坠!”一声大喝,终于显露出身影的两人全身如缚有巨石,不受控的扑倒在地。

  李晋洛立刻投来了艳羡的目光,这小子也会法术啊!

  不过,也就一瞬,李晋洛不得不再次全神贯注起来,因为那两人受制不过眨眼功夫,恢复了身体平衡,挥刀向着自己冲来。

  两人动作如出一辙,一手持刀下劈,一手真气环绕牵引着李晋洛的行动。

  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握住自己一般,李晋洛甚至有些喘不上气,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柄短刀落下。

  不是吧,刚穿越过来,就结束了?

  王权一声惊呼,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大手一挥,出了鞘的匕首如箭矢,直射其中一名刺客的面门。

  同时一记鞭腿扫向另外一人腰间,如若得手,一死一伤,王权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李晋洛。

  但是,他的算盘落空了,两名刺客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双目一瞪,匕首如无根飘萍再无前冲之势。

  而腰间的那一记鞭腿好似踢到了铁板,不仅没有动摇其分毫,甚至还助推了些许。

  那两柄短刀,闪耀着寒光,在这黑夜中如勾魂的厉鬼一般呼啸而下。

  “滚开!别挡老娘路。”

  “砰!”两名英勇如杀神降世的刺客似陨石坠地狠狠地砸入到小巷的墙中,生死不知。

  原地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了一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若是平时,恐怕李晋洛已经大喊着“鬼呀!”然后昏迷倒地了。

  但是现在,不论怎么看都是这女子救了自己,发丝凌乱,瞧不清面容。

  那女子并未停下脚步,飞快的跑离,就只得看见一道白色残影。

  这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不止李晋洛惊魂未定,王权也是傻愣愣了好久,直到马夫赶来捆了两名刺客。

  “那女的,你认识?”两人缓过神来异口同声。

  “我脸都没看清。”

  “先回府,我派人查查,真是好大的狗胆,在冀北城里刺杀我洛哥,我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祖坟一起刨出来。

  顺便查查这位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咱俩今天...”

  ...

  那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晚上出来夜跑锻炼身体的徐艺瑾。

  先是在府中小跑,但是那回廊百转,弯弯绕绕,跑起来甚是烦躁。

  看夜色渐浓,府上基本都睡下了,徐艺瑾翻墙而出,围着徐府的这条街道夜跑。

  路上没人,速度提的飞快,徐艺瑾分出大半的心神去控制身体消耗,纵然是本来柔弱之躯,也是能够最大化自身运动能力。

  辅以气机流转,短时间内的速度,就算行伍出身的军人也是无法媲美。

  原本清风徐徐,徐艺瑾正挥汗如雨的幻想着自己苦练个把月,至少身体体能跟得上,然后就寻访这世界的各地,把那个小魔皇给揪出来大卸八块。

  就正巧遇到了前面刺杀的那一幕,一眼瞧出两个刺客都是修为不浅的术法高手,就凭对面那两个....帅哥!

  徐艺瑾眉头紧皱,帮不帮,不帮的话这么两个帅哥可就要魂归天地间了,太可惜。

  但是如果出手,就必须不能留手,否则一旦缠斗起来,就自己现在这小姐身子,别说大战三百回合,一招不下,自己就得跑路,救人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刺客行动迅速,留给徐艺瑾思考的时间不多,终于在那两刀直取面门之时,徐艺瑾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啐了一句,“怎么还打脸呢,也真下得去手。”

  而后脚底御风,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之举。

  而后全身脱力的徐艺瑾为了不暴露身份,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咬着牙强提一口气跑回徐府后院,翻墙而入,惊起一片飞鸟。

  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这可太荒谬了,一天之内,两次力竭,当年神魔大战老娘也没这么出人出力的啊。”

  “呼,呼,不过刚才那俩帅哥,好像有点眼熟呢?和师兄长得像?不对不对,在哪见过呢?”

  许久,闺房内突然一声尖锐的幽幽之声,“老娘忘了留神识查他俩是哪家的公子了!这不肉包子打狗呢嘛!”

  ...

  次日清晨,中原腹地,大夏朝堂。

  “陛下,臣有本启奏。”

  “臣听闻,并冀幽三州之地近来有诸多说书话本都在歌颂梁王,三洲百姓只知梁王而不念我大夏朝堂。

  臣以为,梁王本就异姓封王,非我皇室一脉,且更坐拥三洲,手握重兵。

  如若不加以控制,恐怕日后...后患无穷啊。”

  “嘁。”声音虽小,但是清晰可闻,出声者正是三皇子赵政。

  “尚书大人说的好没道理,三州除了并州小半,其他大部原都是流民之地。

  梁王多年苦心经营治理的井井有条,人家老百姓蒙其恩,感其德,夸几句怎么了?

  并且,手握重兵不也是为我大夏守国门?若非重兵镇守,你还能在这安稳的说三道四?”

  兵部尚书年近半百,面对三皇子的反驳面不改色。

  “哦?那我倒要问问三殿下,您认为,三洲百姓安居乐业,是更应该感念陛下,还是他梁王呢?”

  三皇子一个白眼,指着兵部尚书的鼻子,”就属你最能挑拨,话里话外全是刺。梁王如何封的异姓王?还不是他当年和我父皇一同打下这万里江山...”

  “政儿。”那龙椅上之人终于发了话,打断了三皇子的言语。

  大夏皇帝,赵宏安。

  尚书大人再次双手合袖躬身,“陛下。”

  “臣自认多年来尽职尽责。但有一事,臣有愧。

  三洲之地,边境多将领,尤其是幽州境内,仅是今年就多了数十名实权将军校尉。

  梁王一手提拔任命后皆仅以书信告知臣,并不过我兵部委任,臣敢怒不敢言,臣有愧,愧对陛下的信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又有数名朝臣站出,顿时群情激愤。

  什么梁王破格提拔冀州刺史、幽州将士只认梁王不认陛下、前年冀州赋税少了多少多少。

  三皇子斜目观向殿中众人,大多冷眼旁观,事不关己就莫要出言引火烧身之态。

  良久,赵宏安一声轻咳,殿中的老狐狸们瞬间鸦雀无声。

  “说起来,梁王世子,朕也是多年未见了,甚是想念。嗯,太后更是喜爱这小子。

  召他进京入朝吧,那些个清闲官职随他挑,主要是来陪陪太后。”

  ...

  顿时,殿内窃窃私语之声乍起。

  “对了,入了秋再来就好,现在日头正足,千里迢迢的赶路也不方便。”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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