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宇宙潮汐，九天归一】
帝境九重天，重重如天渊，这是人皇定下的境界，万古诸帝千变万化不离其宗，皆在九重天中。
世人也粗略分作三等，大帝，天帝，红尘仙。
一旦合道天心，便是三重天大帝，若有无比强势的生灵证道，将更进一步，迈入帝境四重天，介乎大帝与天帝之间，称之为准天帝。
如混沌体成帝，不死药证道，仙器灵圆满，都是一步四重天，迈入准天帝境界，放在过去岁月，可以攻打奇异世界，进入其中延寿。
如斗战圣皇一世晚年，欲化战仙，虽然没有成功，但，存活下来，飞升天界延寿更进一步，踏入帝境五重天。
名义上是一世天帝，但，借用天界仙气延寿与服用不死药延寿，相差不大。
斗战圣皇，实际上是二世天帝，半战仙道果。
万古岁月以降，真正的一世天帝，只有两三人而已。
而，这一世诞生了两个变态，万青与叶苍天，互相为对手，互相为磨砺，互相成就了彼此。
某种意义上，青帝与苍帝是道侣，是大道路上同行的队友，相互扶持的人。
若是没有叶苍天，这个对手，不死药化形的青帝止步于一世准天帝，无法铸就一世天帝道果。
叶苍天亦是如此，六神藏圆满，朝着九大神藏进军，没有一个合适的对手，检验自己的错误，缺陷，靠着自己修正，起码要十万年的苦修。
在互相切磋三万年后，二帝纷纷在一世晚年，踏入帝境五重天，成为真正的人道天帝，媲美真仙。
这一壮举，震动万古岁月，注定载入史册。
二帝之下，大世蓬勃，无数至尊涌现，虽然不及无始时代的九天十地三千至尊云集，但，也有百尊同天。
在如此繁华的盛世之下，妖皇大帝有了退位之意，恰逢三万年之期，雪月清于是在瑶池之中昭告九天十地，邀请诸天天主，界主，真仙共赴盛会。
在瑶池盛会上，妖皇大帝提议了远征。
史上有两次大远征。
道衍大帝出世，开辟了第一次远征，是根源，是起点，他带领诸帝群仙，远征帝关，扫荡黑暗，开启了一个时代序幕。
无始大帝时代，一人威压九天十地，做到真正的大统一，没有真仙，天帝，准仙王，敢违背无始大帝的法旨。
第二次大远征，称得上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不是一次性，而是长达五万六千年的征途。
三千至尊，四十九帝，很大一部分人都主动前往帝关，九天真仙，天主也动身不少。
这一次，便是第三次大远征。
“我要借着这一次机会，将九天的大部分准仙王都带走。”
“为一万年后，九天十地归一，奠定基础。”
妖皇大帝雪月清坦然道：“少了准王天主在背后谋划，将来即便有仙战，也不会有席卷诸天的大规模动乱与血战。”
“人界大宇宙可以安稳度过那一时期，储蓄力量迎接帝仙时代。”
两位大帝动容，纷纷一拜：“妖皇大德！”
“为了宇宙安宁，万族和谐。”
妖皇大帝摇摇头，叹息一声：“杀不尽的动乱，灭不尽的黑暗。”
“我要远赴帝关，探索仙王大道，为诸天尽上一份力。”
“我之后，你们二人，谁为轮值帝君，有结果了吗？”
二帝同天，以北斗为界，青帝统御西宇宙，苍帝统御东宇宙，这是这个时代的共识。
这样的情况，应该持续到三万年后的帝仙之世，二帝决出胜负，定出高低。
但，妖皇大帝要提前卸任，让人界之主，轮值帝君的位置多出一些波澜。
本来，雪月清是想让青帝与苍帝，在混沌之外打上一场，他来个裁判。
不料，叶苍天却主动退出，将轮值帝君的位置让给青帝。
雪月清诧异，如此谦虚，不是苍帝的性格。
唯有青帝知道几分内情，戏谑道：“苍天道友，最近红鸾星动，无心大宇宙琐事。”
“苦了我，要帮他搭理另外半个宇宙。”
妖皇雪月清莞尔一笑，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那段天不怕，地不怕，穿天宫，闹地府的往事。
“是哪家的女子？”
妖皇大帝觉得在离开前，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苍天圣体眼界极高，曾经有另类成道的仙子，向他邀约，他都不屑一顾。
叶苍天微微一笑道：“她叫姜清微，是洪荒古星的修士。”
“一次巧合被我救下，从而相识。”
“洪荒古星的女子，姓姜。”妖皇大帝若有所思道：“是恒宇大帝，在洪荒古星的分支血脉？”
古往今来，哪位大帝血脉最强不好说，要是论最多，公推是恒宇大帝。
血脉遍布诸天万界，大宇宙各族！
“不止如此。”青帝调侃道：“这是姜家和姬家的小公主，觉醒了虚空帝血与恒宇帝血，天生精通时空，混沌两条大道，惊才艳艳，天资无双。”
“所以才被选上，安排进入九龙拉棺，啧啧，没有想到碰见苍天道友。”
“一个时代一万年，这都差了三个时代了。”
雪月清会心一笑，没有想到苍帝也会老牛吃嫩草，人老心不老啊。
叶苍生神色淡然，不慌不忙道：“我辈修士，追仙逐道，万载岁月算得了什么。”
“十万年不过一世，百万年不过一纪元。”
“我与清微，算得上一个时代的修士。”
青帝顿时大笑起来，没有一点当世大帝的架子，活脱脱一个乐子人。
“总好过万青道友，至今连一个道侣都没有。”
叶苍天瞥了一眼，暗搓搓攻击道
妖皇雪月清饶有兴趣，看着这位后辈妖帝，询问道：“万青，你不准备找个帝后吗？”
青帝一脸淡然道：“我本混沌一株莲，何来性别之分。”
震惊！
震惊！
还是震惊！
“你是女帝？！”
叶苍天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老对手，数万年交手，不知道爆衣多少次，现在你告诉我，青帝没有性别。
“我是莲妖，庸俗的人类。”
青帝冷笑一声，不屑一顾，你家莲花有性别啊！
万古岁月以降，植物难以成道，可一旦得到，便是突飞猛进，正是因为植物阴阳一体，无需双修。
“那你准备如何生子？”
叶苍天无比好奇询问道
妖皇也悄咪咪看过来，心中也是好奇。
“混沌开辟，阴阳自现。”青帝负手而立，高深莫测道。
“哦……”
叶苍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道：“我懂了。”
“你懂了个锤子！”
青帝手捏仙莲印，一株青莲摇曳万古岁月，暴打圣体狗头。
两位大帝大战到了宇宙边荒，举手抬足之间混沌气澎湃，有开天辟地的光辉绽放，最后大道逃过了一劫，建木被磨灭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青帝与苍帝大战至九天十地边界，然后合力一击，杀向了通天建木。
被无始大帝一阵摧残的建木，本就是摇摇欲坠，现在被两位人道天帝合击，顿时崩碎，无数的碎片飞舞，散落无数时空，流淌诸天大界，洋洋洒洒，如同一场浩荡的光雨。
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拾到建木碎片，开辟自己的人生，铸就一段传奇史诗。
建木崩碎，绝地通天，九天归来，十地合一！
无数的天地法则浩荡，显化秩序神链垂落，涌入人界大宇宙，以超越光的速度前行，一步步融合。
九天十地的大道浮现，有仙人说法，传道九天，无数光雨纷纷；有佛陀捏花一下，诸多金莲涌现；有诸天神兽咆哮，真龙，仙凰，白虎，玄武……
大宇宙中亿万京兆星辰，无量量生灵惊恐看着这一幕幕，见证大道的变迁，天地的演化，宇宙的补全。
他们本能的感觉，天越高越清了，地越大越广了，整个宇宙都在无限的增长，无限的变强，有种苍茫古朴，岁月变迁，洪荒古老，无法言说的感觉。
“不！”
普通的生灵懵懵懂懂，但，高层修士却开始绝望，哀嚎起来，特别是准帝九重天，另类成道的至尊，他们明显感觉万道压制变强大了，并且错综复杂，各种气息流淌。
九天十地的法则融入大宇宙万道，这对于大宇宙而言，是好事，是万古岁月而言是好事，对于后世众生而言是好事。
但，对于当世至尊，对于当世修士，则充满了恶意。
这几乎断绝了他们成帝的希望，比以往的道艰时代，还要艰难无数倍。
在这个时代逆天证道，不止要面对人界的万道压制，更要面对九天十地的仙道法则镇压。
“这一阶段，将会持续一万年左右。”
“是大宇宙的阵痛，挺过之后，会迎来更加光明的时代。”
妖皇大帝看着这一幕，默默推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是了，一万年岁月，跟荒古百万年相比，算不得上什么。
现在的苦难，跟以后千万年，亿万年的光辉，也算不了什么。
但，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一个普通的修士身上，便是一座太古神山，压得他们负重前行，是生命不可承受的痛苦。
万道的变迁，法则的交错，并不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生命精气也开始减弱了！”
有精通天机之术的至尊震惊道：“一世二三万年辉煌不复存在，大宇宙将回归一世一万年的状态。”
“强如至尊大帝，一世只能活一万年！”
“大宇宙要重回末法时代！”
无数生灵惊恐，万族修士痛哭，如果说万道压制史无前例的变强，只影响想成帝的修士。
那么生命精气减弱，则是跟每个人息息相关。
大宇宙的未来在何方，不是说好帝仙盛世即将来临吗？为何帝仙盛世前夕是末法时代。
难道是黎明前的黑暗，这黑暗还要持续多久。
在众生迷茫之际，天庭诸帝联手发布公告，通知大宇宙万域，传旨亿万京兆星河，述说这一次的变故。
“大宇宙在圆满，在变强，并非削弱。”
“重回末法是真，但，并非永久。”
“而是，重回末法一万年！”
“九天十地归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同大宇宙呼吸，是潮汐。”
“荒古岁月，大宇宙一直在吸气，有仙道精气，生命精气涌入大宇宙，滋润万古，延寿众生。”
“如今建木崩塌，是处于吸气的尾声，吸气到了极限，存储的生命精气也到了极限。”
“等到大宇宙呼气，吐出不再是生命精气，而是仙道精气，可让宇宙化作仙域。”
“一次呼吸，便是一个纪元。”
“众生莫要惊慌，一万年后，大宇宙呼气，将让人间化作仙域。”
“凡人可活千百岁，仙台大能便可长生不老。”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宇宙陷入沸腾，有人咒骂，有人哭泣，有人怒喝，有人诅咒，有人感激，有人俯首，有人欢呼，有人祈祷。
青苍二帝的名声，刹那间两极分化，要么极高，要么极低。
有神源，仙源的种族，修士，迅速自封，等待万年之后的仙域。
而，没有神源的修士，只能默默承受时代的变迁。
兴，底层修士苦；亡，底层修士苦。
青帝与苍帝默默注视这一切，一种哪怕生死搏杀都未曾有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们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叶苍天低声一语：“我不后悔，但，我想要知道对与错。”
因为他是人族圣帝，在荒古前，圣体是不灭金身，荒古后，不灭金身是圣体。
圣之一字，说明一切。
“不管对错，某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万青神色肃然道：“即便再来一次，即便知晓众生唾弃我，我也会去做。”
“因为，我是青帝！”
“你比我适合做轮值帝君。”叶苍天叹息一声，这不是境界，道心，修为上的差距，而是性格的不同。
叶苍天是一个无上强者，但，不适合做统治者。
“也许吧。”
青帝俯视亿万星河，神色复杂，时代如此，便是他也改变不了多少。
伸出手去渡，也只能渡一部分人，无法拯救全部。
“妖皇，万古之后，我们二人会有什么评价？”
青帝望向虚空深处，看着即将踏上帝关的雪月清，认真询问道
叶苍天也望了过去，问道：“我们救了一万年后的人，却杀了一万年前的人。”
“一杀，一救，有何功绩？”
妖皇回首望了一眼人间，沉吟片刻道：“青苍二帝，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德在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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