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 章 番外十七——爱国商人
“干爹，这扑街好犀利！难怪一个人敢登台，叶文都唔说话，肯定一早就知他能赢嘅！”张荣一脸冷漠地出了拳馆，黄皮赶紧跟上，巴巴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荣本就是借题发挥，根本没想过要把秦钟越怎么样，毕竟霍先生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但经此一战，他也算窥一斑而见全豹，间接了解了秦钟越的实力。听到黄皮的话，脸色情不自禁阴沉下来。
张荣一抬手，食中二指搓了搓，立刻就有小弟将一根雪茄递过来，他吸了一口，吐出浅蓝色的烟雾，缓缓说道：“对方称南鹰王嘅，功夫肯定威喽，打不赢很正常嘛！只唔想这么犀利，李先生嘅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黄皮急了，忙道：“那块地很重要啊，契爷……”
张荣阴沉着脸，说到：“我仲有咩办法？衰仔拳头硬的狠，点嘅我想输咩？叶文故意和这衰仔混一起，难怪有恃无恐。他不点头，你靠咩进义安堂？”
黄皮恨恨道：“死老头太狡猾……”说着，他语气一顿，试探着道：“契爷，过江龙虽犀利，也唔使没人能打嘅，叶文话那个周石亭就行，要不……”
张荣一挥手，烦躁地说道：“这个事不用提了，大不了不拿李先生嘅钱……”
黄皮脸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契爷，出尔反尔，当心李先生……”
张荣“啪”地一巴掌甩在黄皮脸上，捏着雪茄的手差点点杵到对方鼻子上，口中恶狠狠骂道：“我做事，仲要你教嘅？哒咩，想上位？话你知，14k现在我话事呀，不是李先生，你个衰仔就更不够格！”
说完，张荣气哼哼地走了，留下黄皮捂着脸，一脸怨毒地盯着对方的背影。
…………
“李先生，唔是我唔尽力，是张荣個條友太不识抬举。”
李先生是一位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儒雅老人。他纵横香港商界几十年，从一家钟表厂起家，逐渐做到亚洲首富的位置，可以说只要跺跺脚，香港都要震上几震，更别说黑白两道鲜有不给面子之人。
此刻听到黄皮述说，李先生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已经蕴起风雷，仿佛一尊神祇，随时都可以毁灭眼前的黄皮。
“他真是话我唔够格叫他做嘢？”李先生淡淡说道。
“千真万确……”黄皮脸上带汗，感受到一股极大的无形压力，颤巍巍道：“他毕竟是我契爷，又是帮派话事人，我就算想帮李先生做事，也是有心无力！”
李先生收回视线，缓缓起身，来到黄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做嘅很好，后便再有咩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黄皮忍着踟蹰道：“那义安堂那边……？”
李先生淡淡一笑：“不碍事，我的钱多嘅是人要，不差他一个张荣！”
黄皮心中一凛，忍不住道：“实在不行，我可以化妆成劫匪，直接绑了廖家的人，逼他们拿钱赎人，不怕他们不就范！”
李先生转头看他，眼中带着森寒深意，冷冷说道：“黄先生，我是正经生意人，掂能做这种违法乱纪嘅事呀？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黄皮心中一动，方知犯了忌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这位李先生的大儿子好像才被绑匪绑过，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连大陆都惊动了，赔了十亿才把人救出来。推己及人，换作自己也确实不想再和绑架这种事扯上什么关系。
“李先生，是我失言了！”
李先生摇了摇头，缓缓道：“这话在我面前讲可以，千万唔好喺人面前讲，小心惹祸上身。”
“廖家不是无名小卒，家族有人混港府，当太平绅士，不是一般人能动嘅。所以你还是要从义安堂入手，懂吗？”
黄皮脸露为难之色，说道：“李先生，唔係我唔尽力，叶文不放话，义安堂不敢收我。现在那个南鹰王又守在叶文身边，契爷不出力，我实在难办嘅。”
李先生敲了敲太阳穴，沉声道：“那个南鹰王係咩来头？”
黄皮连忙回答：“大陆来嘅高手啊，一双腿踢北派戳脚，手上练嘅却是南鹰，打起人比拍电影还威啊，吓死人！”
李先生眉头一皱，沉思几秒，忽然笑道：“江湖嘅事我唔识，但我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黄先生肯定能把我嘅事办好，是吧！”
接着他耸了耸肩，淡淡说道：“至于有人唔听话，换掉就好喽！”
黄皮额头上冒出一层油汗，身子情不自禁开始颤抖，别看他平时威风八面，遇到这种金字塔尖的人物，依旧是心中忐忑。特别听到对方话中的深意，则更加有些害怕。
说到底，他们只是权贵手中的一把刀罢了，这刀要是不听话，那就再换一把听话的刀就是了。至于之前那把刀的结局，自然也无人在意。
就在黄皮回去的第二天，14k各地场子突然迎来临检，警方在其中查获大量毒品，张荣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通缉犯，不知所踪。
这一下在江湖上可谓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张荣一直是港府蔡警司的人，平日绝对不可能怕官面上的麻烦。现在居然被警方打成丧家犬，只怕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真叫人细思极恐。
黄皮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他不禁又想起了李先生临走时的话，背后猛地冒起一层白汗。
还没等黄皮做什么，他就又得到了14k高层被一网打尽的消息。然后黄皮作为张荣干儿子，14k唯一还活跃在外面的高层独苗，理所当然地成为14k的老大，一步走完了别人十年才能走完的路。
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以至于黄皮再次见到李先生时，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直到对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才陡然惊醒。
“我之前就话过黄先生一表人才，现在来睇果然冇讲错，年纪轻轻就当了帮派大佬，以后成就怕是不可限量。”
“果然是你！”
黄皮心里大呼，猛地抬头，眼睛里露出一抹惊骇，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了下去，只是苦笑道：“李先生说笑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叫我打架可以，当老大唔得嘅！”
李先生淡淡一笑：“我话你行你就行，有咩事叫人同我讲，我一定挺你嘅！”
黄皮无奈，只能擦了擦额头的汗，点点头道：“我一定尽心办事，李先生放心！”
李先生又笑道：“黄先生都唔使妄自菲薄，我纵横商界咁多年，其他唔敢认，识人眼光倒有些，你来做老大肯定没问题，无人敢话闲话嘅。”
黄皮心中一凛，知道要到表忠心的时候了，忙道：“我做大佬第一件事，就是要帮李先生拿下廖家祠堂！”
李先生仔细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哦？未知黄先生有咩好主意？”
黄皮顿了顿，说道：“现在我兵强马壮，软硬兼施，只要钞票给足，唔怕他们唔就范。”
李先生摇了摇，说道：“先前我就话过，对廖家人唔使用阴招，不然就算攞咗地，恐怕以后也是后患无穷！”
黄皮脸色一僵，看来李先生是铁了心要自己和秦钟越打擂台了，他苦着脸道：“那就只有打擂台一条路走咗，但我本领低微，怕是要坏李先生嘅事，除非……”
李先生眉毛一挑，轻飘飘道：“除非咩？”
黄皮脸色一狠，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咬牙道：“除非喺擂台外就将他干掉！”
李先生神色平静，目光不动，似乎在分析其中的可能性，半晌，他摇了摇头道：“唔行，他係霍生的人，这点面子我还嘅要给，动他就嘅坏规矩！”
黄皮一怔，苦笑两声，一摊手道：“那……那我只有一条命，李生直接拿走好了。”
“我怎会要黄先生嘅命？”李先生笑道：“张荣唔是话过咩，有个叫周龙王嘅男人顶顶威，打得赢秦钟越？”
黄皮脸色一变，再次咬牙道：“契爷老顽固，唔知再想咩，死活唔肯去请人，傻乎乎不给面子，钱都唔肯赚啊！”
“我同呢個周龙王唔交情，比不得契爷，讲话唔一定好使呀！”
“呢個唔紧要……”李先生摆摆手，镜面上闪过一抹精光，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忽然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该准备嘅有准备好，麻烦黄先生去把人请来，我们就按规矩赢一次咩？”
黄先生一愣，下意识接过来看去，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竟是张荣写的一封亲笔信，意思就是请周龙王出山，替他和秦钟越打一场擂台。
可……可是张荣明明已经下落不明了啊？难道人一直都在李先生手里？
黄皮心里生出一阵恶寒，忍不住瞥了一眼李先生，他可是很清楚张荣对请周龙王这件事的排斥。没想到李先生轻而易举就搞定了，这背后张荣怕是不太好过了。
李先生似乎知道黄皮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唔使担心，张荣很安全，他做大佬嘅嘛，能屈能伸。我答应他，这件事后，送他去澳门当富家翁。”
“他唔肯求周龙王，是因为对方在大陆有军方背景，来港肯定要查他，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黄先生，你唔用怕，这件事之后，自然就是14k名副其实嘅大佬！我亲自出面帮你作保，铁定唔事喽！”
黄皮神色纠结，半晌，他一咬牙，重重说道：“黄皮多谢李先生赏识，一定请来周龙王！”
“好！”
李先生开怀大笑，拍拍掌，有人递来一份文件，他随手接过，扔到黄皮眼前，淡淡说道：“男人成家立业，听讲黄先生还未买房，最近港府楼市一片大好，还是要早些置业为好。恰好西贡一栋楼盘开盘，我留了一套最好嘅位置，给黄先生当车马费喽。”
黄皮拿着文件，整个人被巨大的狂喜包围，要不说混黑的只是富人手里一把刀，手指缝里随便露一点，都够自己拼搏几年。
这会儿他哪里还敢有什么怨怼心思，只恨不得替李先生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捧着文件狂喜道：“李先生等我好消息，一定带人来香港！”
…………
“黄皮去了大陆？”秦钟越淡淡说道。
“有人看见他出关了，肯定是去请周龙王无疑。”叶文捻了一块茶点，轻轻咀嚼：“不然一周后的擂台，谁来替他打？”
秦钟越轻蔑一笑，说道：“为了请个人，竟然把堂堂一个帮会老大搞垮，黄皮背后的人能量怕是不小，查清楚是谁了吗？”
“还能有谁？”叶文耸了耸肩，笑道：“能有这么大能量的，港府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现在倒是猜到黄皮为什么要发神经，他怕根本不是想跟师弟报仇，目的就是为了义安堂手中廖家祠堂那块地罢了！”
“你是说李家？”秦钟越眼中透出锐芒，阴森森道：“这块地到底有什么蹊跷，竟然能够让他如此大张旗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叶文皱着眉头，也是疑惑：“就他李家现在洒出去的钞票，已经不知道多少，远远超过了那块地的价值。一个商人，为什么要不计代价地得到那块地呢？”
秦钟越沉默半晌，忽然问道：“难道廖家祠堂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应该不可能吧！”叶文摇摇头：“这廖家祠堂也是四十年前才新建的，有什么秘密早就被发现了，还有他李家什么事儿？大概率……”说到这里，他的话头竟然生生止住了。
“大概率什么？”秦钟越眉毛一扬，尖声问道。
叶文装作为难的样子，迟疑道：“大概李家也是在替人做事……”
秦钟越目光一凝，冷冰冰道：“李家可是亚洲首富，谁能指使地动他？”
“还能是谁？”叶文指了指天，其意不言自明。
秦钟越眼睛一眯，冷笑道：“他们可是爱国商人！”
叶文呵呵一笑，两手一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人港府太多了！”
“哼！”秦钟越一拍桌子，怫然不悦：“这擂台我赢定了！”
叶文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那我提前祝秦师傅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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