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夜街13号

九州国，青州，青石市，繁星音乐学院。

  悠扬肠断的一曲终了，台下无人鼓掌，黑暗疯狂戏谑的苍穹之下，是一片猩红。

  就在洛初雪《混沌破晓》奏响之时，天外裂隙突然降临上百头长满疯狂触须的混乱怪物，毕业论曲舞台下方，数千名师生们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等那双纤细白嫩滑腻的玉手停下，轻轻搭在凤栖古筝琴弦上方。

  所有学生老师教授评委们，惊恐的脸色定格在那一刹那，混沌破晓的曙光，顷刻间从舞台那道月白长裙女子身上爆发，洒向四面八方，上百头即将大块朵颐的混乱神明血脉子嗣，身体如雪水般快速消融，只留下一滩滩被破晓之光净化后的黑红污血。

  整个音乐毕业论曲大会场，鸦雀无声，所有师生们都不敢置信的望向台上那一道月白长裙女子。

  这样的一首毕业乐曲，他们这些凡人，好像已经不配评价打分了！

  在那曾凭借《我的州长父亲》古琴曲荣获历史毕业论曲最高分的女校长雕像，轰然倒塌破碎混乱下，许多人心头忽然奇怪般浮现一个念头，这个雕像，是不是该换成舞台上面那位呢？

  “谢谢大家倾听初雪的演奏，请评委们轻点打分。”洛初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舞台前面，双手轻提银月裙摆，优雅的对着台下评委与观众行了一礼。

  破晓光辉之下，众人仰着头，嘴巴张开，仿若见到一束温和俏皮的白月光，光芒之内，是一位银月精灵，美得不可方物。

  等洛初雪行完礼，嘴角含笑般望向台下评委教授们时，二十二名极度严苛的音乐评委们，才渐渐缓过神来。

  对于刚才那带有血腥画面的震撼古筝曲，于漫天血雨之中，弹指间灰飞烟灭，二十二名音乐评委对于那首《混乱破晓》可以打多少分，罕见的犯了难。

  一阵交头接耳激烈谈论之后，平日极端严肃，不苟言笑的教授导师们，一个个举起了红色的勾勾，直到最后一位较为年轻的评委女老师，在她的红勾之上打了个大大的82分。

  “初雪同学，你的这首《混乱破晓》是老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见到的，很震撼，我无以言表，只能给你打个82分，剩下的，以666的形式发送给你，希望你能再创佳曲，不可骄傲自满。”

  大大的比心，在年轻女老师的六六六下，发送给舞台上的洛初雪，引得台下三千多名学生们惊诧不已。

  “谢谢田老师，初雪会一直努力加油的！”洛初雪得到繁星音乐学院女神级别的天才女老师肯定，还用比心的形式称赞她，脸蛋顿时红扑扑的，激动极了。

  张小倩看着二十二个红叉满分通过毕业论曲的洛初雪，心中百感交集：

  “果然，初雪才是当之无愧的繁星校花，而我，还是差远了啊。”

  气氛热烈的舞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角落中，一道黑发黑瞳，脸庞妖异而清秀的男子，压压头上的牛仔帽，隐约可见他帽子下方翘起的嘴角。

  舞台上的洛初雪，享受着这排山倒海般猛烈的迟来掌声，神色愉悦，眉梢却带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心里面突然感觉空落落的，因为这么喜悦的一件事，竟然没有值得分享的人。

  “他……没有来看我的演出，真……遗憾啊……”洛初雪扫视三千多名师生们，眼角忽然注意到一道熟悉的黑衣身影，渐渐离去。

  “那个背影……好像他啊，是他吗？来看我的演出了？”洛初雪皱着黛眉，疑惑不已。

  那种来自心灵深处格外熟悉的感觉，不会错的，是他，江夜！

  就在洛初雪想要跳下舞台，提着月白长裙，不管不顾追过去时，一个十岁左右大的小男孩，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纸，喊住了她，“姐姐，有个大哥哥让我把这张纸交给你。”

  “纸？”洛初雪接过小男孩递过来的信纸，打开一看，只有寥寥五个字：“永夜街13号！”

  落款人只有单单一个“江”字！

  “这……是江夜给我的留言吗？永夜街13号？这个街道怎么有些耳熟？是我们青石市里面的步行街？”洛初雪认真的收好信纸，低头发现那有些清秀的小男孩还在。

  “姐姐，你……你……能给我个……签名吗？”小男孩表情有些害羞，双手手指指尖互戳，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又害怕被人拒绝，但还是勇敢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洛初雪温和的笑着，用小男孩的签字笔，在他最喜欢的小说《斩神模拟器》扉页签下大名，还贴心俏皮的在自个名字后面画了个大小依偎的爱心。

  她的眼角瞥见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一个奇怪的笔名，叫什么“不喜欢水的超级无敌霸王大水青”！

  “好啦，签好了，小盆友你也喜欢音乐吧？希望你以后也能享受音乐。”洛初雪摸摸小男孩的脑袋，将那本厚厚的小说归还给小男孩。

  ……

  青州，青石市，永夜街。

  整条街道都有一队队荷枪实弹，紧密巡逻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肃然。

  在一队队士兵中间，还各自随队着一名手持黑色手提箱子的男人或女人，他们服饰纯黑朴素，风格各异，但无一例外，气势都格外隐秘。

  一些游荡在街道各处角落的神明血脉子嗣，在士兵枪支弹药轰炸下，依旧不能解决，就轮到那些黑色朴素衣裳的箱子人出手。

  永夜街通过一条古老的廊桥，隔着溪水潺潺的河道，连接着长明街，而长明街与永夜街的尽头，是一座苍绿的高山，山脚下的入口，立着一个十米多高的大理石石碑。

  永夜长明墓园，六个古朴肃穆的大字，篆刻在石碑之上，简简单单。

  一颗颗笔直指天的苍松，傲然树立着，这样的一座庄严肃穆墓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住在这里的本地人，以前根本不知道。

  在永夜街，除了时常见到紧张做着巡逻工作的士兵与守夜人之外，整条青石板街道空空荡荡的，客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这里离市中心不远也不近，属于闹中取静的小商业步行街。

  沿街的两旁的商铺，大都因为突然降临的黑暗疯狂混乱变故，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有些商铺老板，更是不幸沦为神明血脉子嗣的口粮，永远永远陷入了黑夜之中。

  整条一里多长的商业街道，只有13号店铺打开大门做生意。

  洛初雪手持信纸找到这里时，还以为走错了，只见那装潢古朴的小店铺，门头牌匾龙飞凤舞般刻印下几个大字：

  再来亿罐！

  “这是什么店名？好奇怪呀！”洛初雪无力吐槽，刚想踏入这古怪的店铺，就听到店铺内堂里面，传来一道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声音。

  “粑粑，小羔饿饿！要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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