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覆灭
太后的寿宴自然是办的盛大的，光是那寿礼都挤满了一条又一条的宫道，看守的人也数不过来的多。
云渺渺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子盛大的宫宴，难免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小鱼扶着自家小姐，看她有些坐立不安，不免的担心，“小姐，宫里这么多人，咱们也只是为了来看看那个顾少爷长什么样子，太后那咱们也不凑热闹，咱们这么低调，太后娘娘也找不着咱们的麻烦，况且咱们大人还是一个七品的小官，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话虽然如此，可我这心里不知道怎么滴，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小鱼待会在宴会上你可要提醒我，不要出错了才是。”云渺渺不由的多叮嘱了一遍，小鱼点头，应了下来。
云渺渺递了帖子，进了宫门，就和云父分开了，分开之前云父还不忘多叮嘱了几句云渺渺不要生事，自己也忐忑的走向了男人们去的席面。
男人和女人是有不同的席面，待会给太后祝寿的时候，再坐在一起，云渺渺去的地方自然和云父的是不一样的。
宫宴摆在了太后娘娘的寿康宫，里面早就已经坐满了高门贵女，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叫自己，一抬头竟然看见了顾夫人盯着自己看，眼神带着几分意外。
“渺渺，你怎么在这里？”顾夫人轻声问她，看着她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将她拉到一旁说话，“这太后的寿宴不比平常的宫宴，你们家，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也知道规矩。”
云渺渺愣了一下，心想怕是顾枫青没有把给自己送帖子的事情告诉顾夫人，心里也就释然了。
“顾夫人安好，渺渺能来参见这次的寿宴还是对亏了顾家照拂，若不是顾家给了我和爹爹机会进宫，渺渺还没有机会进来看看呢，夫人，顾少爷今日可来了？”
顾夫人眸光闪烁了一下，“你是说青儿给你的请柬？”
云渺渺点头，“是啊，上个月顾少爷给我写了信，顺带着将进宫的请柬一起送了过来，夫人不知道？”
她顿了一下，双颊带了几抹红色，“说起来，我与顾少爷虽然有婚事在身，却还没有见过面呢。”
“你可知道，进宫的请柬一家也就只有一张，顾家并没有多余的帖子给你，你的帖子真的是枫青给你的？”顾夫人的语气多了几分认真。
云渺渺拧眉，心里依旧有些不安，“是啊，他写的信现在还在我房间放着呢，说想与我进宫一起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夫人若是不相信回头我可以给你看信的。”
顾夫人蹙眉，“你可知道枫青已经许久没有回过京城了，现在并不在京城。”
“啊，他没回来？”云渺渺面上不免的多了几分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她收敛了起来，“不碍事，这件事等他回来以后再说也不迟。”
顾夫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直接带着云渺渺进去，可云渺渺按照品制应该坐在最下首的位置，却被带到了和自己面对面的位置。
这一点，更让顾夫人觉得不对劲了，就算是自己和云家有婚约，太监和宫女也不会这么安排，里面有猫腻。
她刚想要起身劝告云渺渺，就看见外面太后的轿撵缓缓的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太监尖锐的唱和声。
“太后驾到~”
“臣妾、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太后的衣袖拂过地面，云渺渺紧张的看着眼前的金丝凤袍，低着头不敢抬头，心想果然太后就是太后身上的气势截然不同。
“起来吧。”
太后落座，开口让人起来，一旁的太监才喊了，“平身。”
所有人这才敢缓缓的起了身，云渺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才敢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太后娘娘，便收回了视线。
“今日，是哀家的寿宴，哀家这人不喜欢热闹，皇上偏偏不让，既然寿宴开了，咱们就好好的热闹热闹。”
太后的话音一落，就有人开始接话，“太后娘娘雍容华贵，臣妾们平时也见不着，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娘娘还不许臣妾们还有京城里的小姐们多看看了？”
说话的人，是皇上新宠的嫔妃叫柔妃，坐在她上方穿戴着风炮的女人是当今太子的亲生母亲，如今的皇后娘娘，太后听了这话嗔了她一眼。
“难怪皇上喜欢你，哀家听了这句话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呢，容桂去把哀家的飞凤钗拿来，赐给柔妃。”
柔妃眼底染了笑意，“臣妾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今日看着心情不错，笑着摆了摆手，“你多替皇上开枝散叶，哀家才是真的高兴，快起来吧。”
皇后看了眼柔妃，神色多了几分暗淡，“母后，灼儿也早早的给你准备了寿礼，让臣妾转交给您，他最近忙于朝政，不能在你你寿宴之前赶回来，给你老人家祝寿，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特地给你从佛恩寺里面请了一尊观音护您长命百岁，还亲手给你抄送了佛经，臣妾都给你送去了寿康宫。”
“灼儿年纪小，就这么有孝心，哀家心里很是高兴呢，只是他年纪这样小，就这么操劳国事，你这个做母亲的可干万要盯紧点些他的身子，不能哀家的好孙儿给累坏了。”太后笑着说道。
皇后听见太后夸萧灼，刚才的失落瞬间消散，多了几分得意，“臣妾明白。”
“看看，你们光听着哀家说，容桂让人开始吧。”太后一吩咐，就有歌舞声传来，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云渺渺低着头看着桌面上的东西，碰都不敢碰一下，刚才的场景镌刻在她的脑海里，迟迟挥不开。
小鱼担心的看向自家小姐，自己也很紧张，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
期间，还有不少人给太后献才艺的，逗的太后格外的开心，就在云渺渺神游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介绍。
“臣女沈侍郎之女沈茹雪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沈茹雪站在中间，“臣女不才，给娘娘献上一首芙蓉曲，望太后如芙蓉一般雍容在庭。”
众所周知，太后喜欢芙蓉，云渺渺倒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沈承宣的妹妹，看着眉眼倒是与沈承宣有几分相似。
“好，果然是沈侍郎教导有方，这么好的女儿哀家看了都喜欢。”太后笑着说道。
沈茹雪已经准备好了，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开始演奏了起来，那琴声不绝于耳，引人入胜，云渺渺差点以为自己置身在了一片花海中畅游。
一曲毕，便有一女子站了出来，“果然沈姐姐的曲子格外的动人，太后娘娘，臣女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支踏枝舞，就是缺了沈姐姐这样子高超的琴音相辅，还请娘娘准许让沈姐姐和我一起合作，给娘娘你祝寿。”
说话的人，是太后的娘家薛家之女薛依宁，是太后最宠爱的一个侄女，“既然如此，那就让茹雪帮你好了。”
沈茹雪看了眼薛依宁，紧了紧手上的帕子，然后笑着领命，“那就请薛姑娘赐教了。”
“客气。”薛依宁换好了衣服上来，太后身边的容桂突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刚要开口喊停下，就见外面皇上已经走了进来。
“皇上驾到。”太后眼神暗淡了几分，捏了捏拳头，“去让人把嘴巴给我闭紧了。”
容桂匆匆的从太后身侧走开，云渺渺看见这一幕，心里的不安感更甚。
皇上进来，带着群臣一起，直接站在了太后的身边，“参见母后。”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干岁干岁干干岁。”
皇后和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参见皇上。”
被打断了的沈茹雪送了一口气，而薛依宁气的在一旁拧帕子，看向自家姑母后，见她摇了摇头，只好瞪向沈茹雪。
“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事情要和母后说的，虽然打搅了母后的寿宴，朕觉得不该，可事关重大，还请母后宽容。”皇上看起来就是来算账的。
太后不慌不忙的看着他，“哦？不知道皇上有什么要和哀家说的。”
皇上招了招手，就看见皇上身边的沈侍郎站了出来，“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刚才收到了下人来禀报，薛家再给太后娘娘的贺礼中，竟然刺上了诅咒皇上字样，还有意图毁坏我缙云国运的八字，寿礼再次，还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过目。”
“不可能！！”薛依宁直接站了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
太后拧眉，“依宁你退下。”
薛依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后直接冷眼看了过去，薛依宁只好不甘心的闭上嘴巴，坐了回去。
太后看了眼不起眼的贺礼，转头看向皇上，“皇上，这些贺礼看上去倒不像是薛家所送，薛家虽然家底清明，可到底也立世多年，哥哥对哀家也多为宠爱，巴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哀家，这些东西，怕是有心之人，趁着进宫贺礼的人杂乱，塞到了薛家给哀家的贺礼之中，哀家也不是为了薛家争辩，但也不希望被有心之人得逞，皇上不如借此机会让人查查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进宫来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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