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门碰瓷
楚云生两辈子都没杀过狗，最多只宰过鸡。
韩家的那把破旧的菜刀，居然有些奈何不了这狗皮。
他都害怕自己用力过大，狗肚子没划开，倒把人家的刀给弄坏了。
弄了半天，才在一条大黄狗肚子上开了一个小口子。
大陈在一边急得接连支招。
他听说楚云生弄到了几条好狗，哪里还记得要回去睡觉，口水都快把肚子填满了。
“得了，大陈，你先去我床上迷瞪一会，好了我再叫你！”
大陈竟出馊主意，没一个管用的，楚云生不耐烦就把他轰去睡觉。
等到大陈打着哈欠进了楚云生的小屋，趁着身边没人。楚云生两手扣住狗肚皮上的一条口子，古武大擒拿手使出，两膀子猛的用力，呼啦一声狗肚皮竟被他生生的撕开了。
韩玉瑶脸也没梳洗的拿着个搪瓷盆子走了出来。
刚刚楚云生已经跟她商量好了，三条狗里有她韩家一条，就换她作一件事：每个星期给他洗一次衣服。
韩玉瑶并考虑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韩建国虽然当上了会计，但是也只有刚刚上任的赵山来送了十斤糙米过来，这个月的饥荒还有得打。她爸爸养伤要营养、妈妈奶弟弟更要吃点好的，一条足三十斤的狗换洗这个冬天的衣服，她不亏。
“你都有些什么衣服要洗？”
楚云生摇摇头：“洗衣服的事，等过几。你先把狗宝都捡起来去洗洗。那东西不要吃，替我晒着，我有其他的用处。”
“楚云生，你倒挺会指使人？”韩玉瑶摇摇头，把狗宝都捡进了盆子里。
她看了一眼狗肚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生撕开的？”
楚云生把嘴一撇：“还不是你家的菜刀太菜了！”
韩玉瑶端着一盆子狗内脏去了后面，楚云生刚刚生扯掉狗皮，秀儿就抱着弟弟一屁股坐到了楚云生的身边。
楚云生挺喜欢她，指着光溜溜的狗问她。
“秀儿喜欢吃哪块肉？”
“秀儿和弟都不挑，”秀儿替弟弟和自己都抹了一把口水，笑得开心，“都好吃！”
楚云生哈哈一笑：“弟弟还小，吃不得狗肉。咱们吃，故意馋他，好不好？”
“秀儿不理你了！”小姑娘显然把弟弟看的比自己的肚子重要，噘着嘴抱着弟弟走了。
不一会，小脑袋又从一边墙角偷偷看了过来。
没有趁手的工具，两条完整的狗腿直到中午才下锅，就是纯煮。
这年代也没有什么好调料，炖狗肉蘸盐也是美味。
徐医生怕是追着狗肉的味来的，他背着药箱刚进韩家门，就赶上了狗肉上桌。
“活该我老徐有口福！”
他给韩建国先看了腿，发现伤口虽然狰狞，但很奇怪的都已经结了痂。
“只要不红不肿，养上两个月就好了。幸好，骨头没伤着。”
徐医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韩玉瑶和楚云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冷天吃狗肉就是舒服，入口绵绸，加上狗肉能吸汤，楚云生总算吃到了穿书以来第一顿饱饭。韩家四口人加上楚云生、大陈、老徐，两条狗腿居然不够吃。老徐随身有匕首，又割了一条狗腿煮了，吃了一半才都消停下来。
“有人在家么？”
韩玉瑶正和韩母在收拾碗筷，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母女俩一对视，这声音不熟。
韩母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韩玉瑶，自己带着笑走了出来。
楚云生正偷偷的盯着在干活的韩玉瑶看。他发现韩玉瑶脸上的小痘痘少了一些，露出了一些白皙的皮肤。书里把这个丫头的容貌写得是天上少有，地下全无，现在倒是也能看出一点影子来了。
“赔钱！那是我们家的狗，天杀的！你们家害了我家的狗啊，居然还敢吃肉！赔~！”
一男一女的吵闹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楚云生立即与韩玉瑶互相对视了一眼，哪里来的碰瓷的？
老徐正在擦嘴，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冷笑着对大陈说：“我一听就知道是马后村的严家两口子，没皮没脸的。他家能养狗？”
楚云生对着大陈笑了一下，示意让大陈先别出去，他一转身跟着韩玉瑶出了门。
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人和同样年岁的女人拉住了有些惊慌的韩母在吵闹。
韩玉瑶立即冲了上去，一头就撞开了那个女人，把自己母亲护在了身后。
而那个男人则哀嚎了一声，被楚云生一巴掌扇到一边去了。
“打人了！打死人了！你们后溪村的人偷狗吃，太缺德了，被发现了还动手打人啊！”
这两人相当熟稔的在地上翻滚叫喊了起来。
正好，后溪村今天有大事，大部分村民都没出工。这边一嗓子叫开，很快就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楚云生也不怕人多，更不给韩玉瑶出头说话的机会，他一个人拦在了前面。
他笑着指着挂着的两条狗问那对男女。
“你说这狗是你们家的？”
“对，就是我家的大花！”
楚云生黑着脸：“仔细看看，这里可没花狗。这是一条黑的，一条黄的和一条白的。”
“我家大花就是白狗！”男人指着那条白色的死狗大声叫着。
周边围观的人听了，都一阵嬉笑。
“嗯，这么说，这三条狗都是你们家的？”
女人也不打滚了：“可不是，我家三条狗，昨天不见了，原来被是你们这群该杀的偷走了！”
“你确定这三条是你们家的？”楚云生笑眯眯的最后问了一声。
“你就是再问一百遍，这也是我们家的狗！”
楚云生拍拍手：“这就好办了，可总算找到主了！”
“我跟你们讲，一条狗二十，赔钱！”那女人伸手就比了个六的手势。
楚云生这才对着周边的村民讲。
“都知道韩会计昨晚上被咬了吧？差点都没了命！我们还以为是野狗来着，居然是有主人家的，这就好办了。按照我们乡里的规矩，大家伙都知道该怎么算吧？”
那男人立即急得跳了起来：“你说咬了就咬了啊？牙缝大条疤，都怪狗身上，你们也太黑了吧！”
“那可不是牙缝大啊，”老徐扶着一脸尴尬的韩建国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公社的徐医生么？”
“老韩这伤得厉害啊！”
韩建国的伤口上的绷带被解开了，直接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狰狞的伤口，还有“血迹”。
韩玉瑶带着哭音就去扶她爸爸，还以为老韩真的又流血了。
倒是视力极好的楚云生看出来，那“血迹”十有八九是徐医生的红药水。
村民们都议论了起来。
“我去，这腿不是都要废了吧？这么大一块肉，都要掉了的样子！”
“这狗好凶啊！还好没冲着娃儿们去，不然一口就没了。”
这对男女本来是听说韩家新打了三条野狗，想过来这边碰瓷要好处的。但一看到老韩的伤口就慌了，这是碰瓷不成，反而被碰瓷了！
两人爬起来就要跑，刚好大陈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严大于！你的狗伤了人，我这正查着呢，正好是你家的狗，别急着走，来来来，我们聊聊。”
“认错了，我家大花是花狗！”严大于拉着女人就跑，周围一片呵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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