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大战(下)
他们脚下的地面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力量挤压,寸寸龟裂开来,整个大殿也在这一瞬间崩溃垮塌。甚至连空间都经受不住两人力量的撕扯,在两个人力量相交的地方扭曲起来,再次发生了爆炸。一道气浪扩散开来。大殿中粗大的柱子,摆满佳肴的桌子全被这股气浪撕扯的粉碎。
若画和度荒望着眼前这灾难一般的场面,都惊呆了。还好刚刚他们及时祭出仙力,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否则在这样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他们即使不死也必定会受重伤。
相撞的两人这个时候同时被撞击回来,落回了地面。重黎还算好,他倒退了七步,勉强稳住了身形。反观玄火,则要狼狈的多,他被爆炸的力量撞的倒飞出去,一头栽进了残垣断壁之中,半天也不见起来。
魔尊恨恨的瞪着玄火的方向,目光冰冷的可怕:“不愧是上古魔兽,即使受了重伤也能激发如此强悍的力量!”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玄火跌入的杂物堆中响起。玄火慢慢的从那一堆杂物中走了出来,这个时候的玄火看起来很是狼狈,他的身体被刚刚那一击激起的气刃划出无数道伤口,淡金色的血液正慢慢的从伤口上流出,玄火被鲜血包裹,巨大的头颅上还沾染了不少灰尘,刚刚与魔尊交手之中,明显处于了下风。但这一刻的玄火,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充满了无尽的战意,他的双眼微微发红,就像是一只和敌人拼死决斗的野兽一般。
“不愧为魔尊!”玄火放肆的大笑了起来。巨大的身体猛然一震,火焰再次腾起。玄火再次昂起了头颅,扬天长啸了,大吼道:“来吧,我们数万年的帐,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这……这就是上古的战斗么!”度荒站在一边,已经被魔尊和玄火的力量完全惊呆了。他现在明白了刚刚魔尊“能用阵法困住玄火完全是运气太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自己的力量和玄火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的,要是当年玄火对自己彻底下杀手,那么自己会在一瞬间被他焚成灰烬。
魔尊望着烈焰中嘶吼的玄火,目光中透出了由衷的赞叹:“真火玄兽,真不愧是从万火之灵中诞生出来的火焰之兽,竟然能将天地至炎九味真火养在身体里,重黎佩服!能和你交手,真是人生中莫大的快乐!但是,今天不是我们两个拼死相斗的时候,对不起了!”
魔尊话音一落,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卷轴。卷轴从他的手中飞出,在重黎面前展开,一道金光从卷轴中亮起,霎时间光芒四射,将玄火笼罩在金光之中。
“啊!”原本来魔尊奋力一击下都没有哼一声的玄火,在这柔和的金光笼罩之下,竟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玄火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压住一样,四条腿一软,跌倒在原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
玄火的力量有多强,若画亲身感受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将他死死的压制住,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呢?
玄火的头颅被紧紧的压在地面,坚硬的岩石也被这股力量压的龟裂开来。玄火勉强的睁开了眼睛,若画和玄火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在玄火眼中看到了恐惧。玄火瞪着不远处的重黎,怒吼道:“星斗大阵,竟然真的在你手里!”
重黎没有回答说话,只见他伸出手,遥遥一托,玄火巨大的身体便凌空飞了起来。金光流转,如星辰一般的光芒化为无数条锁链,缠住了玄火的身体,将他吊在了半空之中。玄火奋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这看似虚无的光索的束缚。
玄火大吼道:“重黎,你就是用它困住了东辰!”
重黎收回了手,身体像是脱力一般微微一晃,度荒及时上前扶住了重黎。重黎脸色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苍白的可怕,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的额头流下。过了好久,重黎才缓过劲儿来,他站直了身体,道:“若不是此等神物,东辰神君这般存在,怎么会被我简简单单便擒住呢?”
“混蛋!”玄火再次怒吼着,他身体上的火焰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如同火焰巨龙一般盘旋冲击,但即便是这些毁天灭地的火焰,也挣不脱星光的束缚。
“接下来!”重黎回过头,看着呆立在一旁的若画:“便是擒住若画仙子了!”
度荒道:“魔尊大人,您三天内使用了两次星斗大阵,损耗了不少真元,擒拿若画仙子的事情,就由属下来吧。”
重黎轻轻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度荒上前一步,手中的扇子“噗呲”一声打开:“若画仙子,得罪了。”
“哼哼哼哼……”若画发出一阵冷笑。
度荒一愣:“你笑什么?”
若画抬起头,望着度荒:“你们真的觉得我这个古神的弟子这般不济,不用你们的魔尊动手了么,你就可以轻松的把我擒下是么?既然如此,请赐教吧!”琉璃剑应声出鞘,剑鸣声悦耳如仙乐,却剑芒流转如水波。
度荒也不敢轻视若画,虽然现在若画还没有修成身体,但好歹也是神族后裔,再加上她师从东辰……若画的实力,度荒绝不敢小觑。
“既然你不准备出手,那么就让我先来吧!”若画怒喝一声,手中的琉璃剑腾空而起,在她的面前临空而立。若画双手合十,连连结印,赫然是上古的密法。魔尊重黎看到若画手中的印记,微微有些失色,他低声喝道:“度荒,你留心些,这个丫头不简单!东辰这个疯子,竟然传给一个身体都没修成的人这些秘术!”
度荒早已经将自己的法宝握在了手中,严谨而立,他修为高深,怎么会看不出若画的不凡?世人皆知若画是东辰的弟子,但是若画除了这个响亮的名声外,在三界却没有更多的传闻了,度荒原本以为若画不过是一个草包,就算是古神的弟子,也不能在三界闯出名头,但是今日一见……度荒觉得要重新判断一下若画这个神裔了!
但面对着度荒的压力,若画非但没有胆怯,相反若画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大的敌人了!已经多久没有遇到能让自己放开手脚一较高下的敌人了!若画越打越兴奋,手中的琉璃剑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仙光闪耀的更加耀眼,剑身也像是轻灵了几分,若画的剑也变得越来越快。
“叮叮叮叮……”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在若画和度荒的武器之间响起,度荒猛然用力挥扇,一阵劲风将若画逼退数丈之远,若画稳住身形,足尖一点,再次飞向度荒,手中的琉璃剑在她的手中再次闪耀出青色的光芒,一连串的剑芒环绕在若画身边。
“剑出苍茫!”若画娇喝一声,琉璃剑一指,剑芒奔腾而出刺向度荒。度荒用力一跺地面,一股黑气从地面喷涌而出,将度荒护在其中。剑芒击打在黑气之上,激起无数涟漪,却没有将这看似单薄的雾气刺穿。
“鬼嚎!”度荒怒吼一声,一把握住了折扇放回了身后,另一只手猛然向前伸出,手中握着一个诡异的印,黑气猛然沸腾起来,转瞬间化为了一只巨大的鬼脸,嘶吼着冲向了若画。黑气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地面也龟裂开来。
若画望着鬼脸,单手举起了琉璃剑。青色的光冲天而起,一柄青色的光剑凭空出现,仙启盎然。光剑轰鸣着一剑正插在黑气凝聚而成的鬼脸之上。鬼脸立刻发出阵阵惨叫受到了重创。光剑的仙气不断灼烧着鬼脸的黑气,发出刺耳的“哧哧”声。
鬼脸也算是一个凶物,黑气猛然奋起,将光剑包围,两股力量相撞,互相撞击着。
“轰!”终于,两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发生了爆炸。若画和度荒都被这爆炸的气浪吹飞数丈之远。
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遥遥对视。
若画手中紧握着琉璃仙剑,微微有些气喘,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刚刚修行了千年的仙者,修为怎么能与度荒这样修炼万年的人相提并论呢?再加上刚刚为了压制度荒,她连续动用了数个威力绝大的招数,这个时候的若画,已经很累了。
度荒冷冷的望着面前年轻的若画,心里很是佩服,一个修行千年的仙者便能与自己斗成这样也不见败迹,已经十分值得称赞了。要是再过一千年不知道她能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
重黎坐在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的若画,不由的赞叹了一句:“不愧是神族后裔,东辰没有选错弟子。年纪轻轻,在自然之道上边有了这般成就,真是不简单!”
若画望了一眼赞叹的重黎,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原本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但是当看到重黎和玄火交手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和上古时代的人差距竟然这么大,现在一个度荒就已经很棘手了,要是重黎也忍不住动手……若画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回头看了看被束缚住的玄火,或许……只有一个办法了!
若画目光坚定,单手举起琉璃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抓住了琉璃剑的剑锋,然后猛然一抹,一股鲜血将琉璃剑笼罩。受到了主人精血的洗礼,琉璃剑像是亢奋了一般,剑身上的青色光芒猛然闪耀迸发出来。原本柔和的青光变得耀眼,就像是一个青色的太阳,灼人双目。
重黎微微皱眉:“度荒,她要拼命了!”
度荒点了点头:“属下明白!”说完,他咬破手指,在折扇上飞快的涂画,血红色的文字渐渐的凝聚在了度荒的面前,血腥味笼罩了天地,原本幽静的魔尊神殿恍然间变成了修罗地狱。血池修罗的怒吼声也在血腥味的笼罩下响起。不多时,怒吼声已经变得震耳欲聋。若画感到仿佛身处修罗战场,身边有无数修罗族人在战斗一般。
若画咬了咬牙竖起了琉璃剑,青光如同飘带一样,飞舞起来。青光环绕着若画,盘旋而上,卷起一道疾风。疾风将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尽速吹散,修罗的嘶吼也终于消失不能在影响若画的心神。若画举起琉璃剑,青色光芒猛然爆发,紧紧的残绕在琉璃剑上。“峥!”一声剑鸣响彻天地。
“喝!”度荒大吼一声,折扇猛然一挥,血色的文字化为无数粗壮的水柱,带着漫天的血腥味飞向若画。若画望着迎面飞来的水柱,丝毫不惧的淡淡一笑。随后猛然转身,面对着玄火。
“若画!你做什么!”玄火大吃一惊。若画嬉笑一声:“玄火,你快走!”
“不好!她要救真火玄兽!”重黎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若画看似拼命的一招既然不是攻击度荒,而是冲着困住玄火的封印去的。但是他发现的太晚了,若画挥剑一斩,一道碧绿色的剑芒从若画的琉璃剑上飞出,狠狠的砍在将玄火困住的金色锁链之上。
金色的锁链被若画奋力一击之下,猛然的晃动,甚至暗淡了下来。若画毫不设防的后背也被水柱击中,仿若雷击一般,若画喷出一大口鲜血,柔弱的身体像是断线风筝一样飞出数十丈的距离,跌入了一片碎石之中,不见了踪影。
“若画!”玄火失声叫到。他望着若画跌落的地方,但尘埃漫天怎么能看见跌入其中的若画?玄火呆住了,一动不动的愣在了那里。困住玄火的阵法慢慢的复原,恢复了平静。
全神警惕的重黎看到阵法恢复正常,终于也松了一口气。刚刚阵法已经被若画那一剑激荡开来,凭玄火的本事本可以直接破阵而出,但是他反倒像是失了心神一般呆在阵法里面一动不动。
“若画!你怎么样了!若画!”玄火突然大吼起来,一头撞在了封印之上,封印轰然颤抖起来。重黎被玄火的反常吓了一跳,愣愣的望着封印中的玄火。玄火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像是被人用手一把攥住一样,疼的厉害。
这一刻,玄火想到了和若画整床铺的场景,和若画一起吃烤白薯的欢笑,还有若画腆着脸要自己帮她拿各种东西的场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自己和若画经历了这么多?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这么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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