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如此蛇蝎
这条丝带就是当天顾柠头上的那条，他记得。而且……
他从腰间取出一张帕子，面料跟这个一模一样，上面还绣了他的名字，是之前顾柠送给他的。
而他昨日开始着手调查的时候，问过掌管出入宫门记录的太监，查找了出宫记录，顾柠说她出宫的那个时间根本就没有她的记录。
她在说谎。
她不仅没有出宫，还来过秀水池。所以，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手心慢慢收紧，他眸光冷凝地下令：“都停了吧，不用再找了。”真相已经找到了。
“是。”侍卫们听从命令撤离。
整个秀水池畔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攥着丝带站在池畔，望着池子里的波光潋滟，眸光越加深沉起来。
“清寒，你在看什么？”
身后一道清脆的，欢喜的，娇俏的声音。
凤清寒的身子蓦地僵硬。他慢慢转身，对上顾柠那双清澈而无辜的大眼睛。
“清寒，你……”顾柠本是欢喜地想要走过去，但却在眸光接触到他手里的那条丝带之后，蓦地停住了。她特意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昨晚上回去发现丝带丢了一根，一想到可能在这里，吓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辗转反侧到天亮跑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丝带落到了凤清寒手里。
她的神色变得有点慌乱，脑子快速思索了一下，随后扬起惊喜的笑容：“咦？这不是我的丝带么？上次回到家之后就没了，原来被你捡去了呢。”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抓，清寒抬了一下手，错开了她的抓取。
顾柠顿住，脸色变得尴尬：“清寒，你……”
清寒抿唇，眸光森冷之中还藏着一丝不愿相信：“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顾柠咬唇，无辜清澈的大眼睛里有几滴圆滚滚的泪珠就要掉下来了：“清寒，你也不相信我了？你也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
凤清寒抿唇不语，但这无语的态度已然承认了这个想法。顾柠的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掉下来：“清寒，好，你想我承认是么？是，那天我是到过这里，可是我并没有想要害她！我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跟她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求她成全我们，我……可是后来我没有讲出来，我才到这里，就看见她已经在秀水池边玩水，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她就不小心掉下去了。”
清寒抿唇，眸光冷冽：“你看见她掉下去了，可是你见死不救？”
顾柠哭泣：“不，我不是见死不救，我只是心慌，我想跑去找你，可是我跑着跑着就发现走错了路，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她救起来了，我就……”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半真半假地说着，挤出几滴眼泪的同时伺机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里没有别人，她相信清寒一定会被她的眼泪打动，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清寒，哀求道：“清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三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她昧着良心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我也没想过要害她的性命，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我怎么会……怎么会……”
如此毒蝎心肠。
最后几个字，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说到这里，她觉得已经够了。她分明从清寒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和恼恨。显然，她说君汐不顾他们三人之间的情谊，仗着权势硬生生拆散了他们，成功引起了清寒的怒火，所以她有把握，清寒不会把她给交出去的。
清寒冷冽的眼睛里有着深沉的疼痛：“那你昨日为何要撒谎？”明明来过这里，却说没有。
顾柠梨花带雨地看着他：“清寒，你是想让我承认么？可是他们不是你啊，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但是我来过这里，他们就会说我是凶手，我……我若是承认，那，那这个凶手就是我了，可是我不是，我没有，所以为了避免这个误会，我不能承认，清寒你能理解我的是么？”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满心满眼的全是希冀和哀求，她越走越近，最后甚至双手都抓上了他的，颤抖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清寒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从她面上掠过，落在她身后，顾柠楞了一下，也转过身来。
君汐站在他们身后，笑得一脸贱兮兮的：“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很多事情呢，不查不明，就算是你最心爱最信任的人，看起来无辜而单纯，有时候就……越蛇蝎心肠。”
她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顾柠脸色白了白，有点尴尬：“君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汐呵呵她一脸：“柠姐姐，其实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和我不是最清楚不过的么？既然清寒已经查到你了，你就何妨承认一下又不会怎样，清寒这么喜欢你，不会对你怎样的。”
她说着还怼了凤清寒一把：“凤清寒，所谓真爱呢，就是会包容对方任何的优点和缺点，哪怕她是蛇蝎心肠，你也一样会一如既往地爱她啊，你说是吧？”她就是故意的，恩恩。
凤清寒抿唇不语，只是那眼眸更深沉了几分，脸色也更加肃冷了些。
顾柠心虚，根本不敢承认。君汐一看这可不行，“柠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承认一下又不会怎样！”
顾柠：“汐儿，你不要再栽赃我了，如果这事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的，可是我没有……”
君汐眸光倏冷，看向秀水池：“案发当天，这里确实没有第三人，所以你现在尽可以否认，但是你忘了一件事。你踹我一脚的时候，由于惊慌失措丢了发带，还丢了一根发钗，月牙形的，上面刻了你顾柠的名字，现在就在秀水池里面，你要不要我让人下去给你找上来？”
顾柠瞪大眼睛：“汐儿，你在说什么……”
君汐冷喝：“来人！”
“不用了。”
凤清寒忽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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