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鬼门关，阴曹地府
第188章 鬼门关，阴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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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乐游与陈晋都坐在车辕上，他们非常人，在健马失控发狂的瞬间立刻反应过来。
顾乐游双手一抓，紧扣住缰绳，劲力蓬发，死死地把两匹健马给勒住了。
虽然没有冲撞到游神队伍，但还是引起了波澜，数名戴着猖神面具的壮汉围拢过来，开始怒骂。
顾乐游正待辩解，忽听陈晋叫道：“出城！”
道士当即一声吆喝，驱赶马车掉头。
壮汉们要来拦阻，小圣蹦跳下来，拳打脚踢，把对方的面具都给抓烂了。
这些人没有见过会武功的猴子，大吃一惊，急忙后退。
得得得！
健马奔跑着冲出了城门。
到了外面，顾乐游放缓速度，问道：“书生，你发现了什么？”
这趟路过进云县，本要歇息和补给的。
牌楼风格古朴，好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充满了一种沧桑的痕迹。
一张恶战在所难免。
此时小倩来了句：“公子，我也喜欢唢呐。在村里的时候，爹爹和叔叔伯伯们经常吹唢呐。”
除了金粉，其他的法术，用来对上形成鬼域的猖神，就不够看的。
种种不利的因素下，他真看不到脱身的机会。
小圣同样感到了惧怕，很不安地跑来跳去，举手画脚，嘴里“吱吱”急叫，要陈晋他们赶紧往后退走，不要再往前去了。
“我不走！”
顾乐游紧张地道：“那该怎么办？”
毕竟那几门地煞术，主要是偏向于辅助性的，不属于攻伐手段。
“陈解元果然胆色过人。”
“继续走吧，尽快离开云县。”
顾乐游坐在车辕的板凳上赶车，这条路是不曾走过的，必须盯紧了，免得健马乱跑，万一跑到岔道上去，可就麻烦。
来到鬼门关前，煞气冲天，小八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早躲进车厢里了。
为了赶路，道士也不去狩猎了。
陈晋同样是守恒剑在手，相比顾乐游那坛掺粉的香灰，他还有半瓶纯粹的金身。
佛门金身，是具备仪容形式的，光一副外在形象，就能让阴邪灰飞烟灭，威力完全不同；
到了这里，可以对里面的情景看得更为清楚了：人头涌涌，数以百计的人正在进行着祭祀的仪式。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着乐器的问题。
攻伐的手段，还得看《永字八剑》，但偏偏陈晋有伤在身，难以发挥得出来。
陈晋苦笑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抱着一块死。”
似乎要回应他的话一般，路的前头忽然传来阵阵声乐，有人敲鼓、有人弹琴、还有悲凉的号角声……
猖神是个统称，并非具体所指，不同条件下形成的个体，实力特性会截然不同。正如上了战场的将士，他们的战力也是参差不齐的。
顾乐游深以为然，当面对失去理智的冲击，他们总不能出手把人全杀了。
但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这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小倩则盘膝坐着，修炼功法。
檐下一排溜挂着足足五盏大红灯笼。
“好。”
猖神是受过乾朝册封的神，这才得了神位，享受香火祭祀。在这个角度上讲，祂们都属于乾朝的“官”。
在顾乐游看来，五通大教就是个地方性的小教派，哪能具备这样的本事手段？
陈晋道：“那些猖神不简单。”
顾乐游：“……”
这一次，绝对是陈晋遭遇到的最为恶劣的局面。
一道威严而漠然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骑出现。
顾乐游没好气地道：“那是哀乐……两位，你们能不能严肃点？有个吉利盼头？咱们现在可是身处险境。”
“这，这是……”
这是没办法的事，想当初金身仍在，对于陈晋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那个老僧可不是吃干饭的。
这是中了化骨神掌的后遗症之一，此掌专伤气血，而人的气血一旦亏空，各种症状便出来了，需要静养，多休息。
“说得好！”
比起一鸟一猴，两匹健马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它们全身僵硬，马蹄很机械地往前踏步，硕大的马眼已然呆滞，看上去，宛如行尸走肉。
陈晋笑了笑：“也罢，若这真是一条奔赴黄泉之路，有你们陪伴，便不会孤单。”
大风席卷着雾气，四下一片漆黑。
能形成鬼域的情况可想而知，从某种程度上讲，真算是具备阴曹地府的雏形条件了。
顾乐游疑惑地道：“看着不像呀。”
此时小圣也发觉到不妥，急声叫了起来。
现在已经算好的了，头几天，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样子，颇为难受。
大红灯笼高高挂，映照出横匾上的三个大字：
鬼门关！
字体诡异，用朱砂上色，红彤彤的，仿佛正在滴着鲜血。
鬼神相，邪祟处，在地理面积上划分，有凶宅、恶地、鬼域之说。
然后才有用金粉为墨，写字观想出业火的事。
陈晋被惊醒，探身到外面：“怎么啦？”
“非常有必要！”
“差不多。”
顾乐游霍然站起。
陈晋依然坐着，嘴里呢喃了句：“可惜，缺了那么一声唢呐。”
陈晋看着她：“小倩，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想当初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是让你能过上好日子，要活得好好的。”
如果陈晋身子无碍，倒没那么担心，可现在？
在这里，要说清楚一个概念，金身粉并不等同于金身。严格来说，这已经是不同的东西了。
顾乐游击掌赞道：“书生，枉你读圣贤书，事到临头，还没小倩有担当。咱们一起出来的，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有什么大不了？你让我们走，岂不是要陷我于不情不义之地？”
路上除了他们这一辆马车，再无他人。
陈晋沉声道：“也可能只是一次试探，不管如何，城内乃是非之地，留在里面殊为不智。如果那些信众胡乱冲杀，局面会十分棘手。”
坛子内装的是掺了无垢金身粉的香灰。
陈晋忽然想到，那五个，会不会也是从猖神谷内跑出去的？
可以肯定的是，猖神谷中不可能只得五个猖神，“五”，只是个约数，以“五通大教”为名，大概是有五个最为厉害的个体作为代表。
特别是那些材料颇为稀罕，至今为止，陈晋也就接触过鬼神心一种而已。
陈晋笑道：“缺了唢呐，这氛围便不够呀。”
顾乐游忍不住嘟嚷道：“区区猖神，也敢竖立鬼门关，难不成要把这里建成阴曹地府不成？”
如果是金身形态，陈晋万万不能去观想的。万一在内景观中观想出一尊佛来，那就搞笑了。
入夜，陈晋感到了疲惫，躺着打盹。
一入鬼门关，生死人不还！
顾乐游不同陈晋，可没有神庙作为后盾，若是开眼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惨了。不但有变成瞎子的风险，更会让神魄元神遭受反噬，导致严重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抬着的神像已经附灵？”
四下阴雾笼罩，更显得诡谲可怖。
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谓“克制”，往往也是双向的。好比那火大起来，杯水车薪，水就灭不了火，反会被大火烤干。
顾乐游义正词严：“你不必说了。”
在法眼的视野里，马车跑着的路早不是官道了，而是一条黑泥路，还算平坦，只是路边上白森森，竟堆积着众多的骸骨。
陈晋何许人也，出来一看外面的环境，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开法眼看过，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陈晋淡然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何须去祈求吉利？”
顾乐游往地上啐了口：“书生，你我联手，双剑合璧，怕过谁来着？管祂什么猖神，若是敢来，定叫祂再死一遍。”
陈晋安慰道：“这不怪伱，是对方道行太高……还记得上次山鬼娶亲的事不？咱们这一次，可要厉害得多。”
顾乐游不二话，鞭子一抽，驱马跑起来。
少女摇摇头，很认真地说：“公子，既然爹爹把我交给了你，那我就是你的人了。做人，要从一而终。”
夜路，真不是一般人敢走的，更何况在不太平的年头。
鬼马拉车，径直来到鬼门关下，这才停住。
听他一说，顾乐游脸色也凝重起来：“如果真是数百年古战场形成的猖神，何止不简单？那绝对是成了气候的凶神。”
顾乐游急声道：“一路跑得好好的，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着了道，就跑到这边来了。”
神像附灵的一大前提，就是像内装脏了。
即使鬼神，对于为官者都会存在几分忌讳。
得得得！
跑着跑着，顾乐游心头一跳，感受到了异样，他抬头起来，微一沉吟，双眸现出精光，开法眼来看。
这两匹马，已成鬼马，不受控制驱赶了。
这些人全部戴着色彩斑斓的猖神面具，或载歌载舞，或拉弹敲打，或舞龙舞狮，十分的热闹。
今夜是个阴天，不见星月，风颇大，而且越吹越大的样子，呼呼声响。
顾乐游又问：“那祂们释放恶意，刺激健马，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制造矛盾冲突？欺负咱们是外乡人？”
造像与装脏，后者的难度可比前者高得多，需要仪式，需要合适的材料。
顾乐游脸色一紧，右手不由自主握住了赤月剑。
“吱吱！”
顾乐游一听，顿觉得妙：差点忘了书生身份已不同，有这一层官身在，说不定能与对方好好谈谈，不用拼杀搏命。
然而在马车来到的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动作，脑袋齐刷刷扭转看过来，一道道目光森然，似要噬人。
鬼神相，都有很强烈的排外性。
其修道第二境：夜游，自然早开了阴阳法眼，只是极为少用。
现在察觉到了问题，陈晋又在车内睡觉，顾乐游也不管了，开启法眼来看。
顾乐游连忙收了法眼，刚才只瞧了那么一会儿，便感到双瞳刺痛，流出了眼泪：“书生，咱们中招了。”
“书生，我都听你的，接下来怎么做？天色已黄昏，是继续上路，还是找地方过夜？”
而被研磨成粉后，自然就失去了释家的形式，变成了纯粹的材料。
陈晋举目望远：“看来祂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更可能是冲着我而来。此事无法善了。”
这是克制阴邪鬼物最大的底牌。
最引人瞩目的，却是一座高大的牌楼。
陈晋解释道：“健马受到了恶意蛊惑，才会发狂。”
说话间，前方红光一片，声乐人声混杂到一块，好像正在举办某种祭祀的仪式，显得十分热闹。
像五岭上伪装成保家仙的猖神，在马生申的刀下，也就是刀下亡魂而已。
晚饭倒好办，车上带着干粮炊饼火腿酒水等，随便都能应付一顿。
陈晋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人，于是迈步下车，朗声道：“江州陈解元在此，不知是哪位猖神作法，把我弄到这里来？”
“来了！”
不过这材质蕴含着法力，依然能镇灭阴邪，只是威能大打了折扣而已。
但即使如此，想要他们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
陈晋脸色却又变得凝重起来：“鬼蜮，此地已成鬼域！”
杀人容易，杀人后的各种官非就麻烦了。
说话的正是小倩，她走出车厢，语气坚决。
而陈晋考取功名，得了官身，算是与猖神同朝为官，所以才这么说。
而不管多珍贵的神材，它们只要装脏完成，便会与神像融为一体，不能再重复使用了。
陈晋沉声道：“道士，若事不可为，你便带小倩走。”
它却不知道，不管马车赶到哪个方向去，在前面挡着的，都会是这么一座鬼门关。
后来靠老师苏孝文的三寸不烂之舌，才把老僧解决，于是金身成为金粉。
顾乐游一手持法剑，一手拿出一口大坛子。
整个场面，突然变得死寂一片，阴森而诡谲。
骑士身材高大，头戴金角盔，身穿黄金锁子甲，卧蚕眉，凤眼阔口，相貌堂堂。看过去，浑身金光闪闪，凝聚出一种让人顶礼膜拜的光环。
紧接着，在他身后又出现了四骑，排列成环状簇拥着那位黄金骑士。
而这四骑身上的盔甲颜色各异，分别为青赤黑白，分外鲜明。
五骑前来，在他们身后有异象涌现，金戈铁马，杀声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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