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这就去杀了吧
第75章 这就去杀了吧
丘不归醒来,但身体很是虚弱,他点名要见丘不来、丘不嫁,还有陈晋。
三人进入房间,站到床边。
“小郎,多谢你带来的灵药。”
丘不归第一句话是向陈晋表示感谢。
陈晋微笑道:“大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丘不归的眼神中满是欣慰,说道:“我这次出事,八成是被人算计了。”
丘不来问:“大哥,你觉得会是谁?”
丘不归分析道:“咱们丘氏在高州府,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亲朋来往,人情交际,皆心中有数。如果在这骨节眼上出了意外,定然是外来的因素。”
丘不来双眸一缩:“你指的是新任知府苗佳峰?”
“他最值得怀疑。”
丘不归并没有一口咬死,毕竟很多事情还没想清楚,也没有直接的证据。
丘不来恨声道:“好贼子!”
顿一顿,疑问道:“根据已知信息,这姓苗的来自湘西,与咱家毫无牵扯关系,无缘无故的为何下此黑手?”
丘不归忽道:“老二,伱我自打记事起,搬了多少次家?”
丘不来回答:“没有十次,也有七八次了。”
“不错,以前迁徙,每隔两三年就得搬一次家,而进入岭南后,至今已经十多年,本以为能够安安稳稳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上门来。”
“大哥,那到底是什么人?”
丘不归叹道:“父亲没说,我不知道,不管如何,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也是父亲一直以来的谆谆教导。他如今已经糊涂,我们却不能糊涂。”
丘不来重重一点头:“大哥,从今天上午开始,庄外出现了不少陌生面孔,不知来路。”
丘不归哼一声:“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奔着庄上来的。我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正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难得安静的丘不嫁忽道:“他们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丘不归安慰道:“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一定会保护住你。”
丘不嫁叫道:“我不需要保护,我这就出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胡闹!”
丘不归喝道,却牵动了伤势,闷哼一声,痛得冷汗直流。
丘不嫁见状,赶紧过来:“大哥,你没事吧?”
丘不归苦笑道:“不嫁,这般时候,你切莫任性了,你出去的话,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丘不嫁咬着红唇:“可我这心里难受……而且就算不杀出去,他们也会杀进来的。”
丘不归看着她:“越是这样,越要冷静,若事不可为,便从地道离开,逃离此地。”
陈晋捕捉到了“地道”二字,心想外公他们是早有筹备的了,预备着退路。
丘不归喘着粗气:“我这样子,根本不可能与人动手,也没法出面主持大局,所以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老二,不嫁,你们都得听小郎的。”
“听他的?”
丘不来和丘不嫁面面相觑,一时间难以接受。
丘不归沉声道:“老二你是个生意人,不懂武功,遇到这种事,你很难稳得住场面;不嫁更不用说了,你这性子一言难尽,况且,计算时日,这段时间不甚方便,恐生变故……”
丘不嫁想要分辩几句,可话到喉咙处说不出口了。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的确不适合统筹帷幄。
丘不来有所质疑:“可小郎年岁尚稚,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不清不楚的,我担心?”
丘不归吐一口浊气:“这段时日来,小郎的进步有目共睹。更主要的是,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用小郎,难道用宝儿?”
丘不来:“……”
自家儿子虽然日常扮大人姿态,老气横秋的,可在丘宝儿与陈晋之间做出选择,毫无疑问,肯定选陈晋。
如果是以前的陈晋,只会意气用事的愣头青,又是不同。然而到了现在,陈晋变化甚大,屡屡出人意外,带来惊喜。远的不说,光是一枚鬼畜还阳丹,就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些事情,绝非一般人能办得下来的。
陈晋开口道:“大舅,二舅,也许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有人来闯庄的话,把他们赶走,甚至杀掉就好了。”
丘不嫁一拍手掌:“小郎说得好,正合吾意,冲这句话,我便听你的了。”
丘不归苦笑道:“说得轻松,怎么杀?来闯庄的,定然都是好手。”
陈晋回答:“我已找来两个修者朋友助拳,还有小姨姑,以及,加上一个我!”
丘不归忍不住问:“小郎,你老实告诉大舅,除了《轻身功》外,你还学了什么?”
“学剑呀,我一早便说过了。”
“哦,那你说说,学得如何?”
陈晋回答:“我感觉学得不错,用来对阵杀敌,毫无问题。”
“你觉得?”
与丘不来的反应一个样,丘不归同样充满了疑惑。
陈晋:“……”
原来最难取信于人的,却是老实话。
没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怎样怎样,打败了谁谁,那样的话,就会变成“王婆卖瓜”,又得絮叨解释一大通。
自我证明的最好方式,从来不是“说”,而是“做”。
那就做一场好了。
丘不归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守在边上的褚神医忙道:“丘大爷刚醒转,需要静养休息,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陈晋三人闻言,当即准备离开。
丘不归叫住丘不来:“老二,我醒来的事你们不要声张,就当我昏迷不醒,抢救不回了。”
丘不来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道饵,要钓出在水底里搞风搞浪的大鱼:“我知道怎么做。”
出到外面,陈晋道:“二舅,现在庄上人心不稳,容易出现混乱,这方面的事务就交给你了。还有,照顾好外公。”
丘不来爽快应下:“好。”
转身忙去了。
陈晋看着丘不嫁,这位小姨姑男装飒爽,明眸皓齿间,却濡染上了一层杀气。
丘不归遭人暗算,她是真生气了。
“小姨姑,你先去休息,等会真有不长眼的人闯庄,你再出来对敌。”
“好。”
丘不嫁也是干脆利索地离开,她乖乖听话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陈晋来到前院,见到顾乐游与赖志书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顾乐游见到他出来,关切问道:“书生,你大舅怎么样了?”
“最难的关已经跨过去了,往后只需静养。”
“那就好。”
顾乐游松了口气。
赖志书问:“陈老弟,对头究竟是什么人?”
陈晋摇了摇头:“暂时未知。”
顾乐游嚷道:“管他是谁?只要敢来,便是死敌,杀了便是。老赖,你若是怕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赖志书眼一瞪:“你又来挤兑我,赖某虽然本事不咋地,却也是有情义的,两肋同样敢插刀!”
陈晋一拱手:“赖兄,实不相瞒,这次遭遇的强敌来头不小,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应付得来,本不该把你牵连进来的。”
赖志书正色道:“还是那句话,我若是胆小怕事,就不会来了。但既然来了,就绝不会临阵退缩。”
顾乐游哈哈一笑,大力一拍他肩膀:“老赖,你这话说得痛快。从此以后,你便是我朋友了。”
赖志书眼一瞪:“听你的意思,之前并没有把我当朋友?”
顾乐游也不隐瞒:“在山上时,咱们是邻居;去黎村之际,属于合作关系;到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朋友,没毛病。”
赖志书哼哼道:“枉我早把你当朋友了。”
“有朋友,岂能无酒?”
顾乐游拿出黄皮葫芦,以及玉杯,分别斟满。
赖志书眼神一亮:“多宝酒?不错,我先饮为敬。”
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推着空杯子过来,意思是让顾乐游赶紧又满上。
顾乐游眨了眨眼睛:“老赖,你不会是想趁机喝醉了,好不用出手对敌吧?”
赖志书不满地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乐游笑道:“那就是心中害怕,要饮酒壮胆了。”
“就你话多,快满上,难得有机会喝到你这铁公鸡的多宝酒,我今晚要喝个痛快!”
听着两人斗嘴,陈晋内心一片平和,又有莫名的感动。
友人之间,能做到守望互助,却是极难的事。
“小顾,上次你不是说没酒了吗?”
说话声中,丘不嫁出现。
顾乐游忙道:“确实不多了,这是最后的存货……书生,我去巡夜了,看有没有人偷爬入庄。”
说罢,朝赖志书打个眼色。
赖志书也是老江湖了,立刻心领神会:“我与顾老弟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两人起身,拍拍屁股走掉。
到了外面,赖志书低声问:“那人是谁?长得好生俊美,漂亮得简直不像话。却与陈老弟有几分相像,是哥哥,还是弟弟?”
顾乐游笑道:“老赖,你难道没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儿身?”
“女的?怎么可能?”
赖志书很是惊讶。
顾乐游一摆手:“男的也好,女的也罢,那可是书生家的人,咱们不该在背后妄议,认真巡夜吧。”
丘不嫁在陈晋身边坐下,主动解释道:“我静不下心来,干脆出来了。”
陈晋打趣道:“看来你真得需要陶冶性情。”
丘不嫁嘴一撇:“说得好像你很镇定似的,我很怀疑,其实你现在心中一定慌得很。”
一边说,一边凑过来,一双明眸定定地注视着陈晋。
四目相视,仿佛要看穿彼此。
陈晋偏过头去:“我原本不慌的,可被你这么看着,倒是感觉慌了。”
“哼,那是因为你心中有鬼。”
陈晋心一跳:“我有什么鬼?”
“说,你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
“哪有隐瞒?我学武,练剑,去年中秋的时候就和你们说过的,可你与大舅不相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丘不嫁一怔,想了起来:的确有这回事。
问题是当其时的情形,叫人怎么相信?只当是小子胡诌罢了。
“学是一回事,可学了多少,又是一回事。”
陈晋嘿嘿一笑:“不管修行还是练武,都是讲究天赋的,也许我是个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呢?”
丘不嫁气哼哼地道:“瞧把你得意的……”
话锋一转:“小郎,我感觉你真得变了许多,从读书郎到练武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陈晋忙道:“我练武,是为了防身对敌,可并没有放弃读书。这也是外公的心愿,他一直希望我好好读书,日后能金榜题名。”
丘不嫁点点头:“文武双全,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若在平时,我一定要与你比试一番,看你的剑,是不是真学得不错。”
“会有机会的。”
丘不嫁双手托腮,怔然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在灯火映照之下,琼鼻朱唇,冰肌玉骨,分外动人。
丘氏一族,族人的遗传基因都颇为出众。大舅虽然年过中年,但五官英武,堪称师奶杀手类型,只是他不曾续弦,一个人过生活罢了;至于二舅,其实长得也不赖,无奈贪口舌之欲,以至于身材走形了。他没有修行练武的天赋,后天保养欠奉,才成了现在的模样。
丘宝儿同理。
最后说到陈晋自己,那更是身体修长,面目韶秀的。以前过于文弱了,自练武后,端是玉树临风,风度倜傥。顾乐游便常说:“书生,我要是有你这副好皮囊,去春风楼都不用给钱的……”
满满的羡慕妒忌恨。
“轰!”
突然阴沉的夜空传出一声闷雷。
丘不嫁似乎被吓到,霍然站起,脸色发白。
陈晋从没有见过她这副惊慌失措的神态,忙问:“小姨姑,怎么啦?”
丘不嫁发白的脸颊蓦然掠过娇艳的绯红,整个人变得忸怩起来,支吾道:“小郎,我回房间休息去了。”
说着,一溜烟跑掉。
陈晋见状,为之哑然,心想这位行事大咧咧的小姨姑难道怕雷鸣?
这并不奇怪,天性如此,好比大部分女子都会怕蛇怕老鼠蟑螂等……
抬头观望夜色,一场大风雨眼看便要来临。
“那些潜伏在庄外的敌人会选择在何时发难?我若是他们,定然会等到夜深,等到大雨滂沱之际……”
陈晋以己度人,细细想着,忽然一笑:“他们想要等,我何必去等?这就去杀了吧!”
扬手带剑,身子纵跃,出庄而去。
继续感谢书友“1513”的多次打赏,写书得几粉丝不易,得铁杆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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