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赵王氏上门
笔尖蘸取的墨已经凝固,赵依依一手托着腮,望着眼前素白的宣纸唉声叹气。
该写信什么呢?
聊一聊自己最近的状况,可是她除了忙鸡舍和县城的铺子也没干啥事。
这些林砚都知道,他看到会不会觉得无聊。
要不然问一问他何时回家,这个可行,赵依依重新蘸了蘸墨水,还未下笔,又想到,林砚若是认为自己催他回家,扰了他游学的心思,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赵依依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写信这事真麻烦,不如当年说省事多了。
她思来想去,心中选定了一个妥帖的方式,终于下了笔。
林砚收到信时,已经到了二月。
几人正在客栈吃饭,俞子兴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叹道:“榆阳距京城还隔两个洲,便已十分繁华。想想咱们清河郡,虽然自称是大齐最大的州郡,经济还没一个小小的县发达。”
王以政放下筷子,不赞同道:“榆阳虽是县城,但物资丰饶,交通便捷。前朝时,便极其富有。咱们清河郡发展的晚,下面的县城多有大山阻挡,到现在这种程度,已实属不易。”
“王兄不仅体桖百姓,还清河郡的官员的异常理解。”俞子兴压低声音,气愤说道,
“若不是清河郡两任太守不作为,咱们那早就发展起来了。都说这个新任太守是个好官,我瞧他惯会做面子功夫,又是个花架子。”
俞子兴看向林砚,希望给自己找个盟友,说道:“上次你提议建索道的主意多好,太守表面赞同,到现在还没个音信。”
王以政扒拉一口米,缓缓道:“子兴,这是一个大工程,总要循序渐进,总要一步步来。”
俞子兴佩服王以政的学识,却极其看不上他当这些当官的狗腿子。
在他看来,这些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当然,他读书完全是迫于父亲的压迫,他的梦想是当个劫壶济世的游侠,可惜他小时候遇到一个高人,高人说他的根骨不稳,硬要练武恐会损伤根基,寿命不长。
在梦想和生命之间,俞子兴果断选择了后者。
想到这,俞子兴有些忧伤,抬眼看到对面的罗汉往碗里夹满了菜。
俞子兴夹起绿油油的青菜,“罗兄,我十分奇怪,这种带着甜味的菜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成县因为三面环山的缘故,湿气比较重,所以口味也重。
尤其是辣椒传入后,几乎家家户户做菜都要放上几个。
而榆阳和成县饮食习惯完全不同,口味不只清淡,还带着甜口。
罗汉随意嚼了几下直接咽了下去,“花了不少钱买的,浪费多可惜。”
他也不喜欢吃,但更不舍得银子。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沉默不语的林砚终于开口。
与三人不适应相比,林砚到是觉得味道不错。
只不过这两日,他的胃口也是不佳。
虽然平日里他一向话不多,可是自从来到榆阳,身边的气压一日比一日低。
俞子兴见他起身,急忙提醒道:“你去休息一个吧,不要忘了,咱们一个时辰后动身。”
终于要离开这了,他可受够了。
林砚嗯了一声,望向门口,每日这个时辰送信的人便会来到客栈。
如今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今日不会有了。
他心里莫名的烦躁,心里不由暗香,难道依依没有收到他的信吗。
可若是没有收到,自己送出去的信便会返回到自己手中。
是不是她忘了,林砚想到她经常丢三落四,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者自己没有回家过年,她生自己的气。
林砚到是希望她生气,至少她心中还想着他。
他最怕的便是她有了更精彩的生活,有了合眼缘的朋友,自己不再是她重要的人。
俞子兴望着林砚的背影,悄悄捣了捣王以政的胳膊,“哎,林砚这是怎么了?病怏怏的。”
王以政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毫不意外道:“他的病无药可医,见到某个人,自然就好了。”
俞子兴睁大眼,难以置信道:“不是,林砚竟然,竟然……”
王以政赞同的点点头,这个二傻子终于开窍了。
看他还敢不敢对着赵姑娘胡言乱语。
俞子兴忽然老成的叹了一口气,目露哀怨,“王兄,你不说还好,我也同林砚一样,思念漫上心头。”
他也好想老师,虽然夫子破为严厉,对他更是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但出来那么久,老师在他印象中,只剩下了慈爱。
王以政奇怪问道:“你想谁?”
按他了解,俞子兴这个人没心没肺,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样子,竟然通了情商。
是哪个倒霉的姑娘让他看上了。
“王兄,我与林砚感同身受,是安慰他的合适人选。”
说着,俞子兴快速起身,追上林砚。
王以政只见两人低头说了什么,俞子兴还拍了拍林砚的肩膀,过了片刻,俞子兴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王以政:“林砚和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去洗洗脑子。”俞子兴皱起眉头,大手一挥,“算了,念在他心情不好,我不与他计较。”
王以政犹豫道:“那你说了什么?”
“哈,我就说了一句话,”俞子兴怕自己安慰不到林砚,特意做出悲伤的表情,“林砚,我懂你,我们思念的都是一人,他肯定会活着等咱们回去。”
罗汉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王以政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俞子兴。
俞子兴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们什么表情,林砚不是担心夫子身体,才一直想着他吗。我说这话,多贴心啊。”
罗汉憋住的饭再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俞子兴嫌恶的看着衣服上的米粒,“罗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心。”
罗汉说了句不好意思,用衣袖擦净米粒,肩膀止不住抖动,“子兴,我先走一步,我怕我会笑死,还没有夫子活得久。”
王以政拍了拍俞子兴的肩膀,长叹一声:“子兴啊~~”
长点心吧。
林砚回房,传来笃笃敲门声。
他打开门,“以政兄。”
“掌柜让我交给你,今天信使有事耽搁,来晚了半个时辰。”王以政嘴边噙着笑。
林砚接过信封,“多谢。”
见王以政站在门路,没有离去,林砚问道:“你可还有其它事?”
王以政:“也不是大事,你知道子兴脑子和正常人一人,他以为你是在想念夫子。”
“我明白。”话音刚落,便听一声熟悉的狼嚎:
“哎呦,我去!谁家的家的狗尿到我身上了。”
林砚&王以政:……
等赵依依收到林砚回信时,林砚已经到了京城。
二月的天依旧冷的很,大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疼。
赵依依在自己的房间还未打开信,便听到屋外一阵喧哗。
竟是好久未见的赵王氏,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脸生的女人。
赵王氏脸上带着焦急神色,顾及有大黑的存在,只敢在门口来回张望。
顾文淑和赵王氏,一人在门内,一人站在门外,两人说着什么。
顾文淑拉着脸,赵王氏反而带着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顾文淑不悦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要在这纠缠!”
赵王氏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咬着牙齿,露出一个虚假的笑,“文淑,你咋说谎呢。王虎家的大闺女可是亲口说,是依依用百年野山参救了她娘的命。”
顾文淑冷哼,“六七岁小孩子说的话你也信,在她们嘴里,猪都会飞。”
小孩子的话是不能全信,可赵王氏以前打听了,去年大虎媳妇可是难产,出了不少血。
如今活蹦乱跳的,大夫说了,肯定是吃了极其珍贵的补药。
赵王氏想到顾文淑吃过的人参,加上王虎闺女的话,越加肯定,当初是赵依依说了谎,说什么买来的,这个小妮子经常去山上,定是她挖到了百年老参。
想到这,赵王氏恨得牙痒痒,那玩意多精贵,大夫说值好几干两银子。
不止吃进了顾文淑肚子里,还给了外人。
赵王氏垫着脚尖往院子里面瞧,她今个非得找赵依依问个明白。
”你来做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赵王氏吓了一跳。一低头,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子。
赵王氏年龄大了,眼神却还很好使。
只见几米开外的女孩,外面身披雪白兔毛披风,里面一袭淡蓝色棉袍。
棉袍却不臃肿,做了束腰处理,贴着曼妙的身躯,勾出玲珑的曲线。
这还不算什么,上面的小脸更是美艳动人,杏眼灵气逼人,琼鼻红唇,俏生生站在那里,美的极其不真实。
赵王氏只听身后的张寡妇倒吸了一口气,透过熟悉的眉眼,她不确定问道:“你是赵依依?”
赵依依皱了皱眉头,“你是瞎了不成?”
赵王氏气地差点没背过气,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赵依依还能是谁。
她知道这个二孙女长得好,刚出生时,漂亮的像个小仙童。
尽管当时赵王氏重男轻女,当时也是颇为自豪的抱着这个孙女,在村里逛了好几圈。
后来,知道这个孙女是傻的,她再也没管过。
在赵王氏印象里,赵依依还是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
谁能想到,她张开后,竟然能长的那么漂亮。
再想到那颗野人参,赵王氏顿觉自己损失了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
长这这样,成为富商的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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