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底练功
红日当空,又是涨潮之时。
在那宛若万里长龙一般的长江水道之中,那暴涨的潮水如千万只马蹄同时敲打地面一般,汹涌地向着江岸便急冲过去,尽情的散发着天地自然的威力,证明这条好似恒古以来的浩荡河流里面蕴含着的威力。
但是大自然的威力纵然可怖无匹,却偏偏有一个人逆水而行,挥舞着手中的厚背大刀,口中发出一声暴喝,吐出一个数字之后,便径直朝着江流的方向斩了过去,就好似他要迎江而击,将这条万里长江的江流斩杀于此一般。
“一百零七!”
“二百零九!”
“三百六十二!”
以这种愚昧而又顽固的方法练刀的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楚天秀本人。
常人在水之中行动,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要在浪潮之中迎浪挥刀?但是楚天秀却偏偏不管不顾,硬生生的扎稳脚跟,将脚掌狠狠地抓在江底的岩石上,双臂用全力挥舞中手中的大刀,硬着那座好似小山一般卷过来的浪头就一刀斩了过去,简直就好似那位在怒涛之中跟大海中搏杀的老人一般,一心一丝地跟着长江相互搏杀。
大海上一浪接着一浪,海水中的楚天秀一刀挥着一刀,一直到他口中的数字变成了“六百二十一”,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全然告罄,脸色惨白的好似一张金纸之后,他方才摇摇晃晃地踩着海底的岩石,挣扎地走到了岸边上。
不过尽管此时的楚天秀疲惫到了极点,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坐下休息的意思,反而将手中的厚背刀插在沙滩上,然后从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取下了他来时准备好的干净衣物,用它们把身上的湿衣裤给换了下来之后,便站直了身子,双手结印,闭目行气,按照自家修行的内功心法的运行路线运转了起来,认真修炼起来。
这倒不是楚天秀不想休息,或者有自虐的爱好,而是他通过“原著”里面的细节,“剑霸”跋锋寒自述的内家修行要诀得知,内家高手在力竭气残时,切忌躺下睡觉,务要以无上志力定力,强撑下去,这是使功力精进的要诀,。他在这种状态下修炼一刻钟,甚至要比平时状态修炼上一天的效果还要强上一筹。
仅仅是这么一个练武的窍门,就让楚天秀习武的效率大大增加,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江湖人。
……
楚天秀修行的内家功法名为“竹节劲”,算是沈北堂的独门武功。
这门内功心法其实并不算好,称不上是什么神功秘艺,只能说是平庸的二三流功夫罢了,毕竟沈北堂只是竹花帮下属的一个普通堂主罢了,手上自然没有那种顶级超凡的神功秘籍,这本《竹节劲》莫说跟《长生诀》这样的四大奇书和湖绝艺榜上的那些奇功秘技相比,就算跟四大门阀弟子家传的《独孤剑法》,《冰玄劲》都要差上十万八千里,着实不值一哂。
若说这种心法还有优点的话,那也只胜在中正平和,气机绵长而已。
不过这功法差归差,楚天秀依然很感激他的师父,打心眼里感激。毕竟若非有他的师父提携教导,那么他可能就算在江湖上混个十年二十年,也沾不到任何一门内家武学的边。
在古代,任何一种专门的手艺就是铁饭碗,普通人得到一份传承就可以一生衣食无忧,甚至传给子孙,所以看管极严,有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规矩,甚至都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而内功心法这种可以真正带来力量的东西,那规矩森严的,那都真是大到没边去了,若是遇到了黑心的师父,那可能教你一辈子,也都只是教一些花拳绣腿,没有半点真东西。
师父,师父,在师的后边,那可真是有个父字的存在的!
这种真真实实的传道受益的恩德,楚天秀必须得记一辈子,哪里会心生抱怨?在很大程度上,楚天秀之所以尚且能够忍受竹花帮内的那些愚蠢长老和上层人物,没有生出叛帮而逃的心思,很大程度上是碍于自家师父的存在。
……
穷则生变。
楚天秀知道自己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炼,恐怕就要跟自家的师父一样,修炼了大半辈子,却依然是竹花帮各大堂主中修为最差劲的那一个,所以在他联想起原剧情中寇仲,徐子陵他们两个有借助瀑布之力修炼,以及神雕大侠杨过在海水中击水三年,磨砺剑术的例子,便在内功小成之后,便每日在海水中搏击,以此来锤炼自己的内功和刀术。
至于效果吗……
认真说起来,这个修炼效果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得好,算不上最顶尖的修炼秘法,但却也着实算不上差。
他从十四岁时第一次跳进长江,如此每日劈江,劈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时至今日,他虽然依旧没能跟师妃暄,绾绾这样的天之骄子相比,甚至都比不过四大门阀里的嫡系子弟,但是至少让仅用了五年时间,便及上了他师父四十多年的苦修,并以一手“逆浪潮”的刀法在竹花帮里打响了名头,成为这竹花堂内的明日之星,并且很顺利地在年纪尚轻的时候,就得以在论资排辈的情节非常严重的竹花帮内,依旧能资格成为一香主。
但是人力有穷尽时,除了他有一天突然心中有悟,自出机抒,凭借那一闪而过灵光,强行突破到宗师境界,否则在楚天秀的武功在一无高深功法,二无名师教导,三无天大机缘的情况下,能够将武功练到这般地步,差不多相当于竹花帮帮主殷开山,巨鲲帮帮主云玉真等八帮十派的帮主的水准,已然是练到了瓶颈期,差不多快要到顶了。
若是换成一般人,练到这种层次,已然可以心满意足,但是于他而言,却真是不足一提。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明知那本劳什子《长生诀》,其实是正宗的道家秘艺,对心性要求极高,完全不适合他这种野心勃勃之辈,而且他也更不可能为了修炼《长生诀》,废掉自己那一身千锤百炼来的内力,依旧对它眼热无比了。
没办法,在当今天下,的确存在着那种《道心种魔大法》,《战神图录》,《黄天大法》这样让人一步登天的神功秘籍,“和氏璧”,“邪帝舍利”这种让人脱胎换骨的无上宝物,但是那些玩意,要么是直接有主的,要么是能看到却摸不着,都不是楚天秀能直接拿到手的东西。
不仅庙堂诸侯不允许下面的人出头,当今武林天下更是那种阶级完全固化,资源彻底垄断,使得底部江湖人只能内卷,永远也实现不了真正意义上的阶级跨越。
所幸,如今的江湖格局固然已经固化,但如今的天下,却已经乱了。在统治一切的大隋皇朝眼看着就要轰然倒塌的前提下,纵然是佛门慈航静斋,静念禅院,魔门两派六道这般江湖上最顶级的泰山北斗,也都只能纷纷下注,随波逐流。毕竟再强大的武林高手,江湖势力,也敌不过兵强马壮者为王。
而这,也正是楚天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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