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贪念
到了晚上，土城内被各种灯笼的光芒笼罩，湖面纸船、莲花点着蜡烛向着城外飘去，这幅画面让张药有种回家了的感觉。
土城的围墙似乎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分割开来了，外面随处可见吃不饱饭的人更不要说去追求什么了，镇上矿场中的工人们，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下了工能够喝上一碗半枚铜钱的浊酒。
万少立并没有回来，想来是喝醉了就在那地方休息了，他换了一身衣物又在里面多穿了一身衣服，将灰石粉等东西塞到腰间，这次锁门前往赌场。
土城内不说灯火通明，但是看清路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些商铺晚上依旧挂着灯笼将外面的街道照亮。
很快他便到了青云街赌坊，刚刚靠近就能闻到强烈的烟味，刺耳的喊叫声从赌坊中传出来，这地方汇聚了令无数人癫狂的贪念。
“你没让我失望还是来了。”张药刚到赌坊门口，一旁的阴影中就走出了一个人，此人便是先前在药铺门口拦下他的男子。
“说说你的要求和条件。”张药开门见山的说道。
男子见张药这么猴急便低声道：“我是专门做收债，最近来了个急活儿，我就一个人也处理不了所以想找几个人撑撑场子。”
张药微微皱眉：“收债？你没有其他人帮忙吗？”
“有，但他们出去干别的事儿了，我是在休息的时候看上了这活儿，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干，你不是要玉露子吗，我能给你。”说着对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一个乳白色的水滴状晶体静静地躺在其中。
“可以，我需要做什么。”张药见到东西也十分满意，直接开口询问道。
“好说，你只要跟着我去帮我撑撑场子就行了，基本上是不用动手的，就算用动手也是我顶在最前面，你放心就行。”男子笑着介绍道。
“行，不过我得验验货。”张药伸出手来想要看看那玉露子的成色如何。
“给你。”
男子将盒子递给了张药，这大方程度让张药有些吃惊，同时心里也有些没底。
“你不怕我拿着东西跑吗。”张药疑惑问道。
男子冷笑一声：“我能在这地方帮着收债会没有人脉，你只要赶跑，明天你的尸体就能出现在花灯河上。”
对方竟然如此自信，这让张药对他的身份多了几分好奇。
他打开盒子按照配方上介绍的方法仔细检验了一番，确认是玉露子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玉露子还是十分高水准的那种。
“东西没问题。”
“那你就拿着吧。”男子异常地豁达，“我这人就奉行一个道理，给钱办事，只要你办得好让我满意，我还会给你一本功法，前提是你得听话。”
尽管张药对土城内功法的价值不清楚，但是通过先前刘宜卿想要收购万少立功法的这件事来看，功法在土城里也不是烂大街的东西。
“成，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现在，你拿这个把自己遮上。”对方递给张药一个头套，张药将其套上一股怪异的香味钻入鼻孔，瞬间他就屏住了呼吸。
“你们这外来的以后少不了跟土城打交道，遮上点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到时候少说话，一切听我指挥。”男子叮嘱道。
张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就这样对方领着张药在土城中的小巷间不断穿梭，不久便来到了一间宅子前，这宅子黑着灯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但是看地上的泥灰和周围的商铺，这地方又不像是常年无人居住的样子。
“这么早就睡了竟然。”男子轻声念叨着，但是张药却感觉对方这话是在跟自己说。
“你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进去的人多了当心被对方反诬告成劫匪。”
“嗯。”
随后男子推开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院子依旧是黑漆漆的，看起来有些渗人。
待男子不见后，张药直接将头套摘了下来，这上面的香气不太自然尽管目前没有任何事情，但是张药不敢赌。
对方在他眼里那毫无疑问是疑点重重的，首先对方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大方，他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东西，就算没有同伴，难道他没有朋友吗，对方口口声声说看中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言语间却一直暗示自己这是一个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丰厚奖励的活儿。
更不要说这些看起来就十分不正常的宅子，张药是想直接离开的，但是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莫名其妙背了黑锅怎么办，所以他打算跟着进去看看。
张药换上了自己的头套，然后悄咪咪地将衣服反穿，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宅子里有假山、池水、桃树以及各种漂亮器具，绝对是个大户人家，不过越大户的人家就越喜欢欠债不还这点倒是没错。
走了没多远张药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男子进去后竟然没有在地上留下脚印，不跟他似的走几步就要稍微处理一下自己的脚印，很显然这狗东西绝对是没安好心的。
没多久他穿过内门，来到了后院，刚进入后院他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这等浓郁的血腥气可不是死一两个人能产生的。
瞬间张药就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摊上大事了，他稳住心神继续向前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了在角落里被一刀封喉死不瞑目的丫鬟和下人们，鲜血好似溪流沿着石缝向外延伸最后又聚集在一起。
他眉头微皱，继续向前一路上各种姿势的尸体都整齐地躺在了地上，这些人都是被瞬间杀死了，有的人表情还停留在聊天玩笑时的喜悦中。
很快他发现前方一间房中有微弱的火光，他蹑手蹑脚凑了过去，便听到了两个人谈话声。
“替死鬼我都给找到了，您大慈大悲就放了我吧，我只是个小贼跟您无冤无仇啊。”说话的正是带张药来的男子。
“替死鬼？我还没验过合不合格呢，能杀了这么多人实力必须要强横，不然怎么让人信服。”此次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声音有些清冷但是语调却充满了一种活泼的感觉，很怪。
“那人实力绝对不弱，身上血管外凸，太阳穴鼓起，但是身形没有那么高大，这绝对已经达到练皮满而不发的境界了，最重要的是那双手又黑又硬掌上功夫绝对很强，他还是外来者那些家族都不认识他，绝对能唬住那些调查的人！”
窗外偷听的张药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观察竟然如此细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确实因为常年淬炼比起其他地方的皮肤来又黑又硬像是鸟的爪子一般。
“你说是就是啊，我这杀的人都是用的刀，跟他手掌有什么关系。”女子继续笑道。
“是不是的还不是您一句话的是吗，作为十殿阎罗的您不比我更了解此事如何运作吗。”男子那恭维的语气饶是张药都能脑补出那谄媚的样子。
“你说得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根本不听你的话啊。”
“怎么可能，我已经开了高价给他了，只要他不是傻子，他就绝对不会坏了我说的规矩。”
“是吗，那外面那位你怎么解释。”
张药汗毛倒竖，没想到自己竟然早已经被发现了，他转头就想要逃走，然而刚回头便看到两道黑白鬼影就直愣愣地站在自己面前，两人都是那男子的样貌，脸色苍白瞳孔青黑手持白幡，身上披麻戴孝活脱脱的厉鬼形象。
张药心中惊骇刚想换个方向逃走，却发现这两个鬼东西像是能瞬移般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接连变换了几次方向对方都是如此，而且每次瞬移对方都离自己越来越近。
刺骨的冰冷从后方传来，让他压力倍增，毕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神异鬼怪的东西，哦不对，第二次了。
“后面来的冷风？”随着血气在体内活跃起来，张药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尽管这两个鬼东西一直缠着自己，但是那刺骨的冰冷却是从后方传来的，而自己的身后对着的正是那屋子门口。
想到这里张药手腕一抖，包着春药的小包便到了手中，他直接吞了下去，紧接着又从腰间摸出了提前挤出的药膏，这药膏被他拿油纸包了起来，两者下肚瞬间一股火热在肚中翻涌。
没多久心脏便开始加速跳动了，脸颊也像是被火烧了滚烫无比，面前的两道鬼影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身后两道身影也显露了出来，余光能看到是那男子和一名穿着红色裙摆的女人。
他没有急着反击，而是继续装作没有破除幻像的样子，因为害怕身形不断向后挪蹭，当距离够了的瞬间他一个转身便将手中的灰石粉撒了出去，那女子似乎早有预料一个侧跳便躲了过去。
但是那男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灰石粉结结实实的洒进了他的眼中，尖锐的碎粒刺破了他的眼膜，让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
张药如同狼虎下山般穿过粉雾掐住了男子的脖子，随后警惕的盯着远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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